童三月动了动身体,想要从男人怀里出来。
她才不要陪他一起睡!
但她才刚一有动作,身旁明明已经睡着的男人便立刻皱了眉,更加用力地抱紧了她。
她试了几次,都是这样。
最后,童三月也只能放弃,妥协地闭上了眼睛……
很快,房间里响起了两道均匀的呼吸声。
一时岁月静好。
但这份平静很快被一道电话铃声打断。
阎时年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眼睛,黧黑的眸底还有着刚睡醒的迷蒙,却依旧清晰可见其中的戾气。
他拿起手机,瞥也没瞥一眼,直接接通电话:
“你最好是有事!”
“三爷,不好了……”
手机里,丁晖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
阎时年听完对面丁晖的话,面上的戾气更甚!
“知道了,我马上到。”
他起身下床,快步去了衣帽间。
身后,大床上,童三月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看着男人急切的背影,眸中一片讥讽。
刚刚丁晖在电话里说的话,她也听到了。
风轻轻竟然没有做换肾手术,她拒绝了。
也就是说,这三天阎时年并不是去医院陪风轻轻了。
这个风轻轻到底想要做什么?
童三月可不认为,风轻轻会真的想要寻死。
她之所以拒绝做换肾手术,肯定有什么目的。
童三月正这样想着,阎时年从衣帽间走了出来。
他已经换好了外出的衣服。
见童三月醒来,他微微一愣,随即朝她大步走了过来,开口道:
“丁晖来电话,说风轻轻拒绝做手术,要求见我一面。
“我要去看看。”
童三月一怔,她没有想到,阎时年会像自己解释。
更没想到,他会这么坦诚。
呆了片刻,她才回过神来:
“那你去吧。”
“你要跟我一起去吗?”阎时年问。
“我就不去了,你自己去吧。”童三月摇头拒绝。
她才懒得去看风轻轻又要演什么戏。
“那你继续睡,我去去就回。”
阎时年俯身在她额间落下一吻,随后起身离开。
房间里,很快只剩下了童三月一个人。
她捏着身上的薄被,缓缓从床上坐起,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最底下抽出一个信封。
打开,里面是“医学交流大会”的邀请函。
她已经通过了上一次的考核。
被正式邀请去参加国际医学交流大会。
很快,这一切就要结束了。
童三月定定地盯着邀请函看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将邀请函收起来,藏好。
再次躺下去,闭上眼睛……
医院里。
阎时年脸色阴沉地看着病床上苍白虚弱的风轻轻: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时年,你终于来看我了……”
风轻轻笑着,脸上的笑容破碎不堪。
现在的她早已经没了往日里影后的风采,倒是更多了一份惹人怜爱的脆弱。
如果此刻站在她面前的是其他男人,大概都会忍不住心生怜惜吧?
可惜,她现在面对的人是阎时年。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眸中除了冰冷还是冰冷:
“如果你想死,我成全你。”
风轻轻脸上的笑,在听到男人淬了冰渣子一样的话时,霎时僵住。
“不……不会的……
“你不会这么对我……你不会……”
她摇着头,呢喃着,满是不可置信。
“你说过,要保我一命的……”
他不会真的让自己死的……
阎时年却只是冷冷地看着她:“你想死,也没人拦你。”
“你……”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手术,你做,还是不做?”
看出他态度里的决绝,风轻轻心底一慌,趁机说道:
“我、我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阎时年缓缓勾了勾唇角,盯着风轻轻看了一眼,蓦地转身离开。
“时年……”
看着阎时年毫不留情转身离开的背影,风轻轻表情里闪过一抹慌乱。
怎么会这样?
难道,他真能看着她去死?
正如童三月先前猜想的那般,风轻轻拒绝做换肾手术,当然不是真的想要去死。
她只是想要以“自己性命”作为威胁,和阎时年交换条件。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阎时年竟然会拒绝得这么干脆。
“阎时年,你站住!咳咳咳咳咳!”
风轻轻大声喊着,却因为情绪过于激动猛地激起一阵剧烈的咳嗽,后腰也好似被人撕裂开一般,传来剧烈的疼痛!
数日前,她被人绑在手术台上强行摘取肾脏时的痛苦绝望,再一次涌入了风轻轻的大脑!
如同恶魔地尖爪一般狠狠撕扯着她的神经!
“啊!!!”
她蜷缩着身体,在病床上发出一声又一声尖叫。
如同那一日在手术台上一般……
走廊里。
丁晖听着身后病房里传出来的动静,试探地瞥了一眼身边的阎时年:
“三爷,真的要放任风小姐不管吗?”
阎时年连脚步也没有停顿:“她想死,就成全她。”
“是。”
丁晖恭敬地应了一声,想起一次次作妖的风轻轻,心中一阵冷嗤。
这位风影后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
真以为三爷是她可以拿捏的人吗?
即便因为大哥的缘故,三爷对她有几分顾虑。
但如果她以为凭借这样就可以威胁、操控三爷,就太过愚蠢了!
大哥是大哥,她是她。
三爷敬重大哥,可不会对她这样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也敬重。
阎时年和丁晖离开了医院。
病房里,风轻轻在又一次承受了强烈的痛苦后,昏迷了过去……
只是自那天手术后留下的后遗症。
她总是恍惚中,还以为自己依旧在手术台上,被人硬生生剖开了身体……
然后一次又一次重复那日的痛苦。
等她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
她缓缓睁开眼睛,轻微喘息着,感受着体内还残留的疼痛,心底的恨意如滔天的巨浪!激烈翻涌!
“童、三、月!”
她一字一句,咬牙喊着童三月的名字。
她好恨!
真的好恨!
都是童三月这个贱人!
如果不是她,她也不会经受这样非人的折磨!
“贱人!贱人!!”
她恶狠狠地骂着,从旁边床头柜上摸起手机,缓缓拨通了一串电话号码……
一段时间过后,电话被接通,对面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
“喂……”
“帮我。”
风轻轻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