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她的视线,姜世誉唇角一咧:“嘿嘿~”
“算了。”
姜穗穗无奈抚额,倒也没多纠结,转而问起他有关现代护肤品的事:“我一听就知道,你肯定是从现代了解的这些知识。”
“现在祛疤膏的售卖正在不断减少,我也想通过其他的产品,再次打开姜家的市场。”
“说说吧,你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要是结合现代的美妆知识,姜穗穗觉得自己能为姜家开辟出更多的市场。
不说火遍大江南北,至少在江州这一块,除了魏家之外,应该没有哪家能和姜家保持有效的竞争力了。
“那个……”
虽说忽悠起三姑娘来,姜世誉是毫无负罪感。但在面对自家小祖宗时,他就有些不忍心了。因此,语调格外讪讪:“咱就是说,有没有可能,我是真不懂呢?”
“你们家不就是做美妆护肤的吗?”姜穗穗惊了。
“什么话什么话这是。”姜世誉梗着脖子,一脸不忿。
“谁规定的我家做这行我就必须了解的?”
“行叭。”
姜穗穗倒也没多失落,踮着脚的拍拍他的肩膀:“你说的对,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擅长的领域,是我强求了。”
她要不安慰还好,这一安慰姜世誉顿时就有些绷不住了。
“要不你说我两句呢?”
不然,姜世誉总觉得有些愧疚。
“为何要如此?”
姜穗穗疑惑地朝他眨眨眼,说的理所应当:“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擅长的领域,这不是你的错。既然不喜欢,那就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好了,没有谁能够强求你。”
这话一出,姜世誉险些没落下泪来。
他有些不自然地偏过头去,姜穗穗看不见的角度,他眼尾泛起绯色,眼里的思绪逐渐被过往的回忆侵染。
“小祖宗,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家父母长辈都认为我是极有天赋的人。”
少年的音色没了往日的欢快,哽咽的语调,字句都是往日回忆的复杂。
“他们总跟我说不愁家业无人继承,说我肯定能带领姜家走向更崭新的未来。”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并且为此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哪怕那些来自全国各地的用料,繁复而又难懂,各种美妆产品的调配比例更是看得我头疼,我也为此甘之如饴。”
想到那时来自父母长辈的夸奖,姜世誉轻扬的唇角,不由展露出发至真心的笑。
可很快,那微不可查的笑容便渐渐落下。
“曾经,我始终这般坚信着,直到……”
少年眸光微暗,渐渐低落的音色,满含化不开的悲伤:“直到他来了!”
“谁?”似被他的情绪牵引,姜穗穗下意识的询问。
“裴嘉珩!”
说起他来,姜世誉眼里的情绪,不忿、嫉妒、羡慕、敬佩,总之格外复杂:“一个天才中的天才,不,或许只有成为天才,才是见到他的门槛。”
裴嘉珩初到姜家展露出来的天赋,便强横的碾压姜世誉多年来的努力,更是粗暴简单的抢走来自父母长辈的关爱。
有他的场合,纵使身为姜家太子爷的姜世誉,也只不过是绿叶陪衬。
在一次次的对比、打击、失望之下,姜世誉彻底放弃了。
“既然怎么都成功不了,我又何必在跟他比呢,总归只是小丑的临场表演,既滑稽又无趣,还平白被人看了热闹。”姜世誉唇角微抿的弧度,是苦涩的笑。
了解完情况后,姜穗穗翕动着嘴,有心想要安慰他,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这样的事情,任何言语的安慰,都显得极其苍白。
她能做的只有默默陪在他身边,无言相慰。
“安啦~”
见到她纠结的小脸,姜世誉收拾好情绪,洒脱一笑:“虽说他的天赋确实比我好,但人却像木头似的,在其他方面压根没得跟我比。”
自打裴嘉珩抢走父母长辈对他的关注之后,姜世誉是有过自暴自弃,但在不服输的性格趋势下,他又奋起反击。
从美容美妆到极限赛车,从高空跳伞到海底深潜,只要是能比的姜世誉都会拉着他比一次,就是想要赢过他,重新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尽管从没赢过就是了。
但长时间的坚持下来,他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到现在已经养成了下意识和父母唱反调的性格,怎么不算是有所收获呢。
姜穗穗:“……”
这很难评,她只能说祝他成功吧。
“喂喂喂!”
没有错过她的眼神,姜世誉登时就急了:“什么眼神什么眼神这是?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在心里偷偷鄙夷我?”
“没有。”
自家孩子,姜穗穗能怎么办,也就只能宠着喽。她眼神一变,充满慈祥的看向他,踮着脚的拍拍他的肩膀,语气装作大人模样:“世誉啊~祖宗我能看见你有如此改变,能自我反思,已是不错。”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们现在该展望未来才是。”
“……”
这回,轮到姜世誉有些沉默了。
“小祖宗,你搁哪学的画饼话术?有点太不圆润了喔。”到底是没忍住,姜世誉无语的吐槽一句。
“诶?”
姜穗穗小脸一呆,微光映射下,圆溜溜的杏眸格外清澈:“真的吗?”
和姜世誉去往现代之时,她也不是什么都没做,能有机会多多了解现代美妆知识,她自然是不愿意放过的。
而这些也是在此期间了解到的。
“是我的问题。”
见小祖宗走哪都不忘学习,而自己却还在自暴自弃,姜世誉难免有些羞愧:“我向你保证,等回去之后我会认真学习美妆知识,好在未来能够帮上你。”
“加油!”姜穗穗“嗯嗯”点头,一脸“我就知道你能行”的样子。
看得姜世誉差点没笑出声来。
很好,小祖宗现在已经有成为一个合格资本家的趋势了。
……
时间如白驹过隙,匆匆而逝,转眼便是几日已过。
知府,宽敞的正堂内,错落有致的光线引渡而来,将那正托着茶盏,沿边微抿的红袍少女,衬托得格外孤高尊贵。
徐徐微风拂过,她眼帘微掀,唇角轻扬的弧度,都令人只觉惊艳。似一眼万年,深深印刻在心底深处。
“小姐,可要见见?”
门房将前些时日姜穗穗两人来找的事汇报完后,便恭敬地候在一旁。
“礼佛数日,甚是无聊。”
薛媛指尖微捻,唇边扯出一抹兴味的笑:“左右闲来无事,便派人唤他们来吧,就当是逗逗趣了。”
“是!”
……
很快,刻有姜家标识的马车,便稳稳停在知府门前。
得知薛媛已经礼佛回来,要见他们,姜穗穗拉着姜世誉便忙不迭地赶来了。
“薛小姐。”
待客的堂厅,见完礼,落座后,薛媛才散漫地挑起眉眼,看向旁边坐着的两人:“说说吧,你们那么急着求见本小姐,所为何事?”
“魏香香!”
一道突兀的喊声,引得薛媛绣眉不悦拢起,她扭头瞪向开口的姜世誉,全然不惯着他,张口就喷:“你喊什么喊?要是吵到本小姐耳朵,你担当得起吗?”
这反应……
姜世誉没有在意她的态度,而是觉得她的反应太过正常了。
要她真的是魏香香,那在他喊出她名字的那一刻,她肯定是惊慌才对,而不像现在这般理直气壮的责怪。
莫不成,是他们猜错了,薛媛真不是魏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