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本小姐在跟你说话呢。”
见他像木头似的愣着,也不搭理自己,薛媛顿时就有些恼了:“你是不是聋了?”
“我听着呢。”
姜世誉被她吵得有些烦,拧眉轻啧回应一声。
她脾气不好,身为姜家太子爷的姜世誉又能好到哪去。
也就是在姜穗穗身边,才有所收敛。换个人来,他早就以妈为圆心,亲戚和器官为半径,画圆开大了。
“你!”他这态度,薛媛更气了。
“薛小姐。”
眼见两人针锋相对,就差没当场开打了,姜穗穗也是有些头疼的站出来打圆场:“今日我等前来,是有重要的事情想要询问你的。”
薛媛一脸狐疑,他们初次见面,又无亲无故,能有什么事好问?
眸光流转间,她坐回原位,裙裾如流水垂下,端得是高高在上的姿态:“何事?说来听听。”
姜穗穗的眸光定在她那几乎与魏香香别无二致的眉眼,欲言又止,转头看姜世誉。
四目相对。
两人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犹豫不决,即便来前想得好好的,可两人还是怕是乌龙一场,平白闹笑话。
最后还是姜世誉一咬牙一狠心,大声喊:“魏香香!”
余音绕梁,被风吹散之后,只余一地寂静。
三人大眼瞪小眼,薛媛的疑惑几欲溢出,左右扫视他们二人:“什么意思?”
即便再善于伪装的人,也不可能滴水不漏,偏偏她从始至终没露出一丝异样,姜世誉的心凉了半截。
兴许是他们异想天开了。
“没,没什么……”他尴尬一笑,正想给自己找个台阶下,薛媛若有所思的问。
“难不成,是在叫我?”
看见姜世誉藏不住的错愕,薛媛心中已有答案,轻轻哼了声:“什么魏香香张香香的,我可不知道,早些年我大病一场,醒来后就将从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姜世誉的心情好似在坐过山车,方才低到谷底,这会又燃起了熊熊希望,欣喜拍手。
这么一说,她方才的反应在情理之中,不足以证明她并非魏香香。
他一时激动,凑上前去。
猝不及防他恣意的眉眼放大在眼前,薛媛惊怒不定,正想要发作,姜世誉的问题一个接一个,让她插不上嘴。
“我打听过,你是被知府捡到,才收为养女的,那你可知道你被捡到时几岁,穿的什么,带了什么,什么发型,身上有没有信物?”
姜穗穗将薛媛的神色看在眼里,不着痕迹地拉了姜世誉一把,让他后退和她并肩。
若是薛媛再为这大发雷霆,就显得她小题大做了,她恨恨扯手帕,磨磨后槽牙。
罢了,她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他一次。
又飞给姜世誉一个眼刀,这才摇头:“我一醒来,就在父亲府中,对这些事毫无印象,不过料想是没有的,否则父亲定不会瞒着我。”
姜世誉顿时泄气,有气无力的“哦”,姜穗穗冷不丁开口。
“我见过这样的裙子。”
姜世誉不明所以,顺着她手所指的方向看去,这才留意到薛媛繁复华丽的裙摆,层层叠叠,珍珠点缀其中,还坠着蝴蝶结和花边,看得出洛丽塔的影子。
他立马发现了问题所在。
“洛丽塔是近代才从西方国家传入我们华国的,按理来说,现在的北齐不该有洛丽塔才对。”
若薛媛就是穿越而来的魏香香,那还说得通。
偏偏她说她失忆了,这岂不是漏洞百出。
薛媛不耐烦地蹙眉:“我有记忆起,脑中就有这裙子的样式,喜欢的紧,就画了出来,找绣娘做,不知道它是劳什子的洛丽塔……”
“洛丽塔”这三字脱口时,好似打开了一把尘封的锁,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脑中走马观花一般闪过零星的片断。
不等她捕捉,又消失不见。
这种滋味,着实不好受。
她试图回想,头像被锥子重重一砸,痛得她抱头倒在榻上,左右打滚:“啊!好痛……好痛!”
姜世誉被吓了一跳,忙和姜穗穗上前查看情况:“你没事吧?”
“滚!”薛媛随手拿起一个东西,不管不顾的砸向两人。
软绵绵的枕头砸在身上,毫无痛感,姜世却一下子瞪大眼:“魏香香发脾气时,也最爱砸东西,一个巧合可能是巧合,可千万个巧合加在一起,真相只有一个——”
他拍手,声音笃定,一字一句。
“你就是魏香香!”
薛媛本就疼得厉害,还要听这些话,愈发脾气暴躁,翻身而起,扬声叫管家。
管家应声而入,薛媛指着两人,颐指气使的吩咐。
“把她们赶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他们!”
管家从善而流,抬手比出个请的姿势:“二位,走吧。”
再不情不愿,两人也不能厚颜无耻的强留,出了薛府,姜穗穗抬头看阴云密布的天,小脸紧皱。
“难道穿越会影响记忆?”
“不会吧?”姜世誉也不清楚,信口胡诌,“会导致失忆的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大脑受过伤,二是受过巨大的刺激,穿越怎么看都和这两种不沾边吧?你看我第一次穿来时,不也好好的吗?”
说的也是。
姜穗穗点点头,长叹一口气:“等过一些时日,我们再重新登门拜访她吧。”
姜世誉心不在焉的“嗯”了声,两人往姜府的方向走,一路无言。
直到姜世誉忽然“哎呀”道:“那不是姜家的人?”
等人气喘吁吁的跑到近前,姜穗穗认出是姜家的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