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神机妙算么?”蒲南峰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略带讥诮的弧度,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以为然。
“有时候想要彻底击败一个人,并不需要那些花里胡哨的手段,真正有用的,往往只是碾压性的、让人绝望的绝对实力罢了!”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仿佛早已看穿了世间万物的本质。
“上酒!”蒲南峰略微提高声音,向着寂静的四周吩咐道,然而回应他的只有空气的流动,以及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细微的虫鸣。
他这才恍然意识到,从刚才开始,似乎就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自说自话,如同在空旷的戏台上表演着一出无人喝彩的单口戏。一丝疑惑涌上心头,他转过头,目光不解地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唐杰,开口问道:“你……怎么一直不说话?难道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干嘛保持沉默呢?”蒲南峰带着一丝探询的意味,再次追问道,语气中隐隐有些不满。他期待着唐杰能够回应他,哪怕只是简单的一两句话,也好过这种令人不安的寂静。
“没什么让我看的么?”蒲南峰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催促,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唐杰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究竟准备了什么让他大吃一惊的东西。
直到此刻,唐杰才仿佛从一场漫长的梦境中苏醒过来一般,他猛地回过神,脸上露出一抹恍然大悟的神色,连忙点头,语气急促地说道:“有!有!当然有!”仿佛生怕迟疑一秒,就会错失什么重要的机会。
“来人呐,抬进来!”唐杰立刻转过身,对着门外高声吩咐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和期待。
抬?蒲南峰和郭冲听到这个字眼,脸上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他们想象不出,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需要这么多人合力抬进来。
紧接着,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吃力地抬着一个个沉甸甸的大箱子,缓缓地走进房间,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这些箱子沉重地放在蒲南峰和郭冲的面前,发出“咚咚”的闷响声,仿佛落地的巨石,震得地面都微微颤抖。
郭冲看着眼前这些其貌不扬的木箱,脸上露出了更加不解的神色,忍不住开口问道:“这……这是什么东西?”
就在郭冲话音刚落之际,原本还带着一丝期待的唐杰,仿佛突然受到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腿一软,竟然直接跪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涕泗横流,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悲愤:“朱允熥……他……他不是人啊!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魔鬼!”
“难道……难道这些箱子里装的都是……”郭冲的目光骤然一变,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无比震惊,语气也开始颤抖起来。他顾不上再去询问跪在地上痛哭的唐杰,立刻跑上前去,双手颤抖地逐个打开眼前的箱子。
随着箱盖被缓缓掀开,箱子里面露出的东西,让他的身体愈发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最后,他脸色苍白地转过头,对着一旁的蒲南峰,语气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无奈说道:“都是……银子……满满当当的白花花的银子……”
蒲南峰原本还握在手中的象牙筷子,仿佛失去了支撑一般,“扑通”一声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嘴唇也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他慌忙拿起身边一块名贵的丝绸手帕,略显狼狈地擦拭了一下嘴角,然后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一般,踉跄地走到那些堆满了白银的箱子前,带着满腔的愤怒和难以置信,狠狠地一脚踹在其中一个箱子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混蛋!”蒲南峰咬牙切齿地低吼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懊恼。他仔细地回忆着这段时间以来的种种付出,为了帮助朱允熥顺利推行宝钞,他不辞辛劳地四处奔波,甚至不惜动用自己的人脉和资源。他原本以为自己是在为百姓谋福利,没想到最后却落得这样一个可悲的下场。前前后后算下来,他不仅没有得到任何好处,反而亏损了足足三百万两白银!
他?本年度大明第一慈善家?这个讽刺的称号如同一个无形的巴掌,狠狠地抽在他的脸上,让他感到无比的屈辱和愤怒。
“不是说……不是说最多只有二百万两的缺口了么?”蒲南峰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的质问,他无法接受眼前这个残酷的现实。
“哪来的三百万两!哪来的三百万两啊!”蒲南峰近乎失控地嘶吼着,他无法理解,原本承诺的两百万两亏空,怎么会突然变成天文数字般的三百万两!
跪在地上的唐杰,心中的委屈和屈辱感更是如同滔滔江水,汹涌澎湃,几乎要将他彻底淹没。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此刻却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一般,跪在冰冷的地面上,放声痛哭,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也模糊了他对未来的希望。
“他……他不止有一个窖藏,马奇看到的只不过是其中一个罢了!”唐杰哽咽着说道,声音嘶哑而绝望。
“今儿……今儿,他竟然又打开了第二个窖藏!”唐杰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恐怖故事。
蒲南峰的脸颊剧烈地抽搐着,双手向前哆哆嗦嗦地伸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仿佛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喉咙,欲言又止。最后,他声音颤抖地问道:“他……他还有几个这样的窖藏?”
“不……不知道……”唐杰无力地摇了摇头,语气中充满了茫然和绝望。
不说别的,光是眼前的这两个窖藏里的白银加起来,就已经足足有四百万两了!他难道还要再倒贴四百万两白银去赌吗?赌个屁啊!他哪里还有四百万两白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