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明月高悬。
云阁中柔和的灯光下,七个人将宋枢围在中间,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打开储物袋。
储物袋里的东西出乎意料的少,只有一封信,和一套赤红色的婚服,以及一顶流光溢彩的凤冠。
众人见到储物袋里的东西,不禁有些惊讶的抬头互相对视。
“这是……婚服?”
云词有些好奇的凑近了看着。
赤红色的婚服不知是什么料子做的,表面像有彩光在流动,金色的丝线勾勒出的凤凰栩栩如生。
这无疑是一件极美的衣裳。
云词双眼放光道:“阿枢!我可以摸一摸吗?”
宋枢点了点头,道:“自然,请自便。”
说罢,他没有再将目光落在衣裳上,而是拿起了储物袋里那封信。
众人非常自觉的移开了目光,拿起那件衣裳走到了一旁,七个人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讨论着。
宋枢垂眸看着手中的信件,长睫微微颤了颤,握着信的手紧了紧,缓缓展开了信。
深褐色的眸子落在信上,宋枢眼睛一眨不眨的仔细阅读着。
信件上的字体娟秀工整,却又不失大气庄严,言辞恳切,字里行间都弥漫着思念。
宋枢一字一句的仔细看着,面上的神情逐渐柔和了几分。
信上说的很多,比如父亲和母后在宫中一切都好,哥哥每日里处理储君事宜,忙的焦头烂额云云……
还有那件一并送来的衣裳,是母后早就准备好的婚服,原本是为她未来的儿媳准备的。
不过如今宋枢入了仙门,也算得上是半个仙人了,这衣裳她指不定能不能亲手交到儿媳手中,便直接给宋枢送过来了。
若是宋枢有了心仪的人,便将这婚服赠予她,若是没有也不强求,随宋枢如何处置。
剩下的都是些杂七杂八的琐事,还有这些年发生的趣事,都有趣的紧。
在信件的末尾,姐姐还叮嘱他在仙门,定要仔细听师尊的话,不要胡闹。
宋枢牢牢记在心里,识海中,白色的迷雾霎时更加浓郁了几分。
待宋枢看完信件,这才抬头看向七人的方向。
那七人此时还凑在一起,目光打量着衣裳,不住的讨论着什么。
宋枢挥了挥手,信件便被他收回了储物袋中,旋即朝七人的方向走了过去。
几个人见宋枢过来,纷纷抬起头看向他。
“如何?”秦之远挑眉笑问道,“可是你姐姐给你找了门好亲事?”
宋枢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
秦之远撇了撇嘴,看着像是有些遗憾。
“嘿嘿,阿枢,”云词笑嘻嘻的看着宋枢,“咱们这么多年的好朋友了,你竟然从不告诉我们你的生辰,真不够意思!”
闻人伶野在一旁打趣道:“阿枢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修炼上了,哪有时间过生辰?”
几个人嘻嘻哈哈的说笑着,宋枢不置可否。
夜色渐深,几个人一同玩闹到后半夜,直到寅时的时候,七个人才离开云阁。
宋枢站在云阁的大门前,目送着他们离开青云峰,一言不发的回了殿内。
殿内还摆着七个盒子,里面装的都是他们送来的生辰贺礼。
宋枢盯着那些盒子看着,深褐色的眸子明明灭灭,不知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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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经很晚的,七人下了山便分道扬镳,各自回了各自的山头。
许思月趁着月色,悄悄的回了悬灵峰,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进屋后转身轻轻将门关上。
“月儿。”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威严的男声,许思月顿时被惊的一个哆嗦,连忙转身。
屋子里没有掌灯,很黑,看不清是谁,可许思月对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了,她知道是谁。
“爹……”
屋内灯光倏然亮起,悬灵峰主坐在桌边的凳子上,收回了点向烛灯的手。
许思月抿了抿唇,看着悬灵峰主道:“爹,您怎么来了?”
悬灵峰主冷哼一声,拂袖道:“怎么,我不能来?”
“……爹想来,自然可以来,”许思月说着上前拿起茶盏,给悬灵峰主倒了茶。
看着悬灵峰主一言不发的接过茶水,许思月长睫轻颤,遮住了眼底的紧张。”
喝过茶,悬灵峰主轻轻将茶盏放回桌上,问道:“这么晚了,你不在房中休息,去哪儿了?”
许思月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攥紧了袖口,若无其事道:“天气太热了,我睡不着,出去走了走。”
悬灵峰主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许思月整个人僵硬了一瞬。
“又去青云峰了?”悬灵峰主漫不经心的一句话,让许思月整个人如坠冰窖。
“……怎么会,”许思月攥着袖口的手用力到骨节都有些泛白。
悬灵峰主看着女儿这副模样,不由得摇了摇头道:“月儿,不要再去青云峰了。”
许思月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垂着头看不清神色。
“你当真以为,你们七个人做的那些事儿,我们都不知道吗?”悬灵峰主叹息道。
许思月依旧是垂着头一言不发,仿佛听不见一般。
见女儿如此固执,悬灵峰主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开口,于是房间内一时陷入了沉寂。
过了许久,悬灵峰主才再次开口道:“月儿,不要再与宋枢扯上关系了,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这一次,听见这话,许思月终于抬起头反驳道:“阿枢是我的朋友!”
悬灵峰主狠狠地皱了皱眉道:“月儿,听话,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那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许思月罕见的打断了她父亲的话,眼眶里不知何时蓄满了泪水,“阿枢到底怎么了?”
悬灵峰主沉默的看着她。
许思月声音有些颤抖,像是在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
“爹,你们到底在谋划着什么!为什么阿枢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爹!阿枢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他真的很好!”
悬灵峰主还是一言不发。
许思月闭了闭眼,破罐子破摔道:“是,我们的确做了很多,八年了,这八年我们想方设法寻找答案,可直到现在还是一无所获……”
“爹……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