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还活着。
突然听到这个消息,水清月有些手足无措。
她的脑海里霎时便冒出了无数的疑问。
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男人?
为何每次提及,母亲都会闷闷不乐?
母亲为何选择这个时候告诉她这些?
……
正在水清月疑惑不解之时。
水云天开始说起了当年往事:“两百年前,娘亲刚刚突破金丹不久,便打算出门历练一番。那个时候,我年少成名,再加上很少在世间行走,行事多是随性而为,欠缺思虑。”
“半年后,我在元武与大乾边境,遇到了被人追杀的一对母子。”
“那对母子只是普通农家,而追杀他们的人却是北凉铁骑。我赶到之时,那位母亲已经被杀,而那个孩子却是被打的半死,丢在了一匹战马上。”
“作为一名修士,本不该插手凡人纷争,可是,我当时的心性,实在看不过恃强凌弱的行径,便出手将那孩子救下,并带回了掩月宗。”
“我们掩月宗向来不收男弟子,为娘本来打算,待那孩子养好伤便带他查验一下资质,若是能修行便送到其他宗门,若是不能便送到凡间,择一户良家寄养。”
“可是有凑巧,没有想到,那孩子的资质居然绝佳,一度惊动了太上长老。”
“后来,经过宗门高层商议,决定破例将这个孩子收入山门,本来,太上长老决定亲自教导那个孩子,可那孩子死活不同意,非要跟着我。”
“太上长老没有办法,便让我代师授徒,待他大一些,实力高一些再亲自教导。”
“就这样,我以师姐的身份开始传授那孩子修行之法。”
“后来几十年,那孩子长成了一个俊逸儒雅的男子,多年的朝夕相处,让我们彼此心中产生了情愫。”
“后来,在他突破金丹境之后,我便与他结为了道侣……”
水清月听到这里,心中有所猜测,便问道:“这男子是我的父亲吗?”
水云天看了看水清月,点了点头,说道:“他叫司徒离,正是你的生父,而你本该叫做司徒清月。”
司徒离吗?
得知了小时候一直心心念念的父亲,司徒清月似乎并没有太多兴奋,因为直觉告诉她,这之后的事情多半会让她恨这个男人。
果然,水云天接下来的话语印证了她的猜测。
“在你出生后不久,稷下学宫三院到元武选拔弟子,他动心了,不顾我的劝阻,瞒着我参加了选拔,最终他被三院之一的乐院选做了内门弟子。”
“当时,他隐藏了姓名参加的选拔,我对此并不知情,后来,他留下一封书信便不告而别了。”
“我当时非常生气,历尽千难万险来到稷下学宫找他,可学宫戒律森严,我根本就没资格进去,于是,我便想找人传话,可一连数月,竟没有一个人肯帮我。”
“最后,我花了大量灵石,终于找到了一个肯传话之人,可惜,不久后,那人告诉我,乐院新收弟子中根本没有司徒离这个人。”
“由于我当时并不知道他改名之事,一时间竟是以为他出了意外,便慌不迭的赶回掩月宗,重新找出那封信,仔细查看了起来。”
“那信中明明白白写着他瞒着我参加了学宫测试,成为了乐院弟子,可是乐院新收弟子中怎会没有他呢?难道他在骗我?”
“当时,我的脑海里突然涌出一个不好的念头。我与他虽为道侣,却也是看着他长大的,我很清楚,他的心里一直埋藏着一颗复仇的种子。”
“我当时忽然想到,他极有可能去北凉复仇去了,只是怕拖累了我们,这才留下书信骗我进了学宫。”
“于是,我又马不停蹄的赶到北凉,暗中查访了数月,可惜,北凉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也没有见到他的踪影。”
“情急之下,我便想入王府打探一番,却没料到,北凉王府正张灯结彩,大宴宾朋。我一打听才知道了实情。”
“原来北凉王的次女徐脂兰也在同年被选入了学宫,当年,元武国只有两人入选,一人便是这徐脂兰,另一人是一个名为傅云卿的散修。”
“我匆匆返回上京,四处打探傅云卿的信息样貌。最终,我在神物院一位相熟长老那里得知了傅云卿的样貌,据那位长老描述,我判断这傅云卿十有八九就是司徒离。”
“我便又赶到了学宫,辗转一些时日,找到了当初帮我传话的那人,塞给他大量灵石,我说是傅云卿的故人,叫水云天,让她再帮我传一次话,那人看在我出手大方的面子上答应了。”
“没几日,那人便怒气冲冲的找到我,劈头盖脸将我骂了一顿。我询问缘由,那人斥责我为何要假冒他人亲友,害的他也被责罚了。”
“他说,他找到傅云卿说明了情况,人家说不止不认识,甚至连都没听说过水云天这个名字。还说以后莫要再来打搅他修行。”
“我当时认定他便是司徒离,本来满怀欣喜的期待着与他重逢,却没想到,他竟是如此绝情,竟连见一面的机会都不给我。我顿时心如刀绞,万念俱灰,就这么灰溜溜的返回了宗门。”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司徒清月听到这里,也是惊诧莫名。
她不明白,她一直心心念念的父亲竟是一个忘恩负义,绝情绝性之人。
她的母亲对他不但有救命之恩,传道之功,更有夫妻之情。
可他竟将这一切弃之不顾,简直是灭绝人性。
这样的人不配做她的父亲!
“我当时也是很疑惑。”
水云天叹了一口气,悲苦的说道,“我与他相伴多年,向来觉得他为人谦和,重情重义,断然不会无缘无故做出此等无情无义之事。”
“于是,相隔多年,我又一次去了中州,这一次我没有去找他,而是到处探听一些与他有关的消息。”
“如此半年,我得到了很多与之有关的消息。其中最重要的一条,是他与乐院一位长老的后辈结为了道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