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五骑策马而行,朝着对方不下三倍于己的草原斥候行去,对方的十几骑也是手持弯刀而来。
草原斥候原本就站在一处小坡上,由上而下的冲杀要更加具有冲击力。
江左凭着速度优势一马当先,跨下夜燎在嘶鸣,其势迅猛要远胜于冲杀而来的草原人,草原斥候的弯刀直冲江左面门,在两相接触的瞬间,在他眼中所有的一切都仿佛慢放,弯刀闪着寒芒清晰可见,只是这一瞬间,江左扬起手中带着刀鞘的横刀。
身前是两人两马,后头还跟着一骑,这是随时准备补刀的,横刀刀鞘砸在一人弯刀之上,巨大力道使得那人的弯刀从手中脱落,江左另一只手快速摸向一侧箭囊,从中抽出一支箭矢来,箭矢在他手中挽动,那斥候只是眨了下眼皮,箭矢已然扎进他的脖颈,鲜血汩汩从喉头顺着胸膛流下,薄甲外裹着的那件羊皮外套很快被鲜血染红,洁白的羊毛让上令人心惊的猩红。
最后面伺机而动的那一骑眼见前方两位同伴一人毙命一人弯刀脱手,这才知道自己挑选错了对手,手中马缰控制跨下马匹微微偏移几分,想要与江左错开身形,握着弯刀的手也在下意识中松了力道,手臂颓然落下,没了与之玩命的锐气。
江左又不是菩萨,这三人刚才对自己的杀意清晰可见,尤其是这最后一人的杀意最为盛烈,哪怕此时他已无杀心想要逃命,可在两马相错的瞬间,将箭矢插进一人脖颈的手快速探出抓住其脑袋,脚也快速踢出踹在了马肚子上,夜燎的头颅刚刚超过那匹马的屁股,那斥候的头颅就被江左提在了手中,巨大力道使其尸首分离,那匹马也被横踹出去。
按理说这反弹的力道也会让夜燎带着江左倒下才对,可夜燎偏偏就安稳的站在原地,仿佛刚才的一幕不曾对他产生半点影响。
江左回首看去,其他人就不像他这般顺利了,一轮冲杀过后,牧风凭着自己不俗的骑术反杀一人,代价是手臂处的衣衫渗出点点猩红,老李经验更为老道,与对方擦肩而过之时,一刀捅进一人腹部,虽没当场宰杀,可得不到及时救治也得死,张富张贵两兄弟最惨,一人腿部中刀,鲜血都顺着跨下战马的腹部流下了,另一人满脸血污,不知是对方的还是自己的。
只是一轮互冲,牧岚斥候未死一人,只是有人受伤而已,而草原斥候则是连失四人。
那颗被江左强行拽下来的头颅还在手中提着,将头颅高高抛起,最后正好落在对方面前,被血污糊满还睁着眼的头颅与他们相视,哪怕死去,眼中仍充斥着浓浓恐惧。
草原斥候都看着这颗落在地上的头颅打了个冷颤,向江左投来的眼中充满了忌惮,为首之人看着江左表情凝重,喃喃自语:“修行者?”
跨下马儿不安的踏步,想要逃离这片区域,马上骑士攥住缰绳不肯松手,牧风将横刀再次提起,刀刃闪着寒光,刀尖直指对方领头之人,用尽气力大喝一声:“再来!”
这一声在这片草原上回荡,虽只是一声怒吼,却莫名充斥着一股王气,身边四人亦是眼眸森寒,视线顺着牧风的刀尖而去。
老李的长刀还在那名草原鞑子的腹部上插着,鞑子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鲜血流失也不敢拔出,只因此处触及内脏,他怕搅烂自己的肚肠,那样死的更快,老李没了长刀,却是从腰后抽出那支旱烟杆来捏在手中,没办法,勉强用一用,总比赤手空拳的要好,他可没江左那种超脱凡人的手段。
草原斥候的首领在衡量,对方有一名修行者,自己这边则尽是凡人,随军修士没有跟随他们一同出来,要跑吗?这是他此时的想法,可跑了与大部队汇合,那位以乖戾着称的火罗部大王子肯定也不会放过自己,现在跑都能算得上临阵脱逃了。
为了自己那还在草原深处的妻儿,他一咬牙,决心就是死也得死在这,修士又如何?到底还是有血有肉的人,只要运气好,说不定能杀。
那草原斥候首领举起一条手臂,对身边部下说道:“举弓,备箭!”
草原人善骑射,看不上以巧力着称的弩,统一配备的都是硬弓。
所有人同时从箭囊中抽出箭矢,弯弓搭箭箭尖直指对面五人,先来一轮齐射再说,箭矢之下能留下一个来也是好的。
见对方动了弓箭,牧风他们这边脸上都是有些难看,自己这边人数处于劣势,相互对射绝对会吃亏,只能听天由命了。
好在各自劲弩都是备好箭矢的,用不着像对方那般麻烦还要弯弓搭箭,只需瞄准扣动扳机即可。
后退只会成为活靶子,牧风招呼一声,抓住马鞍将整个身体贴在马匹侧面,向前冲去,这样可以躲避箭矢,当然只是相对于坐在马背上被射中的概率小一些。
马儿在快速前冲,其余人也是纷纷效仿驾马而行。
江左也怕被突然来上一箭,他可没有铜皮铁骨,被箭矢射中也是会流血受伤的。
抓着马鞍前行,江左好像是听到了谁的惨叫声,那声音有些熟悉,好像是他们这边的人,接着又是听到了一声怦然巨响,像是什么倒在了地上的声音。
等距离差不多了,他双手猛然用力,整个人借着力道在空中高高跃起,夜燎的马蹄强行转弯避免让自己与草原人马撞上,江左的身前就只剩下了草原斥候的一人一马,在空中将双手合在一起抱拳砸下,那人还手持弓箭对准他呢,箭矢还没来得及射出去,抱拳的双手就落在了他的头上,那力道直接将他砸的七窍流血栽落下马,那张已被拉开的弓无法被收回,弓弦没了控制,箭矢就射了出去,刚好贴着江左的脸颊擦了过去,在他脸上留下一道血槽。
江左落在地上一个向前翻滚,身后是被自己抱拳砸死落马的斥候和被力道连带着四腿折断的马匹,马匹倒在地上,夜燎在不远处转了个弯又绕了回来。
回头看去,牧风手中弩箭早已射出,洞穿了某个草原斥候的咽喉,老李手中旱烟杆在草地上落着,手中却不知怎的多了一把弯刀,张富的马倒在不远处,他则是仰面躺在地上,手中持着的劲弩射出一箭,可惜张贵,被好几箭射中躯体,胸膛与腹部都插着箭矢。
张富在地上咆哮,他的马是被射死的,所以他才落在了地上,看着弟弟身中箭矢,此刻肝胆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