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醒了没有?我有话要问……”
齐刷刷三道目光看过来,秦重闭上嘴,很轻地扬了下眉:“怎么?”
自顾淮出事后沈亦之就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他见秦重出现,面色不善:“秦总署长大驾光临,有什么事吗?”
厉时安收回目光,他没多余的心力分给其他人。
顾淮还……
“我说了有事要问顾淮,”秦重感受到了三人的针对,他虽不在乎却也没什么好态度,Alpha往里面走了几步看见顾淮还在昏迷:“……”
秦大将军似乎有些无语,按他的身体素质很难理解为什么有人会昏迷三天还没醒,他在原地顿了数秒才疑惑地问:“三天了还没醒…他是死了吗?”
厉时安猛地转头,像是被激怒的小狮子恶狠狠地:“出去!”
“什么?”秦重还想继续上前。
厉时安瞪他:“我说了这里不欢迎你!你可以出去了!”
秦重磨了磨后槽牙,好像omega离开他之后胆子越发大了起来,这让他有些不爽,压迫信息素随着主人的情绪变化下意识散出。
上将大人今天没穿他那身惯常的军装,而是换了身轻便的休闲服,短发服帖地落在耳畔,令他的气质散去三分凌厉,多了些清爽温和。
可惜现场没人欣赏他气质的微妙变化,自然也就没人发现秦上将隐藏的心思。
秦重用舌尖抵着上颚嗤笑一声,算了,懒得和一个omega计较。
他转过头直截了当地问沈亦之:“他什么时候能醒?”
“把你的信息素收回去。”
回应他的却不是沈亦之,而是表情难看的闻谨。
秦重皱了皱眉,他这才发现自己的信息素溢出来了,但这么轻的压迫信息素,还伤害不到闻谨吧?
“哼…”
很快厉时安的闷哼为他解答了疑惑,omega捂住自己的腺体眉头紧皱,躬着身子脱力趴在顾淮的床边。
秦重:“…………”
忘了这还有一个受不住的。
厉时安昏睡了三天刚从病床上爬起来,看着昏睡的顾淮心绪尚未平复,就被秦上将的伏特加信息素刺激一通。
他这会还临近发情期。
沈亦之看着闹剧般的场景,叹了口气,疲惫地摁了摁太阳穴,也不出口怼人了:“秦上将,阿淮醒了我派人知会你。”
言下之意了,现在你可以滚了吧?
“……”
秦重知多说无益,转身直接走了。
等在门外的梁慕寒跟着秦重,悄悄注意上将大人的表情。
为了显得不那么以权压人,表达诚意,总署长大人特意换了件常服,但还是被赶出来了……
正想着,突然感到前面的秦重停下了步伐。
“大人…您?”
病房内传来厉时安痛苦地闷哼和沈亦之焦灼地问询声,秦重背对着病房大门的面庞上表情莫测,约莫过了半分钟,他对着梁慕寒低声嘱咐了些什么。
梁慕寒意外地看了眼秦重,随后垂首应是。
秦重在原地长呼一口气,跨步回去重新推开那扇门。
厉时安沉浸在痛苦里,抓着床单的手青筋暴起,完全没注意到外界发生了什么,沈亦之也在全心安抚着omega,只有闻谨第一时间发现了返回来的秦重:“你…”
但还不等闻少将有所动作,秦重就一把将挡在厉时安身前的沈亦之拎开,撕开厉时安的抑制贴扔掉,浓郁的安抚信息素争先恐后释放,顷刻挤满了整间屋子。
“你干什么!”沈亦之怒道。
秦重像是没听见一样,理也不理。
厉时安平静下来,他的腺体在充沛的安抚信息素作用下被安抚,久旱遇甘霖般被充分滋养,周身毛孔都舒张开了。
秦重晦暗不明的看着闭上眼呼吸平稳的omega,视线微妙地扫过红肿腺体,抬起手想碰一下,被赶来的闻谨扣住了。
秦上将抬了抬眼皮,轻描淡写地命令道:“松开。”
“顾淮还在昏迷。”闻谨提醒道。
秦重满不在乎笑了声,可顾淮两个字让厉时安清醒过来。
顾淮……顾淮哥哥。
他晃了晃脑袋,感受着近在咫尺的顾淮,伸出手想推开秦重。
那一瞬间他眼中散发出的厌恶让秦重动作一顿,而厉时安也没思考为什么他软绵绵的力道可以轻易推开强大的Alpha。
秦重站起身,这时离开的梁慕寒也回来了,他身后跟着个医生模样的beta,因为奔跑胸膛快速起伏着。
“总署长,这是您让我拿来的协议书。”梁慕寒从那医生手里拿过来个本子递给秦重,医生看样子是想拦一下的,但是没拦住。
秦重垂眼略微扫了下上面的内容,龙飞凤舞地签下自己的名字,把那张纸拍给沈亦之,留下一句:“明天就给他做手术,我没时间天天管他。”
沈亦之接过那张纸,皱眉看着上面的内容:“永久标记清洗手术……”
下面的是否同意和亲属签字,落款上赫然写着:同意,秦重。
“……”
沈亦之把那张纸往后一翻,阻绝了厉时安的视线。
顾淮在昏迷,厉家人下落不明,厉时安又濒临发情期,他的手术不能再拖了。
除了秦重……的确没人能给厉时安签字。
沈亦之闭上眼,重重叹了口气。
顾淮啊顾淮,你执意以身犯险之时,可曾预想过如今的情况?
·
门外梁慕寒欲言又止地看着走在前面的秦重。
总署长大人不会是……
“怎么?”
二人从小一起长大,秦重一眼就看穿了梁慕寒在想什么:“有什么事直接说。”
他们走到医院外,梁慕寒为秦重拉开车门,有些纠结:
“您该不会是…?”
秦重坐上车,随意问道:“觉得我喜欢上了厉时安?”
“没有没有!”
梁慕寒急忙否决,他怎么会觉得大人喜欢上了谁,顶多是——
“那是觉得我对他动了恻隐之心?”
梁慕寒发动车子,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秦重看向窗外掠过的风景,似乎觉得梁慕寒的想法十分有趣:“恻隐之心…”
他品味了这四个字数分钟后才开口:“我的事你都很清楚,慕寒。”
“所以你应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