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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曰:

神明洞察一切,却难以消除奸猾狡诈之人的心思。国法彰显威严,也无法杜绝凶顽之辈的恶行。

损人利己,终究不是长久的打算;害众成家,哪能是长远的计谋。

福运源于善行和吉庆,皆因高尚的德行而生;灾祸导致伤财,都是因为不仁不义而至。

知廉耻的人,不会遭受灾祸;举荐贤能的人,必有荣华富贵之地。

行慈尽孝,是后代昌盛繁荣的根基;心怀嫉妒和奸恶,是终身的祸患。

广施恩惠,人生何处不相逢;多结冤仇,狭路相逢难回避。

话说这段言语,是劝人多行善事,就会遇到善报,行恶事就会遭遇恶果。这里所说的,是张都监听了张团练的教唆和嘱托,为蒋门神报仇,贪图贿赂,设下这条毒计,想要陷害武松的性命。在武松被判决之后,张都监又派人买通了两个押送公人,还让蒋门神的两个徒弟协助公人,打算在路上结果武松的性命。谁能想到,这四个人反倒都被武松杀死在飞云浦。当时武松站在桥上,沉思了许久,心中满是怨恨,怒不可遏:“不杀了张都监,如何能出这口恶气!” 于是,他在尸体旁边解下腰刀,挑了一把好的挂在腰间,又拿起一条好朴刀,再次径直返回孟州城里。

武松进入城中时,已是黄昏时分,只见家家户户都紧闭门户。但见:

十字街上灯火辉煌,九曜寺中香烟缭绕,钟声回荡。一轮明月高悬青天,几点稀疏的星星在碧空中闪烁。六军营内,呜呜的画角声频频吹响;五鼓楼头,点点铜壶的滴水声清晰可闻。四周弥漫着沉沉的夜雾,昏昏然笼罩着舞榭歌台;三市的寒烟,隐隐约约遮蔽了绿窗朱户。成双成对的佳人回到绣幕之中,双双士子掩上书房的帷幕。

当下,武松进入城中,径直来到张都监后花园的墙外,那里有一个马院。武松就在马院边上潜伏下来,听到马夫还在衙门里,没有出来。正看着,只见 “呀” 的一声,角门打开了,马夫提着灯笼走出来,随后便关上了角门。武松躲在黑影里,听着更鼓,此时已敲过一更四点。马夫给牲口上好草料,挂起灯笼,铺开被褥,脱掉衣裳,上床就睡。武松故意去推那门,弄出声响,马夫大声喝道:“老爷刚睡下,你要偷我的衣裳,也太早了点吧。” 武松把朴刀靠在门边,抽出腰刀拿在手里,又 “呀呀” 地推门。马夫实在忍不住,就赤条条地从床上跳起来,拿起搅草棍,拔开门栓,正要开门,被武松顺势一推,门开了,武松冲进去,一把揪住马夫的脑袋。马夫正要喊叫,在灯影下看到明晃晃的一把刀,顿时吓得软了八分,嘴里只喊了一声:“饶命!” 武松问道:“你认得我吗?” 马夫听出声音,才知道是武松,连忙叫道:“哥哥,这事与我无关,你饶了我吧!” 武松说:“你老老实实告诉我,张都监现在在哪里?” 马夫说:“今天他和张团练、蒋门神三人喝了一天酒,现在还在鸳鸯楼上喝着呢。” 武松问:“这话是真的吗?” 马夫说:“小人要是说谎,就长疔疮烂死。” 武松说:“既然如此,那可饶你不得!” 手起一刀,把马夫杀了,砍下他的头,一脚踢开尸体。

武松把刀插入刀鞘,借着灯影,从腰里解下施恩送的棉衣,拿出来,脱掉身上的旧衣裳,穿上那两件新棉衣,紧紧地系好,把腰刀和刀鞘挂在腰间。又用马夫的一床棉被包好散碎银两,装在缠袋里,挂在门边。然后把两扇门立在墙边,先吹灭了灯火,闪身出来,拿起朴刀,从门上一步步爬上墙去。

此时月光皎洁,照耀如同白昼。武松从墙头上一跃而下,跳进墙内,先去打开角门,搬开了门扇,又翻身进去,轻轻地掩上角门,把门栓都提了进去。武松朝着有灯光的地方看去,发现那里正是厨房。只见两个丫鬟正在汤罐边抱怨,说道:“伺候了一天,他们还不肯去睡,只是要茶喝!那两个客人也不知羞耻,都醉成那样了,还不肯下楼去歇息,说个没完没了。” 两个丫鬟正小声地嘟囔着,武松把朴刀靠在一旁,抽出腰里那把带血的刀,用力一推门,“呀” 的一声,门开了,武松冲进去,先揪住一个丫鬟的发髻,一刀就把她杀了。另一个丫鬟刚要跑,两只脚却像钉住了一样,想要喊叫,嘴里却像哑巴了似的,完全被吓呆了。别说这两个丫鬟,就是旁人见了,也会惊得说不出话来。武松手起一刀,也把这个丫鬟杀了,然后把两具尸体拖到灶前,熄灭了厨下的灯火,借着窗外的月光,一步步摸索着进入堂屋。

武松以前在衙门里进出惯了,对这里的路很熟悉,径直来到鸳鸯楼的楼梯边。他蹑手蹑脚地摸上楼,早听到张都监、张团练、蒋门神三人在说话。武松在楼梯口听着,只听到蒋门神不停地夸赞,说:“多亏了相公帮小人报了冤仇。日后一定重重报答恩相。” 张都监说:“要不是看在我兄弟张团练的面子上,谁肯干这种事!你虽然花了些钱财,却也把那家伙安排得妥妥当当。这会儿他们多半已经得手了,那家伙想必已经死了。只吩咐他们在飞云浦结果了他。等明天早上那四个人回来,就见分晓了。” 张团练说:“这一夜四个人对付他一个,有什么搞不定的!再来几个性命也得丢了。” 蒋门神说:“小人也吩咐徒弟了,让他们就在那里下手,完事了赶紧回来回报。” 正是:

暗室中的恶行从来不可欺瞒,古往今来的奸恶之人都将被诛灭。

金风还未吹动,蝉却已先察觉,暗中送来无常,让人死都不知道。

武松听了,心头那股无名怒火直冲三千丈,仿佛要冲破青天。他右手持刀,左手叉开五指,冲进楼中。只见楼里点着三五支画烛,明亮耀眼,一两处月光透进来,使得楼上十分明朗,面前的酒器都还没收拾。蒋门神坐在交椅上,一看见是武松,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心肝五脏都好像提到了九霄云外。说时迟那时快,蒋门神刚要挣扎,武松早一刀砍下去,劈在他脸上,连人带交椅都被砍翻了。武松转身回过刀来,这时张都监才刚能动弹一下脚,被武松当时一刀,从耳根连脖子砍下去,“扑” 的一声倒在楼板上。两个人都在挣扎着活命。张团练毕竟是武官出身,虽然喝醉了,还有些力气,见两个人被砍倒,知道跑不掉了,便提起一把交椅砸过来。武松早伸手接住,顺势一推,别说张团练喝醉了,就算他清醒的时候,也敌不过武松的神力,“扑” 的一声向后倒去。武松赶上去,一刀先剁下他的头。蒋门神力气大,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武松左脚飞起,一脚把他踢得翻了个筋斗,按住他也割下了头。武松转身,又把张都监的头也割了下来。

武松见桌子上有酒有肉,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接连喝了三四杯。然后从尸体上割下一片衣襟,蘸着血,在白粉墙上写下八个大字:“杀人者,打虎武松也!” 他把桌子上的银酒器皿踩扁了,揣了几件在怀里。正要下楼,只听到楼下夫人的声音喊道:“楼上的官人们都醉了,快派两个人上去搀扶。” 话还没说完,就有两个人上楼来了。武松闪到楼梯边一看,原来是张都监的两个亲随,就是前几天捉拿武松的人。武松在黑暗中让他们过去,却拦住了他们的退路。两个人走进楼中,看到三具尸体横在血泊里,惊得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就好像头顶的天灵盖被劈开,倒下半桶冰雪水一样。他们刚要转身,武松跟在后面,手起刀落,早砍倒了一个。另一个立刻跪下求饶,武松说:“饶你不得。” 揪住他,也砍了头。这一番厮杀,血溅画楼,尸体横陈在灯影之下。武松说:“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一百个,也不过是一死。” 提着刀下了楼。

夫人问道:“楼上怎么这么大惊小怪的?” 武松抢到房前,夫人看见一条大汉进来,还问道:“是谁?” 武松的刀早已飞起,劈在夫人的面门上,夫人倒在房前呻吟。武松按住她,正要割头,却发现刀砍不进去。武松心中疑惑,借着月光看那刀,已经砍出了许多缺口。武松说:“难怪割不下头来。” 便抽身到后门外去拿朴刀,丢掉那把缺了口的刀,再次翻身进入楼中。只见灯亮着,之前那个唱曲的养娘玉兰,带着两个小丫鬟,拿着灯看到夫人被杀死在地下,才叫了一声:“苦也!” 武松握着朴刀,朝着玉兰的心窝刺去。两个小丫鬟也被武松用朴刀刺死,一人一刀,结果了性命。武松走出中堂,把门栓拴好前门,又进去找到两三个妇女,也都在房里把她们刺死了。武松说:“这下我才心满意足了。” 有诗为证:

都监贪婪的行径实在可耻,胡乱施展奸计结下深仇。

岂知天道能够明察秋毫,让他血溅横尸在画楼之上。

武松说:“赶紧走吧。” 他扔掉刀鞘,提着朴刀,来到角门外。在马院里解下缠袋,把怀里踩扁的银酒器都装在里面,系在腰上,迈开大步,倒提着朴刀就走。到了城边,武松寻思道:“要是等城门开,肯定会被抓住,不如连夜越城逃走。” 于是,他从城边爬上城墙。这孟州城是个小地方,城墙并不太高。武松在女墙边,先把朴刀虚按一下,刀尖朝上,棒梢向下,猛地一跳,用朴刀一撑,就站在了城濠边。在月光下看水,只有一二尺深。此时正是十月中旬,各处的水泉都干涸了。武松在城濠边脱掉鞋袜,解下腿上的绑腿和护膝,把衣服扎好,从城濠里走到了对岸。他想起施恩送来的包裹里有两双八搭麻鞋,便拿出来穿上。听城里的更点,已经敲过四更三点。武松说:“这口恶气今天总算出痛快了。这地方虽然好,但不是久留之地,还是赶紧离开吧。” 他提着朴刀,朝着东边的小路走去,一口气走了一整夜。天色朦朦胧胧,还没有完全亮起来。

武松奔波了一整夜,身体疲惫不堪,棒疮发作,疼痛难忍,实在支撑不住了。远远望见树林中有一座小古庙,他赶忙跑进去,把朴刀靠在一旁,用包裹当作枕头,翻身就睡。刚要闭眼,突然看见庙外伸进两把挠钩,一下就把他钩住了。紧接着,两个人冲进来,将武松死死按住,用绳索捆绑起来。那四个男女说道:“这汉子长得挺壮实,正好送给大哥。” 武松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开,被这四个人抢走了包裹和朴刀,像牵羊似的,连拖带拽地把他带到了村里。

这四个人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看这汉子浑身是血,从哪儿来的?莫不是做贼被人打伤了?” 武松默不作声,由着他们议论。没走三五里路,就到了一所草屋前,他们把武松推进屋里。在旁边一个小门里,点着一盏灯,四个男女把武松的衣服扒掉,绑在亭柱上。武松一看,灶边的梁上竟然挂着两条人腿,心里暗自叫苦:“我这是撞上杀人越货的强盗了,死得不明不白!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去孟州府自首,就算被砍头,好歹还能留个清白名声。”

这时,那四个男女提着包裹,大声喊道:“大哥、大嫂,快起来,我们抓到一个好货!” 只听见前面有人回应:“来了!你们别动手,我自己来处理。” 不一会儿,一男一女走进屋后。武松仔细一看,前面的妇人竟是母夜叉孙二娘,后面的大汉正是菜园子张青。这四个男女吓了一跳,赶紧解开绳索,把衣服还给武松。武松的头巾已经被扯碎了,他们便找了个毡笠子给他戴上。之后,把武松请到前面的客席,行礼之后,张青十分惊讶,连忙问道:“贤弟,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武松长叹一口气,说道:“一言难尽啊。自从和你分别后,我到了牢城营,多亏施管营的儿子金眼彪施恩,他对我一见如故,每天好酒好肉招待我。原来,他在城东快活林有一家生意兴隆的酒肉店,却被张团练带来的蒋门神仗着权势强行霸占了。施恩向我哭诉,我路见不平,醉打了蒋门神,帮他夺回了快活林。因此,施恩对我敬重有加。后来,张团练买通张都监,设计陷害我,让我做他的亲随,实际上是为蒋门神报仇。八月十五夜里,他们谎称有贼,把我骗进府里,事先把银酒器皿放进我的箱笼,诬陷我是贼,把我押送到孟州府。我被迫招供,关进了牢里。幸好施恩上下打点,我才没受太多苦。还有当案的叶孔目为人仗义疏财,不愿陷害无辜。牢里的康节级和施恩关系很好,他们两人全力帮我,六十日期满后,我被脊杖二十,发配恩州。昨晚出城后,没想到张都监指使蒋门神派两个徒弟和押送的公人,打算在路上杀了我。在飞云浦的僻静处,他们正要动手,我先一脚把两个公人踢进水里,又追上那两个家伙,用朴刀把他们都杀了,扔在水里。我越想越气,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就又回到孟州城。夜里一更四点,我先在马院里杀了一个养马的,翻墙进府,在厨房里杀了两个丫鬟,然后直奔鸳鸯楼,把张都监、张团练、蒋门神都杀了,还砍了两个亲随。下楼后,又把他的老婆、儿女、养娘都杀了。之后,我连夜逃走,翻墙出城,走了一整夜。实在太累了,棒疮又疼得厉害,走不动了,就到一个小庙里休息,结果被这四个人绑了来。”

那四个年轻人一听,连忙跪在地上说:“我们四个都是张大哥的手下,因为最近赌钱输了,就到林子里找点外快。看到哥哥从小路来,身上全是血,在土地庙里休息,我们不知道你是谁。幸好张大哥之前吩咐过,要捉活的。要是没这吩咐,我们就把哥哥害了。所以我们只拿了挠钩和套索出来。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一时冒犯了哥哥,还请恕罪!” 张青夫妻笑着说:“我们一直惦记着武松兄弟,这段时间就叮嘱他们要捉活的。他们四个哪里知道我心里的想法。要是我这兄弟没这么困乏,别说你们四个,再来四十个也近不了他的身。所以我让你们等我自己来。” 武松说:“既然这样,他们没钱去赌,我给你们点。” 说着,打开包裹,拿出十两银子给他们四个分。张青见状,也拿出两三两银子赏给他们。

张青对武松说:“贤弟,你不知道我的心思。自从你走后,我一直担心你出意外,早晚会回来。所以我吩咐这几个兄弟,但凡抓到人,只要活的。那些好对付的,就活捉;要是打不过,就只能杀了。所以没让他们带刀,只给了挠钩和套索。刚才一听他们说,我就起了疑心,赶紧让他们等我来看,没想到真是贤弟。我一直没收到你的消息,还以为你在孟州过得挺好,没事也不寄封信来,没想到你受了这么多苦。” 孙二娘说:“只听说叔叔打了蒋门神,还是喝醉了赢的,凡是从快活林来的人,听到这事都很惊讶。在快活林做买卖的客商,只说到这里,后面的事就不知道了。叔叔累了,先去客房休息,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张青带着武松去客房休息,夫妻二人则去厨房准备丰盛的酒菜招待武松。不一会儿,饭菜就准备好了,就等武松醒来叙旧。

再说孟州城里张都监的衙门,也有没被武松杀掉的人,一直躲到五更天,才敢出来。众人叫醒里面的亲随和外面当值的军牢,一起查看情况,顿时一片哗然。街坊邻居们,谁敢出来啊。一直挨到天亮,才有人去孟州府告状。知府听了,大惊失色,立刻派人下去查验,统计被杀人数,查看凶手进出的路线,绘制了详细的图样和表格,回府向知府禀报:“凶手先是从马院进入,杀了养马的一个人,留下两件旧衣服。接着到厨房,在灶下杀了两个丫鬟,后门边还遗落了一把有缺口的行凶刀。楼上杀死张都监和他的两个亲随,另外还有请来的客人张团练和蒋门神。白粉墙上,凶手用衣襟蘸血,写了八个大字:‘杀人者,打虎武松也!’楼下还捅死了张都监的夫人。外面又捅死了玉兰和奶娘,还有三个儿女。总共杀死了十五个人,抢走了六件金银酒器。” 知府看完,立刻派人守住孟州的四个城门,调集军兵、官员和缉捕人员,在城里挨家挨户地搜查凶手武松。

第二天,飞云浦的地保等人来告状:“在飞云浦发现四个人被杀,桥上有杀人的血迹,尸体都在水里。” 知府接过状子,立刻派本县县尉下去,一面派人打捞起四具尸体,进行检验。其中两个是本府的公人,另外两个也找到了苦主,各自准备了棺木,将尸体装殓起来,都来告状,催促官府捉拿凶手偿命。城里戒严了三天,挨家挨户地仔细搜查。实行五家一连,十家一保的制度,到处都在搜寻。显然,施管营暗中花钱打点,凶手不在城里,根本抓不到。知府只好签发文书,委派官员到各个乡村、保甲、都村,挨家挨户地搜查,缉捕凶手。还写下了武松的籍贯、年龄、相貌特征,绘制了画像,悬赏三千贯。如果有人知道武松的下落,到州府报告,立即给予奖赏;如果有人藏匿犯人,在家留宿或提供食物,一旦被发现,与犯人同罪。这份文书还发到了邻近的州府,一起进行缉捕。

话说武松在张青家里调养了三五天,打听到官府对他的搜捕愈发紧迫,局势闹得沸沸扬扬。有公差出城到各个乡村进行缉捕。张青得知后,无奈地对武松说:“二哥,不是我怕事不留你安身。如今官司搜捕得这么急,挨家挨户排查,我担心明天要是出了什么纰漏,你肯定会埋怨我夫妻二人。我倒是知道一个好地方能让你安身,之前也跟你提过,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去?” 武松说:“这几天我也琢磨了,这事迟早会暴露,我在这里怎么能安稳待下去呢?我唯一的哥哥,又被嫂嫂狠心害死了。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又遭人这般陷害,家里的亲戚也都没了。如今哥哥要是有这么个好去处让我去,我怎么会不愿意呢?只是不知道是哪里?” 张青说:“是青州管辖下的一座二龙山宝珠寺,花和尚鲁智深和青面兽杨志在那里占山为王,打家劫舍。青州的官军抓捕盗贼,都不敢正眼看他们。贤弟你只有去那里安身立命,才能躲过这桩罪行。要是去别的地方,终究还是会被抓住。他们那里经常来信邀我入伙,我因为舍不得离开故土,一直没去。我写封信,详细说说二哥你的本事,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们肯定会让你入伙。在那里做个头领,谁敢来抓你!” 武松说:“大哥说得在理。我也有这个想法,只是一直没等到合适的时机,机缘不巧。如今既然杀了人,事情败露,没地方藏身,去那里再好不过了。大哥,你就赶紧给我写信,我今天就出发。”

张青马上拿了纸,详细地写了一封信交给武松,还准备了酒食为他送行。这时,母夜叉孙二娘指着张青说:“你怎么能就这么让叔叔去呢?他肯定会被人抓住的!” 武松问:“阿嫂,你说说我怎么就去不得了?怎么就会被抓住呢?” 孙二娘说:“阿叔,如今官府到处都张贴了文书,悬赏三千贯,还画了你的画像,写明了你的籍贯、年龄,四处张贴。阿叔你脸上现在明明白白地有两行金印,走到前面,肯定瞒不住。” 张青说:“在脸上贴两个膏药就行了。” 孙二娘笑着说:“就你聪明,你这说的什么傻话!这怎么能瞒得过公差呢。我倒是有个办法,就怕叔叔你不愿意。” 武松说:“我既然要逃灾避难,有什么不愿意的?” 孙二娘大笑道:“我说出来,阿叔你可别生气。” 武松说:“阿嫂,只要是合理的,我都听你的。” 孙二娘说:“两年前,有个头陀从这里路过,被我放倒了,尸体做了几天馒头馅。我留下了他的一个铁戒箍、一身衣服、一件黑色布直裰、一条杂色短繐绦、一本度牒、一串一百零八颗人顶骨做成的数珠,还有一个沙鱼皮鞘子,里面插着两把雪花镔铁打造的戒刀。这刀常常在半夜里发出鸣啸声。叔叔你既然要逃难,除非把头发剪了,扮成行者,这样能遮住额头上的金印,还有这本度牒可以当护身符。上头登记的年龄、相貌和叔叔你差不多,这不是前世注定的缘分嘛。阿叔你就用他的名字,往前走,谁敢来盘问你。你觉得这个办法怎么样?” 张青拍手叫好:“二嫂说得对,我都忘了这一茬。” 正是:

缉捕的形势紧迫如同星火,处境危险好似风波。

若想免除灾祸,不妨扮做一个头陀。

张青问:“二哥,你觉得怎么样?” 武松说:“这个办法行,只是我怕自己扮不出家人不像。” 张青说:“我先给你打扮打扮看看。” 孙二娘去房间里拿出包袱打开,取出许多衣裳,让武松里里外外穿上。武松自己一看,说道:“这就像是给我量身做的一样!” 穿上黑色直裰,系好绦带,把毡笠儿摘下来,解开头发,折叠起来,戴上戒箍,挂上数珠。张青和孙二娘看了,齐声喝彩:“这简直就是前生注定的!” 武松找了面镜子照了照,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张青问:“二哥,你为什么大笑?” 武松说:“我照镜子看自己,觉得好笑,没想到我也能扮成行者!大哥,你就给我把头发剪了吧。” 张青拿起剪刀,帮武松把前后的头发都剪了。武松见事情愈发紧急,便收拾包裹准备出发。张青又说:“二哥,你听我说。不是我贪图便宜,你把从张都监家里拿的酒器留在这里,我给你换些零碎银两,你路上当盘缠,这样万无一失。” 武松说:“大哥想得周到。” 于是把那些酒器都给了张青,换了一包散碎金银,都装在缠袋里,系在腰上。武松饱饱地吃了一顿酒饭,拜别了张青夫妻二人,腰里挎上两口戒刀,当晚就把一切都收拾妥当。孙二娘拿出那本度牒,给他缝了个锦袋装好,让武松挂在贴身胸前。武松拜谢了他们夫妻二人。临行前,张青又叮嘱道:“二哥,一路上要小心谨慎,凡事不要逞强。酒要少喝,别和人争吵,做出点出家人的样子。做什么事都不要急躁,免得被人看破。到了二龙山,记得写封回信寄来。我夫妻二人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说不定过段时间收拾好家当也上山入伙。二哥,保重啊!千万代我向鲁、杨二位头领问好。”

武松告辞出门,把双手插在袖子里,大摇大摆地走了。张青夫妻看着,称赞道:“果然是个像样的行者!” 只见武松:

前面的头发齐眉,后面的头发参差不齐地垂到脖颈。黑色直裰好似乌云笼罩身体,杂色绦带如同花蟒缠在腰间。额头上的戒箍闪闪发光,仿佛是火眼金睛;身上的布衲袄色彩斑斓,好像铜筋铁骨。两口戒刀,举起来杀气腾腾;一串人顶骨数珠,念起来仿佛悲风满路。神通广大,远超能起死回生的佛图澄;相貌威严,好似伏虎降龙的卢六祖。就算是揭帝见了也会归心,便是金刚也要拱手。

当晚,武行者告别了张青夫妻二人,离开了大树十字坡,踏上了路途。当时是十月,白天短,转眼间天就黑了。大约走了不到五十里路,远远望见一座高岭。武行者借着月光,一步步往岭上走去,估计此时才初更天。武行者站在岭头上望去,只见月亮从东边升起,照得岭上草木都闪烁着光辉。看那座岭,果然是一座巍峨的高岭。但见:

高山峻岭,峭壁悬崖。石头的棱角高耸,仿佛要碰到北斗星的斗柄;树梢仿佛连接着云霄。烟雾缭绕之中,不时能听到幽鸟悠闲地啼叫;绿树成荫的地方,常常能听到哀猿孤独地长啸。兴风作浪的山鬼,在溪边欺负樵夫;摆动尾巴的野狐,在岩下惊吓猎户。就好像是在峨嵋山顶走过,又如同在大庾岭头前行。

当下武行者正在岭上看着月光,翻过岭来,只听到前面林子里传来阵阵笑声。武行者心想:“又出怪事了!这么一座寂静的高岭,怎么会有人在笑语?” 他走到林子那边一看,只见松树林中,依山有一座坟庵,大概有十几间草屋,两扇小窗敞开着,一个道士正搂着一个妇人,在窗前赏月嬉笑。武行者见了,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心想:“这可是山间林下的出家人,竟然做出这种勾当!” 于是伸手到腰里,抽出两口如同烂银般的戒刀,在月光下看了看,自言自语道:“这刀倒是好刀,到我手里还没派上用场,就先用这个道士试试刀!” 他把一把刀悬在手腕上,把另一把刀插回鞘中,把两只直裰袖子系在背上,径直走到庵前敲门。那道士听到敲门声,连忙把后窗关上。武行者拿起一块石头,砸向门。只听 “呀” 的一声,旁边的门开了,走出一个道童,大声喝道:“你是什么人?怎么敢在半夜三更,大惊小怪地敲门!” 武行者瞪圆了眼睛,大喝一声:“先拿你这小道童祭刀!” 话还没说完,手起刀落,“铮” 的一声,道童的头便落在一边,倒在了地上。庵里的道士见状,大声喊道:“谁敢杀我的道童!” 一下子跳了出来。那道士手里挥舞着两口宝剑,径直朝武行者扑来。武松大笑道:“我的本事正愁没处施展,你这可真是挠到我的痒处了!” 说着,又从鞘里拔出那口戒刀,挥舞着双戒刀,迎向道士。两个人在月光下,你来我往,剑的寒光闪闪,戒刀的冷气森森。斗了许久,就像飞凤迎接鸾鸟;战了没一会儿,好似角鹰抓捕野兔。两人斗了十几个回合,只听山岭旁边传来一声巨响,两个人中有一个倒在了地上。但见:月光之下,鲜血飞溅,弥漫着一股腥味;杀气之中,一颗人头滚落地上。正是:三寸气在千般用,一旦无常万事休。究竟这两人厮杀,倒下的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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