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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姨娘正和贾政说着话,突然听到外面 “砰” 的一声巨响,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赶忙询问,原来是外间的窗屉没有扣好,窗上的屈戌断了,掉了下来。赵姨娘骂了丫头几句,便亲自带着丫鬟把窗屉重新安好,这才回来伺候贾政安歇,暂且不提。

且说怡红院里,宝玉刚刚睡下,丫鬟们正准备各自回房休息,忽然听到有人在敲院门。老婆子打开门,只见是赵姨娘房里的丫鬟小鹊。老婆子问她有什么事,小鹊也不回答,径直往房里去找宝玉。此时宝玉才刚躺下,晴雯等人还在床边坐着,大家正玩闹着,看到小鹊进来,都问道:“什么事啊,这时候怎么又跑来了?” 小鹊笑着对宝玉说:“我来给你报个信儿。刚才我们奶奶在老爷面前把你好一顿说,你可得小心着,明天老爷说不定要问你话呢。” 说完,转身就走了。袭人叫她留下来喝茶,可小鹊担心晚了门会关上,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宝玉听了小鹊的话,就像孙大圣听到了紧箍咒一样,顿时感觉浑身都不自在。他想来想去,觉得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先把书读熟,准备应对明天老爷的考问。只要回答问题的时候不出错,就算有其他事,也能应付过去一些。想到这儿,宝玉赶忙披上衣服起来读书。可心里又暗自后悔,这些日子以为老爷不会再问功课了,就把书都生疏了,早知道就该每天好歹温习一点。

现在仔细盘算,自己肚子里能背诵的,也就只有《大学》《中庸》《论语》这几部书,而且还是带着注释能背出来的。至于《孟子》上本,就有一半是半生不熟的,要是凭空提一句,肯定接不上来背诵;《孟子》下本,更是大半都忘记了。说起 “五经”,因为近来作诗,经常读些《诗经》,虽然理解得不是很透彻,但勉强也能应付。其他的经书,虽然不记得了,好在平日里贾政也没吩咐必须读,就算不知道,也没什么大碍。

至于古文,也就是那几年读过的几十篇,像《左传》《国策》《公羊传》《谷梁传》以及汉唐等时期的文章,这几年竟然一篇都没复习过,虽然闲的时候也都看过,但不过是一时兴起,看过就忘了,没下过苦功夫,哪里还记得住。这肯定是没法应付老爷考问的。

还有时文八股,宝玉向来就非常厌恶这种东西,觉得它并非圣贤所创,根本不能阐发圣贤的精妙义理,不过是后人用来获取功名、谋取利禄的手段。虽然贾政当年出门的时候,选了百十篇让他读,但他也只是偶尔看到其中有那么一两股,或者承接起转的部分,写得比较精致、流畅,或者有趣、感人,能稍微引起自己兴趣的,才偶尔读一读,不过是图个一时的乐趣,根本没有一篇篇地深入钻研过。

如今要复习这个,又担心明天老爷考问那个;要复习那个,又怕老爷考问这个。况且只有一夜的时间,根本不可能把所有内容都复习完。宝玉越想越着急,他自己读书的事倒还好,可却连累了一屋子的丫鬟们都不能睡觉。袭人、麝月、晴雯等几个大丫鬟自不必说,在旁边帮着剪烛、斟茶;那些小丫鬟们,都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一个个前仰后合。晴雯见状,忍不住骂道:“你们这些没出息的,整天没日没夜地就知道睡觉,偶尔睡晚了一会儿,就装出这副德行。再这样,看我拿针戳你们两下!”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外间 “咕咚” 一声,大家急忙一看,原来是一个小丫头坐着打盹,一头撞到墙上了,从梦中惊醒。正好是晴雯说这话的时候,她迷迷糊糊的,还以为是晴雯打了她一下,赶忙哭着哀求:“好姐姐,我再也不敢了。” 众人见了,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宝玉连忙劝道:“饶了她吧,本来就该让她们都去睡了。你们也该轮流着休息。” 袭人赶忙说:“我的小祖宗,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总共就这一夜的时间,你先把心思放在这几本书上,等过了这一关,你再去忙别的事,也不算耽误什么。” 宝玉听袭人说得诚恳,只好继续读书。刚读了没几句,麝月又斟了一杯茶来给宝玉润喉,宝玉接过茶喝了。他见麝月只穿着短袄,裙子也解开了,便说:“夜深了,冷,你还是穿件大衣裳吧。” 麝月笑着指了指书说:“你先把我们忘了,把心思多放在书上一些吧。”

话还没说完,就见金星玻璃从后房门跑进来,大声喊道:“不好了,有个人从墙上跳下来了!” 众人听了,急忙问在哪里,随即叫人四处寻找。晴雯见宝玉读书读得苦恼,费了一晚上的神,明天也不一定能应付得好,心里正想着要帮宝玉想个办法摆脱困境,正好赶上这一惊,立刻计上心来,对宝玉说:“趁这个机会,你赶紧装病,就说被吓着了。”

这话正合宝玉的心意,于是宝玉立刻传上夜的人来,打着灯笼,到处搜寻,可却什么踪迹都没找到。大家都说:“小姑娘们怕是睡迷糊了,出去的时候,把风吹动的树枝错当成是人了。” 晴雯却说道:“别胡说八道!你们查得不严,怕担责任,就拿这话来敷衍。刚才又不是只有一个人看见,宝玉和我们出去有事,大家都亲眼看见了。现在宝玉吓得脸色都变了,浑身发热,我现在还要去上房拿安魂丸药呢。太太要是问起来,我可得说清楚,难道就听你们这么算了?”

众人听了,吓得都不敢出声,只好又到处去找。晴雯和金星玻璃二人真的出去要药,还故意把事情闹得大家都知道宝玉被吓着了。王夫人听说后,急忙派人来看望,给药,又吩咐各个上夜的人仔细搜查,还让人去查二门外邻园墙上夜的小厮们。于是,整个园子灯笼火把通明,闹腾了一整夜。到了五更天,又传管家的男女,让他们仔细检查,拷问内外上夜的男女等人。

贾母听说宝玉被吓着了,详细询问原因,大家不敢隐瞒,只好如实回禀。贾母说:“我就料到会有这种事。现在各处上夜的人都不小心,这还是小事,只怕他们里面就有贼也说不定。” 这时,邢夫人和尤氏等人都过来请安,凤姐、李纨以及姊妹们都在一旁陪着。听贾母这么说,大家都默不作声。只有探春站起来笑着说:“最近因为凤姐姐身体不好,这几天园子里的人比以前放肆了许多。以前不过是大家偷偷地在一时半会儿,或者夜里坐更的时候,三四个人聚在一起,掷骰子或者斗牌,玩点小玩意儿,也就是为了打发困意。最近越来越不像话了,竟然开起了赌局,甚至还有头家、局主,输赢动不动就是三十吊、五十吊,甚至三百吊。半个月前还发生了争斗打架的事。” 贾母听了,连忙说:“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 探春说:“我想着太太事情多,而且这几天身体也不舒服,所以没说。只告诉了大嫂子和管事的人,告诫过几次,最近好一些了。”

贾母急忙说:“你一个姑娘家,哪里知道这里面的利害。你以为赌博只是常事,不过是怕引起争端。却不知道,夜里既然赌博,就免不了喝酒;喝了酒,就难免随意开锁开门。或者买东西,找人帮忙,这夜里人静的时候,就很容易藏贼、引奸、引盗,什么坏事做不出来。况且园子里的姊妹们,日常相伴的都是丫头、媳妇们,良莠不齐,贼盗的事还是小事,要是再出点别的事,哪怕稍微沾点边,那关系可就大了。这事可不能轻易饶恕。” 探春听了,便默默地回到座位上。

凤姐虽然还没有完全康复,精神比平常稍微差一些,但现在见贾母这么说,便急忙说:“偏偏我又病了。” 于是回头让人赶紧传林之孝家的等四个管理家事的媳妇过来,当着贾母的面训斥了一顿。贾母命令立刻查出赌局的头家和参与赌博的人,有人举报的有赏,隐瞒不报的要罚。

林之孝家的等人见贾母动了怒,哪里还敢徇私,急忙到园子里把人都召集起来,一一盘问。虽然大家免不了耍赖,但最终还是真相大白。查出来的大头家有三个,小头家有八个,参与聚赌的一共有二十多人,都被带来见贾母,跪在院子里磕头求饶。贾母先问大头家的名字和赌钱的数目。原来这三个大头家,一个是林之孝的两姨亲家,一个是园子里厨房柳家媳妇的妹妹,还有一个是迎春的乳母。这是三个为首的,其他的人就不一一细说了。

贾母便命令把骰子、牌都烧掉,所有的赌钱充公,分给众人。为首的每人打四十大板,撵出府去,永远不许再进来;从犯每人打二十大板,革去三个月的月钱,调到厕所行当差。又把林之孝家的训斥了一番。林之孝家的见自己的亲戚给自己丢脸,自己也觉得很没面子。迎春坐在一旁,也觉得很不好意思。

黛玉、宝钗、探春等人见迎春的乳母这样,也有物伤其类的感觉,于是都站起来笑着向贾母求情说:“这个妈妈平时原本不赌博的,也不知道怎么这次偶然高兴。求您看在二姐姐的面子上,饶了她这一次吧。” 贾母说:“你们不知道。这些奶子们,一个个仗着奶过哥儿姐儿,比别人多了些体面,就开始生事,比别人更可恶,专门挑唆主子护短、偏袒。这些事我都经历过。况且要拿一个人来做个样子,正好就碰上了这么一个。你们别管,我自有道理。” 宝钗等人听了,只好作罢。

过了一会儿,贾母要午休,大家都散了出去。大家都知道贾母今天生气了,都不敢各自回家,只能在这里暂时等候。尤氏便到凤姐那里闲聊了一会儿,因为凤姐也不太舒服,尤氏只好到园子里找姑嫂们聊天。邢夫人在王夫人那里坐了一会儿,也到园子里来散散心。刚走到园门前,只见贾母房里的小丫头傻大姐笑嘻嘻地走过来,手里拿着个色彩鲜艳的东西,低着头一边看,一边往前走,不小心迎面撞上了邢夫人,抬头看见邢夫人,才停了下来。邢夫人说:“你这傻丫头,又得了个什么稀罕玩意儿,这么高兴?拿过来我看看。”

原来这傻大姐十四五岁,是新挑上来给贾母这边提水桶、扫院子,专门干粗活的丫头。因为她长得身材肥胖、脸盘宽大,两只大脚,干起粗活来又快又利落,而且心性愚笨,没什么见识,说话做事常常不合规矩。贾母却喜欢她爽利、干活麻溜,又觉得她说话能逗人发笑,就给她取名叫 “呆大姐”,闲得无聊的时候,就逗她取乐,对她毫无顾忌,所以又叫她 “痴丫头”。她就算有失礼的地方,因为贾母喜欢她,众人也就不去苛责。

这丫头也因此得了好处,要是贾母不叫她,她就到园子里玩耍。今天她正在园子里捉蟋蟀,忽然在山石背后捡到一个五彩绣香囊,那香囊做得华丽精致,十分可爱。但上面绣的并不是花鸟之类的东西,而是一些抽象的图案,这痴丫头原本也认不出是什么,心里就琢磨:“这是两个妖精打架?不然就是两口子打架?” 左思右想也猜不明白,正打算拿去给贾母看,所以笑嘻嘻地一边看,一边走。忽然听到邢夫人这么说,便笑着说:“太太您说得真巧,这东西我也不认识呢。太太您看看。” 说着,就把香囊递了过去。

邢夫人接过香囊一看,吓得立刻紧紧攥在手里,急忙问道:“你从哪儿得来的?” 傻大姐回答:“我在山石那儿捉蟋蟀时捡到的。” 邢夫人叮嘱道:“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是传出去,连你都得被打死。就因为你平日里傻头傻脑的,以后可别再提这事儿了。” 傻大姐听了,吓得脸色都变黄了,连忙说:“再也不敢了。” 说完,磕了个头,便呆呆地走了。邢夫人回头看了看,周围都是些年轻女孩儿,不方便把香囊递给别人,就自己塞进了袖子里。她心里感到十分诧异,暗自琢磨这东西到底是从哪儿来的。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径直前往迎春的住处。

迎春因为自己的乳母犯了罪,觉得脸上无光,心里正不痛快,忽然有人通报说母亲来了,便赶忙把邢夫人迎进内室。奉上茶后,邢夫人开口说道:“你都这么大了,你那奶妈做出这种事,你也不说说她。现在别人都好好的,偏偏咱们这边的人出了这种丑事,这像什么话。” 迎春低着头,摆弄着衣带,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我跟她说过两次了,可她不听,我也没办法。再说了,她是长辈,只有她教训我的份儿,哪有我教训她的道理。” 邢夫人斥责道:“胡说!你要是犯错了,她自然该说你;可如今是她犯了法,你就该拿出小姐的架子来。她要是敢不听,你就该来告诉我。现在事情闹得大家都知道了,你这是什么意思。还有,她去设赌局,我还担心她花言巧语地找你借些簪子、耳环、衣服、鞋子去当本钱,你向来心软,没准就借给她了。要是被她骗了去,我可一个子儿都不会给你,看你以后怎么过日子。” 迎春默不作声,依旧低着头摆弄衣带。

邢夫人见她这副模样,冷冷地笑道:“都是你那好哥哥、好嫂子,琏二爷和凤奶奶,两口子威风八面,什么事都能料理周到,可对他们这唯一的妹妹,却完全不放在心上。要是你是我亲生的,倒也罢了 —— 可也只能由着他们了。况且你又不是我生的,虽说你和他们不是同一个母亲所生,但到底是同一个父亲,他们也该照顾你一些,免得被别人笑话。我想,这天下的事也很难说清楚,你是大老爷的妾室所生,探春是二老爷的妾室所生,出身差不多。如今你母亲去世了,从前看来,你母亲可比现在的赵姨娘强十倍。你本该比探春强才对,可怎么反而还不如她一半呢!真是怪事。倒不如我,一辈子无儿无女,倒落得一身干净,也不会被人笑话。” 旁边伺候的媳妇们趁机附和道:“我们姑娘心地善良、老实厚道,哪像三姑娘那样伶牙俐齿,总爱跟姐妹们争强好胜。她们明知道姑娘的性子,却一点也不体谅。” 邢夫人说:“连她哥哥嫂子都这样,别人又能怎样呢。”

话还没说完,有人来禀报:“琏二奶奶来了。” 邢夫人听了,冷笑两声,让人出去传话:“让她回去养病,我这儿用不着她伺候。” 紧接着,又有负责打探消息的小丫头来报告:“老太太醒了。” 邢夫人这才起身前往前面。迎春把母亲送到院外,才转身回来。

绣桔对迎春说:“您瞧,前儿我跟姑娘说,那个攒珠累丝金凤不见了,跟姑娘说了,姑娘您也不闻不问。我猜肯定是老奶奶拿去当了银子做赌本了,姑娘您不信,还说司棋收着呢。我去问司棋,司棋虽然病着,可心里明白着呢。她告诉我说,根本没收起来,还在书架上的匣子里放着,准备八月十五的时候戴。姑娘您就该问问老奶奶,可您就是脸皮薄,怕惹她不高兴。如今要是真找不回来,明天大家都戴首饰,就咱们没有,那多不好看啊。”

迎春说:“还用问吗,肯定是她拿去应急了。我还以为她悄悄地拿出去,过一会儿就悄悄地送回来,没想到她给忘了。今天偏偏又闹出来,问她也没用。” 绣桔说:“她哪是忘了!她就是摸透了姑娘您的性子,才敢这么做。我现在有个主意:我直接去二奶奶房里,把这事跟她说,要么她派人去要,要么她拿几吊钱出来替老奶奶赔上。您看怎么样?” 迎春连忙说:“算了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了就没了,何必再去惹事呢。” 绣桔说:“姑娘您怎么这么软弱。都像您这样怕惹事,以后连姑娘您都得被人骗了去。我还是得去。” 说完,便往外走。迎春也不再阻拦,由着她去了。

谁知道,迎春乳母的儿媳王住儿媳妇,因为她婆婆犯了罪,正来求迎春去说情,刚走到门口,听到她们正说着金凤的事儿,就没进去。平日里,她们就觉得迎春性格懦弱,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如今见绣桔铁了心要去回禀凤姐,估计这事儿躲不过去了,而且还有求于迎春,只好硬着头皮走进来,陪着笑脸先对绣桔说:“姑娘,您可别去生事。姑娘的金丝凤,是我们老奶奶老糊涂了,输了钱,想翻本,所以暂时借去了。原本说一两天就赎回来,可一直没捞回本儿,就耽搁了。正巧今儿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才弄出这事儿来。虽说如此,可到底是主子的东西,我们不敢耽误,早晚是要赎回来的。现在还得求姑娘看在从小吃奶的情分上,到老太太那儿去求求情,把她老人家救出来。” 迎春先说道:“好嫂子,你趁早别抱这想法,指望我去说情,等到明年也没用。刚才宝姐姐、林妹妹她们一起去求情,老太太都没答应,何况我一个人呢。我自己都觉得羞愧,哪还敢去讨没趣。” 绣桔接着说:“赎金凤是一码事,说情是另一码事,别混在一起说。难道姑娘不去说情,你就不赎金凤了?嫂子,你还是先把金凤拿回来再说。”

王住儿媳妇见迎春一口拒绝,绣桔的话又犀利得让她无从辩驳,一时间觉得脸上挂不住,又想着迎春向来好说话,便冲绣桔发起火来:“姑娘,您别太仗势欺人了。您算算,满府里哪家的妈妈、奶子不靠着主子哥儿姐儿多得些好处,偏咱们家就这么斤斤计较,只许你们偷偷摸摸地哄骗了去。自从邢姑娘来了,太太吩咐一个月节省出一两银子给舅太太,这儿添了邢姑娘的开销,反倒少了一两银子。平时缺这少那的,哪样不是我们在供应?谁又想占什么便宜了?不过是大家将就着罢了。算到今天,少说也有三十两了。我们这些日子的钱,难道都白搭进去了?” 绣桔没等她说完,便啐了一口,说:“你说什么白搭了三十两,我来跟你算算帐,姑娘要过什么东西?” 迎春见这媳妇把邢夫人的私房话都抖落出来了,赶忙制止道:“算了算了,你拿不出金凤来,就别东拉西扯地乱嚷嚷。我也不要那金凤了。要是太太们问起来,我就说丢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出去歇着吧。” 说着,便让绣桔倒茶。

绣桔又气又急,说道:“姑娘您不担心,可我们是干什么的,把姑娘的东西弄丢了。她反倒诬陷姑娘用了她们的钱,现在竟然还想拿东西抵帐。要是太太问姑娘为什么用了这么多钱,难道我们还要背这黑锅?这还得了!” 一边说,一边哭了起来。司棋听不下去了,只好勉强起身,过来帮着绣桔质问那媳妇。迎春怎么劝也劝不住,只好自己拿了一本《太上感应篇》看了起来。

三个人正吵得不可开交,恰巧宝钗、黛玉、宝琴、探春等人担心迎春今天心情不好,相约来安慰她。走到院子里,就听见两三个人在争吵。探春透过纱窗一看,只见迎春靠在床上看书,好像什么都没听见。探春笑了笑。小丫鬟们连忙打起帘子,通报:“姑娘们来了。” 迎春这才放下书,起身相迎。那媳妇见有人来了,而且探春也在,便自觉地停止了争吵,打算趁机溜走。

探春坐下后,问道:“刚才是谁在这儿说话?听起来像是在吵架。” 迎春笑着说:“没说什么,不过是她们小题大做罢了。何必问呢。” 探春笑着说:“我刚才听见什么‘金凤’,又说什么‘没钱就跟我们奴才要’,谁跟奴才要钱了?难道姐姐跟奴才要钱了?姐姐不是和我们一样有月钱,有自己的用度吗?” 司棋和绣桔说:“姑娘说得对。姑娘们都一样,哪位姑娘的钱不是由着奶奶、妈妈们支配,我们也不懂什么算帐,只要姑娘们要东西,说一声就行。现在她偏说姑娘用超了,她还赔了好多钱。可姑娘到底跟她要过什么东西呀。”

探春笑着说:“姐姐既然没跟她要,难道是我们跟她要了不成?你把她叫进来,我倒要好好问问她。” 迎春笑着回应:“这话可真有意思。你们又没掺和这事,何必把她牵扯进来。” 探春笑着解释:“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和姐姐情同手足,姐姐的事就如同我的事,她针对姐姐,就跟针对我一样。我那边的人要是对我有怨言,姐姐听到了,也跟对姐姐有怨言是一个道理。咱们身为主子,自然不会去计较那些钱财小事,平日里想起什么要什么,也是常有的事。但我就不明白了,那攒珠累丝金凤怎么就被牵扯进来了呢?” 那王住儿媳妇生怕绣桔她们把事情全抖落出来,赶忙走进来,想用话把事情遮掩过去。探春心里明白她的心思,便笑着说:“你们真是糊涂。如今你婆婆已经犯了错,趁着现在赶紧去求求二奶奶,把之前那些还没散出去的钱拿出一些来,把金凤赎回来,这事也就结了。这跟事情没闹出来的时候不一样,那时候大家还能藏着掖着,顾顾脸面;可现在既然已经没脸了,趁这个时候,就算有十条罪过,也只能一个人承担,哪有砍两颗脑袋的道理。你听我的,赶紧去找二奶奶说清楚。在这儿大吵大闹,能解决什么问题呢。”

这媳妇被探春戳中了要害,也没法再抵赖,可就是不敢去凤姐那儿坦白。探春笑着说:“我要是没听见也就算了,既然听见了,就不能不管,少不得要帮你们把事情弄清楚。” 说着,探春早早地给待书使了个眼色,待书便出去了。

这边正说着话,忽然平儿进来了。宝琴拍着手笑着说:“三姐姐是不是会驱神召将的法术啊?” 黛玉笑着说:“这可不是道家的玄术,而是用兵最精妙的策略,正所谓‘守如处女,脱如狡兔’,出其不意的妙策呀。” 两人拿这事儿打趣。宝钗赶忙给她们使眼色,示意她们别再说了,然后用别的话题岔开了。探春见平儿来了,便问:“你家奶奶好些了吗?她真是病糊涂了,什么事都不上心,让我们受这样的委屈。” 平儿连忙说:“姑娘受什么委屈了?谁敢给姑娘气受,姑娘快跟我说。”

这时,王住儿媳妇慌了手脚,连忙走到平儿跟前,招呼道:“姑娘快坐下,让我把事情原原本本说给您听。” 平儿一脸严肃地说:“姑娘们在这儿说话,哪有你我随便插嘴的道理!你但凡懂点规矩,就该在外面候着。不该你进来的地方,什么时候有外头的媳妇子无缘无故跑到姑娘们房里来的先例?” 绣桔在一旁说:“你不知道,我们这屋里没那么多规矩,谁想来就来。” 平儿说:“都是你们的不是。姑娘脾气好,你们就该把这种没规矩的人赶出去,然后再回禀太太才对。” 王住儿媳妇听平儿这么说,脸一下子红了,只好退了出去。

探春接着说:“我跟你说,要是别人得罪了我,也就罢了。可如今这王住儿媳妇和她婆婆,仗着是奶妈的身份,又看二姐姐性子好,就私自拿了首饰去赌钱,还编造假账折算,还逼着二姐姐去给她们求情,在这屋里和两个丫头大吵大闹,二姐姐根本管不住她们,所以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才请你来问问:她是从外星球来的,不懂规矩?还是有人指使她这么干,先把二姐姐制住,然后就要对付我和四姑娘了?” 平儿赶忙赔着笑说:“姑娘今天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我们奶奶可担当不起啊!”

探春冷笑着说:“俗话说‘物伤其类’‘唇亡齿寒’,我自然会有些担心。” 平儿又转向迎春,问道:“要说这件事,其实也不算大事,很好解决。但她毕竟是姑娘的奶嫂,依姑娘看,怎么处理才好呢?” 这时的迎春,正和宝钗一起翻看《太上感应篇》里的故事,连探春说的话都没怎么听见。突然听到平儿这么问,她依旧笑着说:“问我呀,我也没什么办法。她们做错了事,自作自受,我既不能去给她们求情,也不会去苛责她们。至于私自拿走的东西,送回来我就收下,不送回来我也不要了。要是太太们问起来,我能隐瞒过去,那是她们的运气;要是瞒不住,我也没办法,总不能为了她们去欺骗太太们,只能实话实说。你们要是觉得我性子好,没主见,要是有什么周全的好主意,能让太太们不生气,你们尽管处置,我一概不管。”

众人听了,都觉得好笑。黛玉笑着说:“真是‘虎狼都到家门口了,还在谈因果报应’。要是二姐姐是个男人,这一家子上下这么多人,又该怎么管束他们呢。” 迎春笑着说:“就是啊,好多男人都管不好,何况我呢。” 话还没说完,只见又有一个人走进来。大家都不知道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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