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纸人指尖触碰到符文的刹那,火焰毫无征兆地从符文上蹿起,瞬间将纸人吞噬。
眨眼之间,这些纸人就化为了一堆黑色的灰烬,随风飘散。
然而,又有几个纸人像是被无形的力量驱使,木然上前,重复着同样的动作,结果依旧,刚碰到符文便被点燃,化作飞灰。
这样的场景反复上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令人不寒而栗。
终于,在最后几个纸人触碰符文时,符文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力量,自行燃烧起来,幽微的光芒逐渐被火焰取代,直至燃尽。
符文一灭,老头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狂热,一个箭步冲上前,整个人“啪”地一下伏在玉石棺上,双手轻轻抚过棺身,脸上的痴迷与贪婪一览无余,仿佛在抚摸着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片刻后,他的双手缓缓移向棺门,指尖微微颤抖,带着一种即将揭开神秘面纱的兴奋与紧张,缓缓推动了棺门 。
沉重的棺盖在粗糙的石面上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随着棺门缓缓开启,老头脸上的兴奋愈发浓烈。
就连一旁的蛤蟆也受到了莫名的感召,喉咙鼓动,涎水止不住地流淌。
“轰隆”一声,棺门被狠狠甩到一旁,一股陈旧却又奇异的香气弥漫开来。
一具身着旗袍的女尸静静躺在其中。
只见她面容皎洁似月,肌肤胜雪,仿若被岁月遗忘,不见丝毫沧桑的刻痕。
眉如远黛,眼眸似闭未闭,长睫微微蜷曲,仿若在沉睡中做着一场绮梦,随时都会随着梦境的起伏而轻轻颤动 。
眉眼间,藏着与生俱来的无尽妩媚,一颦一笑虽定格在这静止的时光里,却又透着鲜活的灵动。
让人恍惚觉得她并非沉睡在这冰冷棺椁之中,而是随时会悠悠转醒,巧笑嫣然 。
恍惚间,那眉眼、那神韵,竟与小倩有几分神似,美得勾人心魄,却又带着不食人间烟火的缥缈。
欣怡在一旁轻轻推了推我,软糯地问道:“云哥哥,那是桃夭仙吗?”
她的声音将我从恍惚的状态中猛地拉了回来,我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应道:“是的!”
“我们现在怎么办?”欣怡又问。
我迅速从怀中掏出一道驱邪符,塞进她的手心:“你待在这里别动,如果情况不对,立刻跑回帐篷,那里有我布置的阵法,能保你安全!”
欣怡却坚定地摇了摇头,声音虽小,却异常坚决:“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哪都不去!”
听她这么说,我心里涌上一股暖意,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也不再勉强她。
趁着那帮邪祟还沉浸在对桃夭仙的痴迷之中,我立刻屏气敛息,运转九幽天神诀。
刹那间,周身灵力翻涌,一团细小却蕴含着强大力量的雷电在我指尖缓缓凝聚。
瞅准时机,我将一张五雷符朝着那老头打去,五雷符如一道利箭,直直没入他的身体。
不等他有所反应,我指尖一动,一指雷诀紧随其后,本应是天雷滚滚、威势震天的场景,可现实却不尽人意,只见几道细小的电弧在他身上炸开,发出“滋滋”的声响 。
老头先是身躯一僵,脸上闪过一瞬的惊愕,紧接着,愤怒如同汹涌的潮水,将他的五官扭曲。
刹那间,只见他周身浓烈的黑气翻涌弥漫,好似一片黑暗的云海,眨眼间就把身上闪烁的电弧吞噬殆尽,熄灭得干干净净。
与此同时,一旁那些原本静止的纸人,像是被注入了诡异的力量,动作僵硬地朝我们围拢过来,它们的肢体摆动毫无生气,却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压迫感。
我迅速转身,将欣怡紧紧护在身后,动作一气呵成,瞬间从怀中掏出一张烈火符,运力一掷。
“砰”的一声巨响,烈火符精准命中纸人,刹那间,熊熊烈火以燎原之势瞬间将纸人点燃,一时间火光冲天,炽热的气浪扑面而来。
那两只蛤蟆滴溜溜地转动着眼睛,瞅瞅燃烧的纸人,又将目光落在我身上,前爪笨拙地在嘴角一抹,擦去馋出的口水。
紧接着,后腿猛地发力,身形一闪,眨眼间就蹦到了我们眼前,速度之快,让人来不及做出太多反应。
我心中一惊,急忙护着欣怡往后连退数步,慌乱间,一团幽蓝的火焰在指尖应运而生。
可两只巨型蛤蟆攻势不停,丝毫没有畏惧之色,再次高高跃起,张着血盆大口,气势汹汹地扑来。
我目光一凛,将离火朝着蛤蟆奋力一指,蓝焰裹挟着强大的灵力疾射而出。
在触碰到蛤蟆的瞬间,蓝焰陡然暴涨数尺,眨眼间就将两只巨型蛤蟆完全包围。
两只蛤蟆在火焰中挣扎,发出奇怪而沉闷的“咕咕”声,身体在离火的猛烈焚烧下,不断分泌出刺鼻的黄色气体。
那股气味异常浓烈,熏得人头脑发昏。
我心头一紧,急忙抬起手臂,捂住口鼻,同时侧头看向欣怡,她心领神会。
突然,一阵阴恻恻的苍老声音穿透浓重的雾气悠悠传来,“今儿可真是个好日子,我正发愁找不到聘礼,你们倒好,主动送上门来了!”声音里带着一丝病态的欢愉,听得人脊背发凉。
我心中一凛,怒火也随之腾起,厉声喝道:“聘礼?别做梦了!今天是你的葬礼,我这就超度了你!”
话落,我双手迅速翻飞,两张驱邪符如两道利箭,裹挟着凌厉的灵力,朝着老头直射而去。
然而,那老头既不躲避,也不防御,就那么大大咧咧地伸出一只枯瘦如柴的手,稳稳当当接住了疾驰而来的驱邪符。
只见他手指轻轻一搓,符文竟瞬间化作了细碎的残渣,簌簌飘落。
我心中陡然一惊,这怎么可能?他还是鬼吗?我修行至今,可从未见过不怕驱邪符的鬼!
还没等我从震惊中回过神,一道黑影闪过,老头瞬间闪现到我跟前。
他动作快如闪电,一只手径直掐住我的脖子,将我整个人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