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霜立誓时，天地间有某种力量诞生。
这是天地见证的誓言，一旦违背，必将遭受责罚。
可见她有多么看重，若不是眼前人逆天改命，此刻自己早已化作一抔黄土。
这等恩情，莫说是以命相酬，便是倾尽自己所有报答，都显得微不足道。
秦牧抬手，示意她不必多礼：
“苏姑娘先养好身子，待毒素彻底清除，再谈其他不迟。”
待秦牧的脚步声消失在回廊尽头，苏凌霜仍怔怔望着空荡荡的门口。
今日之事，她估计此生都不会忘却了。
苏婉晴凑过来：
“姐姐，秦牧哥哥非常厉害的！那天他炼丹的时候，连李大师都看傻了眼！”
少女绘声绘色描述着九纹神丹，全然没注意到苏凌霜依旧时不时看向秦牧离开方向时，脸上那股神情。
此后数日，秦牧身影频繁出现在苏家别院。
他手执李大师的令牌，在丹盟分部宝库可自由换区，换取珍稀药材时，看守的人虽怀疑他，但他手里令牌确实是真的。
后来他们还专门向李大师大厅，得到的却是李大师的不满，认为他们怠慢了对方。
这让这些人更加疑惑，猜测秦牧的身份。
对方究竟是什么人，会让李大师都这么郑重对待。
几日后，李家小院里。
苏晚晴疑惑地举起药草，端详着。
“这些都是基础灵植，用来练手再好不过。”
秦牧在一旁说道。
“可我连丹火都控不好呀！”
苏婉晴嘟着嘴，望着一旁丹炉里焦黑的药材残骸。
她新买的青铜丹炉还泛着热气，炉壁上凝结着已然宣告失败的丹药残渣。
秦牧蹲下身，指尖轻挑，一簇幽蓝丹火在掌心跳跃：
“看好。”
他将一株朱阳花缓缓放入丹炉，火苗立刻缠绕而上，却在触及花瓣的瞬间温和。
“炼丹不是蛮干，要让药力自然融合。”
苏婉晴托着腮，目光追随着他的动作，不由得想起那日他炼制龙息丹时的震撼场景。
那时她只觉神奇，如今亲自尝试，才惊觉自己连最基础的火候掌控都做不到。
“秦牧哥哥，你怎么能这么厉害？”
她问，眼中满是崇拜。
秦牧笑着揉乱她的脑袋。
“熟能生巧罢了。”
自从目睹秦牧以惊世之姿炼制出九纹龙息丹，苏晚晴也来了兴趣。
起初虽然一直失败，但她认为，只要有耐心，总能像秦牧那样行云流水地操控火焰。
可现实却是，她凝聚出的丹火都无法稳定，忽明忽暗，时而孱弱得连药草都点不燃，时而暴烈地将丹炉烧得通红。
好不容易让火苗稳定，却在投入第一味药材时，丹火瞬间失控，将整株青灵草化作焦黑的灰烬。
今日她又是失败了，还是没能控制住丹火，甚至比刚开始尝试时都要不稳定。
她想到秦牧炼丹时，随手挥动，丹火升起，能将药材淬炼得恰到好处，那些在她手中到处窜动的火苗，到了对方掌心却温顺无比。
现在她终于明白，那日李大师为何会那样震惊了。
那种将丹道玩弄于股掌的手段，根本不是凡人所能企及。
正当她对着冒烟的丹炉长吁短叹时，一道身影穿过月洞门。
苏凌霜身着一袭月白轻装，走了过来。
此刻，她脸上早已不再是病态的苍白，面颊上泛着健康的红晕，整个人气势也变了，如出鞘的利剑般锋芒毕露。
她每走一步，裙摆便带起凌厉的风。
“感觉如何？”
秦牧抬眼，目光扫过她。
苏凌霜神色惊讶：
“从未有过的好，现在，我体内的灵力无比强烈，甚至我停滞许久的瓶颈竟开始松动了。”
她不能不惊讶。
她之所以这次会冒险进入秘境，就是因为自己修为到了瓶颈，想要赌上一把。
这瓶颈已经困扰了她许久，搞得她身心焦虑。
却没想到，现在竟然如此轻松，便被解决了。
她相信，只要接下来继续正常修炼，这瓶颈很快就可以突破。
显然，这都要归功于秦牧的那枚丹药。
若没有那枚丹药，自己现在即便得到了丹盟的救助，吃了龙息丹，也只是活过来而已，无法像现在一样修为境界都有所松动。
“九纹龙息丹，可谓举世难求，您就这样给我服下，当真不觉得可惜？”
这话问出口时，苏凌霜的心跳陡然加快。
她见过拍卖会上一颗三纹丹药引发的血雨腥风，更听过传闻中那些为了丹药而掀起的大战。
而眼前的青年，却将这等至宝视给她服用了。
他们之间，完全相当于是陌生人。
这得有多大的魄力？
自己，真的值得对方用如此珍贵的丹药救治吗？
秦牧闻言轻笑：
“丹药再好，若救不得人，也不过是死物。”
苏凌霜怔怔望着他，心口泛起一阵奇异的灼烫。
眼前之人越是轻描淡写，她越觉震撼。
那是一种从容。
她忽然想起立下的誓言，此刻竟生出一丝庆幸，能以命相酬的，是这样一个惊才绝艳的人物。
之后，秦牧继续指点苏晚晴。
一旁苏凌霜看着看着，不自觉地向前半步。
看着那丹火在秦牧掌心变幻，时而化作凤凰，时而盘绕成蛟龙。
她也见过不少的青年才俊，但从未有一个人像秦牧这样特别。
看着那张认真的脸，苏凌霜不知觉间，已然陷入了进去。
之后的时日，便也是这般渡过。
闲暇之余，秦牧也喜欢在外面转悠一番。
而跟在他身旁的，自然是苏晚晴还有苏凌霜二女。
她们此行来的目的是为了给苏凌霜治病，现在病好，几人一下子无事可做，便索性跟着秦牧，也要看一看这万丹大典。
带着两个绝色女子，走在大道之上，可谓是杀伤力十足。
秦牧不知道感受了多少其他修士的妒意，当然即便有人看他不爽，也没有人敢上前轻易得罪他。
他随身散发的化龙境气息，加上年轻的面貌，身上的华贵服饰，让人一眼便能看出来他出身不凡，没有哪个不长眼的会上来惹他。
他便这样大摇大摆走动着，一路走过，引得诸多目光侧目。
而在这些目光里，有一双眼睛，在发现他之后，立刻瞪大，似乎难以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