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的紫禁城笼罩在月色中,肃穆而神秘。施世伦换上明珠准备的侍卫服饰,跟随一名小太监从西华门悄然而入。
穿过重重宫阙,小太监最终将他带到一间偏僻的暖阁。阁内烛光昏暗,只有两人——索尼和一个小太监打扮的少年。
施世伦正要行礼,却见那\"太监\"抬起头来——面如冠玉,目似点漆,虽着下人服饰,却自带一股威严。
\"皇上!\"施世伦大惊,连忙跪倒。
少年康熙抬手示意他起身:\"施爱卿平身。索尼和明珠都说你忠勇可嘉,朕今日倒要看看,你能给朕带来什么惊喜。\"
施世伦深吸一口气,从贴身处取出油纸包裹的密诏和玉佩:\"请皇上过目。\"
康熙接过密诏细看,面色渐渐凝重。当他看到那枚\"永结同心\"玉佩时,手指竟微微颤抖。
\"这...这确实是皇阿玛的笔迹...\"少年天子声音哽咽,\"索额图这老贼!\"
索尼上前低声道:\"皇上,密诏所言若属实,索额图不仅谋害先帝,还意图勾结倭寇颠覆我大清江山,罪不容诛!\"
\"朕知道!\"康熙猛地拍案,随即强压怒火,\"但索额图党羽遍布朝野,若无铁证,恐生大变。\"
施世伦拱手道:\"臣还有一物,藏在城外安全处。此物能证明索额图不仅谋害先帝,还...\"
\"还什么?\"康熙追问。
\"还伪造传位诏书。\"施世伦一字一顿,\"先帝真正的传位密旨,藏在血观音中。\"
康熙面色大变:\"速去取来!\"
\"臣斗胆请皇上派心腹同往。\"施世伦谨慎道,\"索额图耳目众多...\"
\"朕亲自去!\"少年天子竟脱下龙袍,露出里面的便装,\"索尼,你留守宫中,就说朕染了风寒,暂不见人。\"
索尼大惊:\"皇上不可!万一有闪失...\"
\"朕意已决!\"康熙目光炯炯,\"施爱卿,带路!\"
三人扮作夜巡侍卫,从偏门出宫。施世价带路来到城南一处不起眼的小院——这是明珠安排的秘密据点。
院门虚掩着,施世伦顿生警觉。他示意康熙退后,自己抽剑轻轻推开门——
屋内烛火通明,七珠尼姑被绑在椅子上,嘴里塞着布条。冯安手持匕首抵在她咽喉,阴森森地笑着:\"施大人,恭候多时了。\"
十余名黑衣人从阴影中现身,将三人团团围住。
\"放开她!\"施世伦厉喝。
冯安狞笑:\"把血观音交出来,否则...\"匕首轻轻一划,七珠雪白的脖颈顿时现出一道血痕。
康熙突然上前一步:\"冯安,你看看我是谁!\"
冯安定睛一看,顿时面如土色:\"皇...皇上...\"他腿一软,差点跪倒,但很快又强自镇定,\"也好,一网打尽!\"
\"你敢弑君?\"康熙怒喝。
\"有何不甘?\"冯安狞笑,\"先帝我都敢杀,何况你这小娃娃!\"
这句话等于亲口认罪!康熙眼中怒火燃烧,却强忍不发:\"索额图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如此丧心病狂?\"
\"少废话!\"冯安厉声道,\"血观音在哪?\"
施世伦突然笑了:\"就在你身后。\"
冯安本能地回头——七珠不知何时已挣脱绳索,一记手刀劈在他腕上!匕首\"当啷\"落地,冯安还没反应过来,七珠的峨眉刺已抵住他咽喉。
\"你...你不是七珠!\"冯安瞪大眼睛。
\"当然不是。\"女子冷笑,一把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竟是柳无霜!她左臂空荡荡的袖管显示着伤势之重,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刀。
\"柳姑娘!\"施世伦又惊又喜。
柳无霜微微一笑:\"施大人别来无恙。\"转向康熙,\"民女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原来这一切都是明珠设的局。真的七珠早已秘密入宫,向康熙详细禀明了一切。柳无霜则假扮七珠引冯安上钩,让他亲口认下弑君大罪。
\"血观音在此。\"柳无霜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
康熙接过锦盒,手指微颤地打开——赤玉观音在烛光下泛着血色的光泽。他轻轻转动观音头部,\"咔\"的一声,暗格弹开,露出一方小小的玉玺和一卷绢纸。
玉玺上刻着\"体元主人\"四字——这正是先帝私玺!绢纸上的字迹已经泛黄,但依然清晰可辨:
\"朕若大行,传位于四子玄烨。索额图、鳌拜等人心怀叵测,不可不防。特留此旨,以正国本。钦此。\"
康熙捧着密旨,泪如雨下:\"皇阿玛...\"他猛地抬头,眼中已是一片肃杀,\"冯安,你还有何话说?\"
冯安面如死灰,突然狂笑:\"成王败寇!索相爷不会放过你们的!\"说罢,竟咬碎口中毒囊,转眼气绝身亡。
其余黑衣人见势不妙,纷纷逃窜。柳无霜想追,被施世伦拦住:\"不必了,有皇上在此,不宜冒险。\"
康熙收起血观音和密旨,郑重道:\"三位爱卿护驾有功,朕铭记于心。现在,随朕回宫,该和索额图算总账了!\"
黎明时分的太和殿,文武百官依次入朝。索额图站在首位,神色如常,仿佛对即将到来的风暴一无所知。
\"皇上驾到!\"
随着太监尖锐的唱喝,少年康熙身着龙袍步入金銮殿。与往常不同,他身后跟着三名侍卫——正是施世价、柳无霜和周阎。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索尼出列,高声道:\"臣有本奏!\"他转身指向索额图,\"索额图勾结倭寇,谋害先帝,意图不轨,罪证确凿,请皇上明正典刑!\"
朝堂哗然!索额图冷笑:\"索尼,你血口喷人,可有证据?\"
\"证据在此!\"康熙亲自开口,声音虽稚嫩却充满威严。他取出血观音和密旨,\"这是先帝留下的血观音,内藏传位密旨和私玺。索额图,你还有何话说?\"
索额图面色大变,但很快恢复镇定:\"皇上明鉴,这必是有人伪造,意图陷害老臣!\"
\"冯安已亲口认罪,服毒自尽。\"康熙冷声道,\"你还要狡辩?\"
索额图眼见事败,突然狂笑:\"小娃娃,你以为有了密旨就能坐稳江山?\"他猛地扯下官帽,\"今日就叫你知道,这朝堂是谁说了算!\"
随着他的信号,殿外涌入大批侍卫,竟将太和殿团团围住!朝臣们乱作一团,索尼护在康熙身前:\"索额图,你敢造反?\"
\"造反?\"索额图狞笑,\"我是清君侧!\"他指着康熙,\"这小皇帝身边全是奸佞,今日我就要替先帝清理门户!\"
千钧一发之际,施世伦突然吹响口哨。殿外顿时杀声震天——原来是周阎暗中调集的靖海侯旧部赶到!
混战中,索额图见势不妙,竟从袖中掏出一柄匕首,直扑康熙!\"小畜生,去死吧!\"
施世伦早有防备,柳无霜教他的暗器手法此刻派上用场。三枚钢钉从不同角度射向索额图,分别命中他的手腕、膝盖和肩膀!
\"啊!\"索额图惨叫着倒地,匕首\"当啷\"一声落在康熙脚前。
\"拿下!\"康熙厉喝。
侍卫一拥而上,将索额图捆成粽子。他的党羽也纷纷被制服,一场叛乱还未开始就已结束。
康熙走到施世伦面前,亲手扶起跪地的他:\"施爱卿护驾有功,朕封你为刑部侍郎,即日上任!\"
施世伦却叩首道:\"臣不求高官厚禄,只愿回地方为百姓做些实事。请皇上恩准。\"
康熙动容:\"好一个施青天!朕准了。即日起,你升任扬州知府,赐尚方宝剑,有先斩后奏之权!\"
\"谢主隆恩!\"
退朝后,康熙单独召见施世伦、柳无霜和周阎。少年天子已恢复平静,但眼中的怒火仍未消散。
\"索额图虽已伏法,但其党羽遍布朝野。朕命你们三人秘密查访,务必一网打尽!\"
三人领命而出。宫门外,柳无霜突然道:\"施大人,我有一事相求。\"
\"柳姑娘但说无妨。\"
\"我想随你去扬州。\"柳无霜独臂按剑,目光坚定,\"索额图虽倒,但倭寇未平。我这一身武艺,还能为百姓做点事。\"
施世伦心头一热:\"求之不得!\"
周阎哈哈大笑:\"既如此,老夫也去凑个热闹!靖海侯已击退倭寇,命我今后追随公子。\"
三人相视而笑,迎着朝阳大步向前。血观音的秘密已经揭开,但属于施世伦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