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荨坐在儿童牙科诊所的检查椅上，小手紧紧攥着文暖暖的衣角。她穿着印有卡通恐龙图案的t恤，两条小腿悬在空中不安地晃动着。
\"别怕，宝贝。\"文暖暖揉了揉女儿细软的头发，\"只是例行检查，医生说过你的新牙长得很好。\"
商司瀚站在一旁，右手拄着手杖，左手拿着一个精致的蓝色丝绒盒子。他的目光在女儿和妻子之间来回游移，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念荨小朋友，来，张大嘴巴让阿姨看看。\"女医生戴上检查镜，温柔地说。
念荨犹豫了一下，然后像只小鸟一样张开嘴。诊室明亮的灯光下，她下排牙齿中央那颗新长出的恒牙洁白整齐，周围已经看不到任何蓝光的痕迹。
文暖暖屏住呼吸。在这之前，当念荨的第一颗乳牙开始松动时，那些神秘的蓝光就开始逐渐减弱。而现在，随着最后一颗乳牙的脱落和新牙的萌出，那些曾经困扰他们一家的异常现象彻底消失了。
\"非常好！\"医生收起工具，\"新牙位置很正，不需要矫正。这颗乳牙保存得很完整，可以带回家做纪念。\"她将一颗小小的乳牙放入文暖暖掌心。
念荨从椅子上跳下来，好奇地凑近妈妈的手：\"这就是我的牙齿吗？好小啊！\"
\"是啊，就像你小时候一样小。\"文暖暖眼眶微热，将乳牙小心翼翼地放进商司瀚递来的丝绒盒里。
回家的路上，念荨坐在车后座的安全座椅上，不停地用舌头舔舐新长出的牙齿。\"爸爸，新牙好奇怪，边缘有点锋利。\"
商司瀚透过后视镜看着女儿，眼中满是宠溺：\"那是因为它要陪你一辈子，所以长得特别结实。\"
文暖暖转头看向窗外，五月的阳光透过行道树的缝隙洒落下来，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想起多年前念荨刚出生时，那个浑身散发着诡异蓝光的小女孩，如今已经长成一个活泼健康的普通孩子。
\"在想什么？\"商司瀚空出右手，轻轻覆上她的手背。
\"在想命运有多奇妙。\"文暖暖回握住他的手，\"如果我们没有因为母亲的玉佩相遇...\"
\"但我们相遇了。\"商司瀚打断她，声音低沉而坚定，\"而且我们做了最正确的决定。\"
回到家后，念荨立刻跑去看她养在阳台的小仓鼠。文暖暖和商司瀚站在厨房里，一起清洗那颗乳牙。
\"我查了很多资料，\"文暖暖用软毛刷轻轻刷洗牙齿，\"可以把乳牙做成项链吊坠，这样就能永远保存了。\"
商司瀚从背后环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肩膀上：\"我有个更好的主意。\"
三天后，当文暖暖打开商司瀚交给她的首饰盒时，眼泪瞬间夺眶而出。那颗乳牙被精心镶嵌在一个小巧的银质吊坠中，吊坠可以打开，里面刻着一行小字：\"致我的两位救赎者\"。
\"你什么时候...\"文暖暖的手指颤抖着抚过那行字迹。
\"昨晚你睡着后。\"商司瀚从口袋里掏出另一个相似的吊坠，\"这颗是我的，里面放着念荨的第一颗脱落的乳牙。\"
文暖暖扑进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木质香气。商司瀚的手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就像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
\"爸爸！妈妈！\"念荨的声音从客厅传来，\"我的婚纱到了！\"
文暖暖擦干眼泪，拉着商司瀚快步走向客厅。一个巨大的包装盒摆在茶几上，念荨正兴奋地围着它转圈。
\"快打开看看！\"女孩迫不及待地跳着。
文暖暖小心地拆开包装，一件纯白的迷你婚纱映入眼帘。这是她特意为补办婚礼准备的，一件缩小版的婚纱，和她的主婚纱出自同一位设计师之手。
\"哇！\"念荨小心翼翼地抚摸裙摆上的蕾丝，\"和妈妈的一样漂亮！\"
\"去试试看。\"文暖暖帮她拿起裙子。
念荨抱着婚纱跑向卧室，留下文暖暖和商司瀚相视一笑。
\"说到婚纱，\"商司瀚突然变得有些局促，\"我有个想法...\"
婚礼定在一个月后的周末。文暖暖原本只想简单地办个小型仪式，毕竟已经老夫老妻，但商司瀚坚持要给她一个完美的婚礼。
\"你值得最好的。\"他在床上搂着她，手指缠绕着她的发丝，\"我不想你以后回忆起来有任何遗憾。\"
婚礼当天，阳光明媚。酒店花园里装饰着白色玫瑰和淡蓝色绣球花，宾客不多，李克，温玉，秦悠悠和秦锦溪。
文暖暖站在更衣室里，看着镜中的自己。她穿着简约优雅的鱼尾婚纱，头发盘起，露出纤细的颈线。念荨穿着缩小版婚纱站在她旁边，手里拿着一个小花篮，里面装满了花瓣。
\"妈妈好漂亮！\"念荨仰头看着她，眼睛闪闪发亮。
\"你也是，我的小公主。\"文暖暖蹲下身，帮女儿整理头纱。
敲门声响起，商司瀚的声音传来：\"准备好了吗？\"
文暖暖深吸一口气：\"好了。\"
门开了，商司瀚站在门口，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没有拄手杖。他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睛里盛满了温柔。
\"爸爸好帅！\"念荨欢呼着跑过去抱住他的腿。
商司瀚弯腰抱起女儿，目光却一直锁定在文暖暖身上：\"你...太美了。\"
文暖暖感到脸颊发烫。即使已经共同生活了多年，这个男人依然能让她心跳加速。
音乐响起，是念荨最喜欢的《梦中的婚礼》钢琴曲。小女孩挺直腰板，一脸认真地走在前面，小手有节奏地撒着花瓣。她走得不太稳，小高跟鞋让她看起来像只笨拙的小鸭子，但脸上的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
文暖暖挽着商司瀚的手臂，能感觉到他在微微颤抖。
\"你还好吗？\"她小声问。
\"好得不能再好。\"商司瀚轻声回答，然后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惊讶的动作——他松开了文暖暖的手，扔掉了藏在袖口中的手杖。
宾客中传来一阵低低的惊呼。文暖暖睁大眼睛，看着丈夫挺直脊背，独自站立。过去一年里，他一直在秘密进行康复训练，却从未告诉她自己已经能短暂脱离手杖。
\"十一步。\"商司瀚在她耳边说，\"医生说我现在能自己走十一步。\"
他重新挽起文暖暖的手臂，两人缓慢而坚定地向前走去。念荨已经到达花拱门下，转身看着他们，小脸上满是骄傲。
一步、两步...文暖暖能感觉到商司瀚全身的重量几乎都压在她身上，但他确实在用自己的力量前进。他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嘴角却挂着胜利的微笑。
七步、八步...文暖暖的眼眶湿润了。她想起二十年前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那个被医生断言可能永远无法正常行走的男人。
十步、十一步...他们终于到达花拱门下。商司瀚的膝盖微微发抖，但他站得笔直。牧师微笑着看着这个特殊的家庭，开始宣读誓词。
当交换戒指的环节到来时，念荨从她的小手包里掏出两枚戒指——不是传统的婚戒，而是两枚镶嵌着乳牙的银戒指。
\"这是我和爸爸的秘密。\"念荨骄傲地宣布，\"用我的乳牙做的！\"
文暖暖惊讶地看着商司瀚，后者狡黠地眨眨眼：\"这样我们一家三口就永远在一起了。\"
牧师宣布他们可以亲吻对方时，商司瀚捧起文暖暖的脸，轻轻吻上她的唇。念荨在一旁捂着眼睛，却又忍不住从指缝里偷看。
婚礼后的宴会上，念荨穿着她的小婚纱在宾客间穿梭，收获了一大堆赞美和礼物。文暖暖和商司瀚坐在主桌，看着女儿快乐的身影。
\"她完全是个正常孩子了。\"文暖暖轻声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脖子上的乳牙吊坠。
商司瀚握住她的手：\"她一直都是，只是现在大家都看得到了。\"
夜深了，念荨累得在文暖暖怀里睡着了。商司瀚轻轻抱起女儿，一家三口向酒店门口走去。月光下，三个人的影子融合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文暖暖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手机：\"我们还没拍全家福呢。\"
酒店门童主动提出帮他们拍照。商司瀚抱着熟睡的念荨站在中间，文暖暖依偎在他身旁。夜风吹起她的头纱，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三、二、一——\"
快门声响起，定格了这个完美的瞬间。照片里，念荨的小脸靠在爸爸肩上，嘴角还挂着甜甜的笑容；文暖暖眼中闪烁着幸福的泪光；而商司瀚看着镜头，目光坚定而温柔，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这就是他的家，他的全部。
回家的车上，念荨在后座睡得香甜。文暖暖看着窗外飞逝的夜景，突然开口：\"谢谢你。\"
\"谢我什么？\"商司瀚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
\"谢谢你给了我这一切。\"文暖暖轻声说，\"一个家，一个女儿，还有...一个奇迹。\"
商司瀚没有回答，只是伸过手来，与她十指相扣。他的掌心温暖而有力，就像他给予她的爱一样，无声却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