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聿檀指腹用力按在她脸颊上,温姿月被这力气压得难以言语,她生气的挣扎。
她的指甲很漂亮,但扣在人身上更疼,温姿月抓挠在闻聿檀脖颈上,几粒血珠像珠子一般坠落。
闻聿檀自然痛,他手上的力气几乎能把她的骨头掐碎。
他们两人就如此僵持着,温姿月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招了他的不满。
神经,发脾气也至少要给她一个缘由。
闻聿檀道:“平凌烧了王府,现在还在地牢里,他伤害的是你,所以姿姿想为自己报仇吗?”
温姿月眼中一瞬怔愣,顾家不是保下了平凌吗?
而且商序的位置空缺,现在需要平凌顶替,他根本不该在这个时候死。
那闻聿檀的意思,是试探?
温姿月心跳都快了,她能听到自己逐渐加重的呼吸声,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他年纪小,我不和他计较。”
闻聿檀声音很轻,“姿姿真是善良。”
温姿月侧过脸,她额头上有了细密的汗珠,闻聿檀用袖袍帮她擦拭。
“可你第一次见到平凌,可是差点将他打死呢。”
他知道了,刚才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也有了原因。
温姿月干涩道:“我没那么聪明,你说话别和我绕弯子。”
宫殿的门被打开,温府的几位侍卫小厮被推在宫殿里,莲音也在其中。
小厮哆哆嗦嗦道:“当初夫人带回来的是两个孩子,奴才曾经给稍大些的孩子净面,那面容和平凌的确相似。”
温姿月身体轻轻发颤,她没想到会这么快暴露。
上次逃离她的身份被抹除,且被幽禁,那这次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闻聿檀道:“这就是你没骗我?”
他的目光透着冷,又有逗弄宠物的凉薄,温姿月真是恨极了他这气定神闲的模样。
温姿月道:“你都知道了,何必在这里找我要个准确回答,要关要杀随你的便。”
反正她斗不过闻聿檀,倒不如直接摆烂,这样还能少费口舌。
闻聿檀把桌子上的东西通通掀落,珠宝和瓷器坠了一地,碎片像亮莹莹的日光般刺眼。
“朕说过,只要你不欺瞒,过往的事情都会翻篇。”
温姿月向着床榻走去,她默默给自己收拾东西,看来她她喜提蹲大牢套餐了。
闻聿檀气极,“你当真一点不争辩?”
温姿月道:“你不是说让我别欺瞒你吗,怎么,现在你要逼着我说假话?”
悲凉感骤然袭来,明明刚开始他们也算恩爱夫妻,怎么到头来尽是欺瞒算计。
闻聿檀看着她收拾的衣服,他一把挥开,“你又想去哪里?”
温姿月道:“您身份尊贵,欺骗了您是欺君之罪,我自然是去牢里等待问斩。”
她话音中都是轻快,仿佛觉得死也是轻松的事情。
闻聿檀向来痛恨闻熙,可在这一刻,他竟然在幻想自己和闻熙做同样的事。
他是未来的君主,他能做很多事,把她留下也并不难。
他不必顾虑她的感受,只需要强迫她,让她在深宫中被同化。
闻聿檀扯过温姿月,他力气很重,咬的她锁骨疼,应该出血了。
温姿月扯着闻聿檀的头发,可任是她撕扯下了一块头皮,他依旧在啃咬。
“滚,你是贱种吗,非要到我这里来讨嫌。”
“恶心,你跟你父皇同样恶心,你同情你的母妃,为什么就不能同情我?”
闻聿檀唇边还有血,他道:“我和他不一样。”
温姿月嗤笑,“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强迫女人的下贱货色?”
“当然了,你的下作程度是高于闻熙的。”
“闻熙强取豪夺,你比他更甚,你是把自己的发妻抹除了身份,延续悲剧的命运。”
闻聿檀捂住他的口鼻,他声音颤抖,“别说了,求你。”
温姿月咬在他手心,恶狠狠的盯着他,她为什么要被迫受这一切。
明明都是闻聿檀的错,她做错事都是被逼的,而且她想离开也不是错事,都是闻聿檀和他身边的人给她定义的她不安分。
凭什么,凭什么她就要被他们审判?
闻聿檀压在她身上,温姿月被磕在玉枕上,她头疼的一瞬精神涣散。
等她视线重新聚焦,她看到闻聿檀眼中尽是血色,他喘息粗重,像狗一样在她肌肤上嗅闻舔舐。
温姿月冷笑道:“你真是贱,自诩身份贵重,被人羞辱还发.情。”
“你的臣子们知道你这般下贱吗,他们知道光风霁月的七殿下内里尽是污垢,品行都令人作呕吗?”
她的唇只会吐露出伤人的字眼。
闻聿檀总想到从前,他们不该是这样的,到底是哪一步错了。
“我到底做错了哪一点,我给你尊贵的身份,优渥的生活,这些难道都是错的吗?”
温姿月哭着道:“都是错的,你死了我才会开心。”
“我为什么非要在这里?”
“这里的一切都让我厌恶!”
“我受不了,想逃,是你把我抓回来,又让我众叛亲离。”
众叛亲离还好,至少她的家人不会再挂念她,可闻聿檀竟然只用一句病死就仓促的完结了她的一生。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我想要正大光明的见我的家人、朋友,而不是在这里被磋磨。”
“如果不是这次假死,你会让我在人前出现吗,承认吧,闻聿檀你是个自私自大的人,你只会像闻熙一样关着我。”
闻聿檀神思破碎,她和他不一样,她有亲人朋友,她的骤然消失是可怕的。
他苍白辩解,“可是,从前你是王妃的时候,你便有了离开的意思。”
温姿月扇在他脸上,“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的?”
“贱不贱,这个时候装无辜?”
闻聿檀脸颊上泛起热意,丝丝血腥味在口腔中荡开,她看着他时的情绪只有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