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城西百花巷飘着脂粉香,林川站在醉月楼朱漆大门前,望着檐角悬挂的鎏金铃铛微微出神。三日前在盐市缴获的账册里夹着片桃花笺,娟秀小楷写着\"百花深处藏玉簪\",此刻他手中正捏着半枚断裂的羊脂玉簪头——与堂妹林婉柔投缳那日戴的一模一样。
\"川哥哥快看这个!\"苏婉清提着裙摆从巷口跑来,月白披风上沾着几片桂花,掌心托着块沾血的绣帕,\"东市绣庄掌柜说,这是醉月楼姑娘们上月订的货样。\"
林川接过绣帕,金线牡丹的针脚突然令他瞳孔骤缩——花蕊处藏着个极小的\"柔\"字,正是婉柔独创的双面隐绣法。他指尖无意识摩挲剑鞘蟠龙纹,神龙剑忽然轻颤,鞘身竟泛起淡淡暖意。
\"小川!\"戚红梅的绛色马面裙扫过青石板,翡翠烟杆挑起绣帕对着日光,\"这血迹呈暗褐色,是掺了铁锈的鸡血。倒是这牡丹...\"她忽然用指甲刮开花瓣,露出底下靛蓝丝线,\"好个移花接木,两层绣线间夹着北境舆图的摹本。\"
醉月楼内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苏婉儿玄色劲装如燕掠过院墙,片刻后拎着个瑟瑟发抖的龟公跃下:\"三楼天字房有具女尸,心口插着支金步摇。\"
雅间内血腥气混着龙涎香,雕花拔步床前伏着个绿衣女子。林川剑鞘轻挑尸体发髻,忽然冷笑:\"好高明的易容术。\"神龙剑寒光闪过,假脸皮应声而裂,露出张布满刀疤的男人脸。
\"是漕帮三当家!\"戚红梅烟杆戳了戳尸体耳后黥印,\"上月劫官盐的漏网之鱼。\"
苏婉清忽然轻呼,从妆奁底层摸出把青铜钥匙:\"这纹样...像是钱庄地库的制式。\"她转身时发间珠钗勾起床幔,露出壁上一幅《寒江独钓图》,蓑衣老者的钓竿竟是用银丝绣成。
\"婉儿去查钱庄。\"林川剑尖划过银丝钓竿,碎屑簌簌落下,\"姑姑带婉清找绣娘问话,我留会会这位'花魁'。\"
老鸨扭着腰肢进来时,正撞见林川把玩着妆台上的螺子黛。他屈指弹飞黛块,青黑色粉末在宣纸上铺开,竟显出半幅河道图:\"这儿的姑娘,画眉的黛粉都是掺了硫磺的?\"
\"官人说笑...\"老鸨话音未落,神龙剑已抵住她咽喉。剑身映出窗外忽明忽暗的花灯,林川笑意森然:\"三更天涨潮时在胭脂河私会盐枭,这买卖做得风生水起啊。\"
后院柴房突然传来重物倒地声。苏婉清提着盏琉璃灯追到暗巷,见个粗使婆子正在焚烧绣样,火堆里赫然有半幅未燃尽的北境布防图。她正要上前,斜刺里突然冲出个蒙面人,寒光直取咽喉。
\"婉清妹子低头!\"
林川的声音与剑光同时抵达。神龙剑穿透蒙面人右肩将其钉在墙上,剑柄龙首在月光下泛着青光。扯下面巾竟是醉月楼琴师,那人惨笑:\"你们找不到...\"话未说完突然口吐黑血。
戚红梅疾步而来,烟杆挑起尸体下巴:\"牙槽藏毒,是死士。\"她忽然用帕子包住尸体右手,\"指甲缝里的靛蓝粉末,和染坊那批毒物同源。\"
更鼓敲过二更时,四人聚在城南馄饨摊。苏婉儿拍开酒坛泥封:\"钱庄地库里堆满贴着军械司封条的箱子,打开却是...你们猜是什么?\"
\"总不会是胭脂水粉吧?\"苏婉清吹着滚烫的馄饨汤,氤氲热气模糊了眉眼。
\"是腌菜!\"苏婉儿掏出一块暗黄布片,\"北境特供的雪里蕻,坛底压着兵部批文的残页。\"
林川忽然用筷子蘸汤在石桌上画线:\"漕帮运毒,青楼传图,钱庄藏械...这是要重建当年的私盐网络。\"他筷尖重重点在汤渍交汇处,\"缺个精通绣工的联络人。\"
戚红梅烟杆敲了敲桌上绣样:\"三日前失踪的江南第一绣娘柳如眉,恐怕就是...\"
话音未落,巷口突然传来孩童清亮的叫卖声:\"桃花糕!能治心痛的桃花糕!\"女童挎着的竹篮里,糕点下压着方染血的绣帕,牡丹花蕊处赫然绣着\"眉\"字。
晨雾中的扬州东市飘着桂花香,林川蹲在青石板上,指尖捻着桃花糕碎屑。染血的绣帕平铺在地,牡丹花蕊处的\"眉\"字被晨曦镀上金边。卖糕女童揪着苏婉清的披风,正叽叽喳喳比划:\"蓝衣裳的姐姐给了三块麦芽糖,让俺把帕子塞进第七块糕点里。\"
\"第七块...\"戚红梅数着竹篮里剩下的桃花糕,忽然用烟杆戳开第六块糕体,\"果然有夹层。\"碎裂的糕体中滚出颗蜡丸,剥开后是半枚青铜钥匙。
苏婉儿拎着酒囊从巷口转出:\"钱庄掌柜招了,地库里另有暗室,要两把钥匙才能开。\"她抛给林川半枚钥匙,与蜡丸中的严丝合缝。
\"川哥哥快看!\"苏婉清突然指着卖花担子。老翁担头插着的木芙蓉上缠着银线,正是柳如眉独门技法\"千丝绣\"。林川剑鞘轻挑花枝,带起一阵香风——花瓣落地竟摆出箭头模样,直指西街绣庄。
锦绣坊门前悬着七色丝绦,林川刚跨过门槛,掌柜的算盘珠子突然乱响。戚红梅烟杆压住账本:\"上月十八,柳大家可来买过孔雀金线?\"
\"买...买过三束。\"掌柜的冷汗直流,\"但那日晌午就退了,说是丝线掺了铁锈。\"
苏婉清突然抽出妆奁里的绣绷:\"这金线分明掺了磁粉!\"她将绣绷贴近墙面,几枚暗藏的铁钉竟被吸出,拼成\"地\"字。林川神龙剑鞘重击青砖,空洞声应声而起。
密室门开的刹那,三支弩箭破空而来。林川旋身挥剑,箭矢钉入梁柱时,剑风已扫落偷袭者的蒙面巾——竟是钱庄账房先生!那人转身欲逃,被苏婉儿软剑缠住脚踝:\"王家的狗倒是忠心。\"
\"小心瓷瓶!\"戚红梅突然厉喝。账房咬破衣领毒囊的瞬间,林川剑尖挑起青花瓷瓶接住毒液。滋滋声响中,釉面腾起青烟,瓶底显出\"漕运司监制\"的暗纹。
密室中央的织机上,半幅未完成的《万里江山图》让众人屏息。苏婉清抚过经纬线:\"是北境天蚕丝,掺了磁粉的金线绣山河,铁砂线绣城池...\"她忽然扯开绣面,底层竟是用人发绣的兵力部署图!
\"柳如眉在求救。\"林川剑尖挑起织机下的碎布,染着褐色药渍,\"这是治疗肺痨的百草霜痕迹。\"
正午的暖阳透过格窗,在绣架上投下斑驳光影。苏婉清忽然轻咦一声,将绣架转向日光。金线投影在粉墙上,竟显出首藏头诗:\"柳暗花明处,如月照西楼。\"
\"西楼...\"戚红梅烟杆敲了敲墙上的《寒江独钓图》,\"醉月楼西厢有座望月阁。\"
众人折返醉月楼时,戏台上正唱《牡丹亭》。扮杜丽娘的花旦水袖轻扬,袖口金线牡丹在灯下忽明忽暗。林川瞳孔骤缩——那针脚走势,与兵力图如出一辙!
\"拦住她!\"
花旦旋身跃上房梁,苏婉儿软剑已封住去路。林川剑未出鞘,剑气已震落她鬓边珠花,露出耳后黥印。\"果然是漕帮余孽。\"戚红梅烟杆点中其肩井穴,\"说!柳如眉在...\"
\"小心暗器!\"
苏婉清推开戚红梅的瞬间,三枚银针钉入妆台。花旦趁机咬破毒囊,却被林川掐住下颌。\"想死?\"他冷笑,神龙剑鞘重击其腹,毒囊混着血水呕出,\"漕帮什么时候开始用西疆狼毒了?\"
戏台突然震动,机关翻转间众人坠入地窖。苏婉清摔进林川怀中,琉璃灯照见壁上血字:\"欲救绣娘,独赴龙潭。\"字迹未干,透着淡淡桃花香。
\"是婉柔用的桃胶墨!\"苏婉清指尖发颤,\"只有林家秘方会掺朱砂粉。\"
戚红梅突然用烟杆敲击东墙,空心砖后传来微弱咳嗽声。破墙而出的密室中,柳如眉正伏在绣架上,手中银针还在绢布上勾着半朵牡丹。她苍白脸上浮起苦笑:\"林公子...咳咳...舆图在牡丹花芯...\"
话音未落,弩箭破窗而入。林川揽住柳如眉旋身避过,箭矢钉入绣架,箭尾绑着的火药筒嘶嘶冒烟。苏婉儿软剑卷起茶壶泼灭引信,却见窗外闪过数道黑影。
\"带她走!\"林川劈开暗道石门,神龙剑首次完全出鞘。龙吟声中,剑气如虹贯穿三重影壁,潜藏的二十名杀手尚未拔刀便已封喉。
暮色降临时,众人回到城南小院。柳如眉饮下汤药,忽然扯开衣襟,心口赫然刺着幅微型海图:\"这是李平山余党与海外私通的航线,他们要在月圆夜...咳咳...运走最后一批军械...\"
窗外忽然传来熟悉的桂花香,苏婉清推开窗棂,见卖糕女童正在巷口蹦跳。她正要招呼,女童突然被壮汉拽进马车。林川剑气斩断缰绳时,车厢里滚出个蓝布包袱——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二枚虎符,印泥尚湿。
江风裹着硝烟味掠过战船,林川站在船首望着漆黑江面。十二枚虎符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印泥的朱砂味混着海腥气,竟与三年前李平山书房里的龙涎香如出一辙。
\"寅时三刻涨潮,鬼头礁的漩涡会打开暗门。\"柳如眉裹着狐裘倚在船舷,指尖在虎符上摩挲出特殊纹路,\"他们用海鹞子传信,今夜子时...\"她突然剧烈咳嗽,帕子上绽开猩红梅斑。
苏婉清连忙递上药丸:\"柳姐姐别急,先把这九转护心丹...\"话未说完,了望塔突然传来号角。十艘龟船破浪而来,船首铜铸的睚眦像在月光下森然可怖。
\"是海龙帮的鬼面船!\"戚红梅烟杆敲在罗盘上,\"小川,借你神龙剑一用!\"
剑光闪过,神龙剑钉入主桅。奇异的一幕发生了——剑身龙纹泛起青光,竟与北斗七星遥相辉映。戚红梅疾挥令旗:\"巽位满帆,坎位投火油!\"
龟船撞来的刹那,林家商船借着诡异的风向急转,神龙剑的青光恰好映在敌舰主帆。埋伏在礁石后的戚家水师趁机杀出,箭雨全数钉在发光的帆布上。
\"川哥哥,磁粉!\"苏婉清突然惊呼。林川会意,剑尖挑起早备好的磁石粉洒向江面。龟船包铁的龙骨顿时失控,在漩涡中相互碰撞。
混战中,苏婉儿玄色身影如鹞子掠空,软剑缠住敌舰主将的九环刀:\"王教头,三年前漕运司银库的旧账该清了!\"那汉子闻言色变,竟舍了兵器跳江而逃。
\"想走?\"林川神龙剑脱手飞出,剑身贴着水面划出十丈涟漪,精准穿透贼人右肩将其钉在礁石上。江水翻涌间,剑柄龙首青光更盛,竟照出礁石上的暗门。
\"原来虎符是钥匙!\"苏婉清将十二枚虎符按星图排列,暗门应声而开。甬道尽头停着艘赤楼船,甲板上堆满贴着兵部封条的樟木箱。
戚红梅劈开铜锁,箱中赫然是北境军的连环弩,机括处刻着\"天启九年制\"。\"好个偷天换日。\"她烟杆敲了敲箱底夹层,\"把军械混在贡品里海运,再用盐税平账...\"
\"川哥哥快看!\"苏婉清从主舱抱出个鎏金匣。匣中密信盖着太师私印,竟是要求海外番邦\"趁黄河汛期起事\"。林川冷笑撕碎信笺:\"难怪要劫持柳大家,这等精细海图,非江南第一绣娘不可。\"
黎明时分,众人押解俘虏返航。苏婉儿拎着酒囊倚在桅杆上:\"这些弩机要不要上缴兵部?\"
\"不急。\"林川擦拭着神龙剑,\"让军械司的人自己来领——带着圣旨来。\"剑身忽然轻颤,他顺势挥剑斩落飞来的信鸽。竹管里的密信写着:三日后未时,琅琊阁。
柳如眉忽然指着信纸边缘:\"这墨渍...是桃花胶混了朱砂!\"她颤抖着掏出个荷包,\"婉柔妹妹失踪前,曾托我绣过这种信笺。\"
江风骤起,苏婉清忽然指着东南方:\"你们看!\"晨雾中隐约有艘画舫,船头立着个戴帷帽的女子,身形与林婉柔极其相似。林川正要催船追赶,那画舫突然升起诡异黄烟,眨眼间消失无踪。
\"是海市蜃楼。\"戚红梅按住他握剑的手,\"但装神弄鬼的人...\"她烟杆指向俘虏中瑟瑟发抖的文书先生,\"该招供了。\"
文书突然惨笑:\"你们永远找不到...\"话音戛然而止。林川剑尖已挑出他后槽牙中的蜡丸:\"噬心蛊?可惜是西疆药虫仿的。\"蜡丸碾碎后露出半张鱼鳞,上刻\"叁\"字。
\"看来我们钓上的,不过是第三条小鱼。\"苏婉清将鱼鳞对着朝阳,\"你们看,这磷粉反光像不像...\"
她忽然顿住,林川的神龙剑不知何时已横在柳如眉颈间。\"好精湛的易容术。\"剑尖挑起人皮面具,\"可惜你耳后的烫伤,是七年前我亲手救你时留下的。\"
假柳如眉暴起发难,袖中射出十二枚金针。林川剑未出鞘,剑气已震飞暗器。苏婉儿软剑缠住其足踝时,江面突然炸起巨浪,接应的水鬼拽着铁索将人拖入江底。
\"要追吗?\"戚红梅望着泛红的江面。
林川归剑入鞘:\"不必,饵已经咬了。\"他展开从假柳如眉身上摸出的绣帕,牡丹花芯处新绣了行小字:琅琊阁有故人相候。
琅琊阁的飞檐在暮色中勾着残阳,林川推开斑驳的桐木门时,铜铃惊起梁间宿鸟。苏婉清突然扯住他衣袖:\"川哥哥,这铃铛摆的是北斗阵!\"她指尖扫过门楣积灰,\"第七颗铜铃的锈色是新的。\"
话音未落,七道银索破空而下。林川揽住少女旋身避过,神龙剑鞘撞在青砖地上,震出暗格机关。戚红梅烟杆疾点东南墙角,烛台应声转动,密室石门轰然开启。
\"小川当心!\"
苏婉儿软剑卷住横飞而来的弩箭,箭镞上绑着的火药筒嘶嘶作响。林川剑尖挑起茶壶泼灭引信,却见箭杆刻着细密纹路——正是柳如眉独创的\"千丝描\"。
密室中央的檀木案上,端放着鎏金凤冠。苏婉清突然泪盈于睫:\"这是...这是婉柔姐姐及笄时戴的!\"她颤抖着拨开珍珠流苏,冠内暗格弹出一卷鲛绡,密密麻麻记载着六部要员与海寇往来的账目。
\"难怪要灭口。\"戚红梅烟杆敲了敲墙上的《江山万里图》,\"兵部侍郎的字画,户部尚书的私印...\"她忽然掀开画轴,背后竟是用磁粉绘制的黄河堤防图。
阁外突然传来马蹄声,林川推开后窗,见十八匹黑马踏碎巷口青石板。为首者玄铁面具覆面,手中陌刀映着血色残阳:\"林公子,太师请您赴宴。\"
\"宴无好宴。\"苏婉儿甩出酒囊,烈酒泼在陌刀上火星四溅。林川神龙剑首次完全出鞘,龙吟声震得瓦片簌簌,剑光过处,九把陌刀齐柄而断。
面具人突然摘下面具,赫然是早该问斩的漕帮大当家!他狞笑着扯开衣襟,胸膛上黥着的\"盐\"字渗着黑血:\"林公子可知,三年前那场劫杀...\"
剑光闪过,人头落地。林川甩去剑上血珠:\"将死之人,不必多言。\"他踢开尸体,靴底露出半张染血的驿票——正是三年前自己赴考时的路引。
戚红梅突然用烟杆挑起尸体右手:\"指甲里的靛蓝粉末,和染坊那批毒物同源。\"她转向瑟瑟发抖的阁主,\"说吧,太师许诺你什么?私盐三成利?还是河运总督的乌纱?\"
\"是...是黄河改道的工程...\"阁主瘫软在地,\"他们在堤坝掺了磁石粉,只待汛期...\"
苏婉清忽然指着窗外惊呼。对街茶楼二层,戴帷帽的女子正将婴儿交给乳母,腕间金镶玉镯与林婉柔失踪时所戴一模一样。林川破窗而出时,那女子却往人群掷出烟雾弹,青烟中飘来淡淡桃花香。
\"是婉柔姐姐的桃花胶!\"苏婉清捡起地上的香囊,\"这里面...\"
戚红梅劈手夺过,从夹层抖出半枚虎符:\"兵符缺角处能拼成河道图。\"她忽然冷笑,\"好个连环计,用失踪案掩盖河工案,再用盐税填补亏空。\"
更鼓敲响时,众人回到林家老宅。苏婉儿拍开地窖陈酿:\"敬明日!\"酒坛将倾时,林川突然以剑鞘相托:\"这酒留着,等黄河水清再喝。\"
月光穿过格窗,神龙剑在青砖上投出龙形暗影。苏婉清将绣帕系上剑穗:\"明日去河道衙门,川哥哥可要...\"
\"不。\"林川擦拭剑身,\"我们去会会真正的太师。\"剑尖挑起案上拜帖,烫金云纹中藏着缕银丝——正是柳如眉绣图中用过的天蚕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