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您也可以继续在这闹,大不了我敲锣打鼓的配合您。”那就看看,这件事闹到大了,丢人的到底会是谁。
左右老太太不要脸了,可是这世上总有要脸的人。
老太太爱指责谁指责谁,总也算不得叶微漾头上。
“不嫌丢人,还不赶紧的起来?”到底是叶横沉不住气,冲着老太太吆喝了一声。
老太太听见叶横的声音身子抖了一下,到底是怕恶人,在叶横跟前便是连个屁都不放。
“你当真要这般绝情?”叶横的鸟笼子落在膝盖之下,叶横半侧着身子,似要将东西放下,可却迟迟没有动弹。
“绝情?”叶微漾仔细的琢磨这俩字,“若拿回本就该是我的东西便叫绝情的话,那叔父说什么便是什么!”
说到这,已然无话可说,叶微漾拉着李书瑶出去坐马车。
马车之上,李书瑶掀起帘子,看了侯府一眼又一眼,“阿姐,这几日夜里,他们偷偷的打发人。”
如果大张旗鼓的腾银子了,恐让人笑话,所以侯府上下就偷偷摸摸的,等着没人注意的时候,该发卖的人发卖了,该典当的东西典当了。
李书瑶是个爱热闹的,知道侯府手笔,临明起的很早,昨个就瞧见了有人抬了一箱顾家的聘礼去外头。
这江南箱子的做工跟京城的还是有区别的,李书瑶一眼就认出来了。
当然,若是只从现在开始不让他们领银子对二房也不会有这么大影响,主要是要将这么多年他们吃下去的全都吐出来,十来年的账总够他们吃一壶的。
叶微漾嘴角勾笑,“而今,突然觉得我就剩下银子了。”
李书瑶啧啧两声,“羡煞旁人。”
可以想象,叶微漾成亲的时候,十里红妆的模样。
李书瑶总是喜欢靠在叶微漾的身上,“阿姐,今日英勇!”
她的阿姐啊,也学会了吵架了。
“看来就是欠逼迫。”人一逼,好像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从前,她可没这么与人正面争吵过。
也是老太太的手段太恶心人了。
穿过闹市,到了粥棚,这会儿个已经排了不短的队了。叶微漾跟李书瑶戴上帷帽,跟下头的人一块忙活。
一直到中午才歇息,她们准备上马车的时候,叶微漾回头怎么瞧着有个人影那般熟悉呢?叶微漾拉了一下李书瑶,慢慢的走了过去,“夫人?”
疑惑的问了一句。
眼前这个长工打扮,肩上还扛了一袋子米,忙活的不亦乐乎的人不是国公夫人还能是谁?
跟在国公府不同,此刻得她格外的生动,她垫了一下肩膀上的米,“等我。”
看国公夫人要运到灶台,叶微漾连忙上手帮忙,她跟李书瑶在后头想着帮忙抬一下,可根本没国公夫人的力气,人家在前头走,她们跟都跟不上。
“两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怎能做这些活?”国公夫人将东西放下,回头就看见这俩人光忙活却没什么用的样子。
叶微漾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我们没帮上什么忙,反而给您添麻烦了。”
只是,怎么会在这遇见夫人?
国公夫人直接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我听下头的人提了一嘴,索性今日也没什么事,便过来帮忙。”
下头的人也不认得国公夫人,她拿着国公府的令牌,只当她是国公府的小厮。
“有好些年没这般畅快了。”国公夫人抬手示意她们往空地上走,嘴角的笑意,就没落下过。
“不敢跟夫人,战场上相比。”叶微漾懂得国公夫人的意思,紧张的摆手。
像国公夫人这般英雄人物,刚在马背上平定乾坤。
说起这事来,国公夫人的眼神复杂,不过转瞬即逝,“不过是出点汗,都一样的。”
“你们可会吃酒?”难道遇见了,国公夫人想着放纵一次。
李书瑶跟叶微漾相互看了一眼,“若是夫人不嫌弃,原陪君子。”
国公夫人抬头笑的畅快,“如此,甚好。”
“夫人。”叶微漾突然看到,国公夫人手腕上被划破了皮,情急之下喊了一声,拿出帕子轻轻的为国公夫人包扎上。
国公夫人有一瞬间晃神,而后感叹一句,“娇娇软软的小姑娘,真真是好啊。”
怪不得,都喜欢。
剩下的话,却没有说出来。
收回视线,国公夫人摆弄这手腕上的粉色的帕子,“还是小姑娘心细。”
在粥棚不远处,正好就有个笑酒楼,不大却胜在安静。
国公夫人做东,给叶微漾跟李书瑶要了两个地道的京菜,又猜着她们的口味,做了几个扬州菜,至于国公夫人,手里拿着酒坛子,“二斤牛肉,三两花生米,一坛好酒。”这一口,她惦记了有些日子。
“这就像是话本里写的一模一样。”国公夫人不端架子,李书瑶也放松自在,她想都没想接了一句。
在话本里,好汉们都是这么吃酒的。
国公夫人被李书瑶逗的直笑,叶微漾双手托腮,看的着迷。
国公夫人跟其他的夫人抿嘴而笑都不一样,她作为女子,便是比寻常的书生的都豁达,她的恣意,便是世上最美的模样。
国公夫人回神,下意识的点了一下叶微漾的鼻尖,“你这丫头,怎还看呆了去?”
“晚辈只觉得,做人大概就该像夫人这般,潇洒。”风吹过叶微漾额前的细发,露出满眼的真诚。
“我见过你母亲。”国公夫人突然开口,她其实也好奇过,像侯夫人那边较弱的书香千金,怎就看上了侯爷那个粗人?当时她的表情,似也如叶微漾眼下这般。
正好小二这时候过来,他给叶微漾跟李书瑶上的可不是酒,是国公夫人安排的果茶。
小姑娘家家,哪能如自己这般吃酒?
“夫人放心,我其实不怕辣的。”李书瑶看也不能光让国公夫人一个人吃酒,就想着陪上一杯。
也不知道,国公夫人怎么又笑了起来。
良久之后,她才摇晃着酒坛子,“傻姑娘,爱吃酒的人,是吃不出辣的。”
国公夫人喝兴起的时候,拎了柳条为剑,在后院里舞了起来。
刀刀杀招,看的人惊叹,看的人佩服。
“母亲,您出门怎也没带个人?”叶微漾正看的如痴如醉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魏锲之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