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荞和小元宝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地低头。
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左擒笑了,接着对狄飏说:“狄兄弟,你真是有福气,娶的妻子不光贤惠,还有勇有谋!方才如果不是他们拖延了时间,我们怕是等不到你带兵回来支援的。”
狄飏转头看向田荞,眼眸深邃,心里面翻涌着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田荞和小元宝牵着手,低着头,继续装什么都不知道。
左擒也没有过多询问,考虑到大家折腾了半夜都很累了,就让大家各自回去休息了,并且还特准了狄飏可以与田荞小聚,作为田荞救了他们的奖励。
狄飏领着田荞和小元宝回到了驴车上。
张凡见到三人后道:“方才卫先生抽空来过一趟了,秦娘子没什么事,你们放心即可。”
卫先生还是很关心元宝娘的情况,虽然这会儿他是最忙的时候,但他也怕这一通折腾给元宝娘的身体折腾出个好歹来,故而百忙之中抽时间过来先给元宝娘瞅了瞅。
田荞回头对狄飏说:“已经很晚了,你一路赶回来,又经历了一场恶战,一定很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我没事。”
“什么没事啊没事,你是人不是铁!”
田荞心道,你赶紧回去休息我好把你给我包扎的这个不知道卫生不卫生的布条给拆了呀!
田荞并没有嫌弃狄飏的意思,她知道狄飏是为自己好才给自己包扎的,他对自己很可能也是这样做的,只是她现代人的卫生观念让她不太能接受这种处理伤口的方式。
田荞换了个口吻,走到狄飏跟前,帮他整了整衣领,然后仰着头对他说:“我不许你这样折腾自己的身体,我知道你身体好,可再好的身体也经不起这么糟蹋的,你不心疼你自己,我还心疼。”
狄飏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漏了几拍。
一股暖流涌向了他的心口也涌向了某种滋生出来的邪念。
明明不是应该有那些念头的时间和地点,却在她的身体贴上来的瞬间,思绪乱飞。
他何时变成了这般无耻的人?
狄飏猛地后退了两步,拉开了自己和田荞之间的距离。
“你好好休息。”
说完,狄飏就快步离开了。
田荞心中叹了口气,随后立马解开了狄飏包在她手上的布条。
然后拿出碘伏给自己消毒,用纱布包扎好,再给小元宝也来上这么一套。
收拾完后,天都有些蒙蒙亮了,田荞倒头就睡。
熬夜和通宵还是有区别的,不能仗着年轻就可劲造,能睡半个时辰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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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守卫紧急来报:“大人,王爷来了!”
“王爷?什么王爷?”左擒还有些懵,大脑一时没转过弯来。
“是庆王殿下!”
左擒“蹭”地一下站了起来。
庆王殿下!
左擒这个“指挥使”其实官很小,管着的总共也就是个千人规模的小营,还是临时打海盗的时候被提拔起来的。
左擒知道这次的围剿海盗是庆王殿下的命令,但他也只是听听而已,并未真正见过庆王殿下。
他原以为庆王殿下也只是随口一提,交代州府衙门去办,然后再由衙门组织交到他这个小小的指挥使的手上就算完了。
可如今庆王殿下竟然要亲自来了?
“你确定,是庆王殿下亲自要来我这小小的军营?”左擒再次求证。
“大人,没有错,是庆王殿下,已经在路上,不出一刻钟就要到了!”
“莫不是来问罪于我的?我考虑不周,让海盗袭了军营,损失惨重……”
左擒慌了神,一时间变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原地转起了圈。
“对了,问问狄飏!”左擒忙喊来的狄飏给他出主意。
虽然现在左擒是指挥使,狄飏是犯人,但从前狄飏任职的官职要比左擒高,在面见大人物一事上理应比他更有经验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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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营地外的田荞正在准备早餐。
“今天下面条吃。”说是下面条吃,其实是方便面加鸡蛋和蔬菜。
主要昨晚没休息好,导致她做早餐都不是很有精神,所以决定采取简单一点的方式。
等煮好后三个人一人一大碗。
别看小元宝年纪小,但吃的可一点都不比田荞少。
“田姐姐,你这面条好香好好吃啊!”小元宝不由地发出赞叹。
田荞笑笑,这把她可不敢邀功。
小元宝继续夸赞:“田姐姐你的厨艺怎么可以这么好。这么心善厨艺好的娘子居然让狄大哥找到了。狄大哥真的是太幸福了!”
“你是不是少了两个字?”
一般不是说人美心善吗?怎么到她这里变成了心善厨艺好了?
“人美”两个字呢?被他吃掉了吗?
小元宝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加上:“还有聪慧!”
就是不肯说人美是吧?就是不说人美是吧?
臭小子!今天克扣你伙食!
小元宝不一会儿就吃完了一整份的方便面,然后再问田荞:“田姐姐还有吗?我还想再吃……”
“小孩子家家的,吃一碗就够了,吃那么多会撑坏的。”田荞果断拒绝。
小元宝眨了眨无辜的眼睛,“田姐姐你昨天好像不是这么说的,你让我多吃点,说我正在长身体。”
“我看你身体已经长得差不多了。”
小元宝感觉自己好像惹田荞不高兴了,但又不知道是哪里惹的。
哎,女人的心,好难猜哦!
一旁的元宝娘一脸温柔地笑着。
几人正吃着方便面,守卫就过来让他们挪地方了。
“抱歉田娘子,一会儿有大人物要过来,不能让你们继续在这里待着了。”
“好。我这就挪开。”
田荞知道让他们这些人待在军营旁本就是不合规矩的事情,平时营地里左擒说了算还好说,现在有重要人物来了,自是不能再这样的。
于是田荞将东西都收上车,随后移到了较为偏僻的一棵大树下。
田荞他们离开后没多久,庆王一行便抵达了营地。
走在最前方的是十骑银甲亲卫,腰配宝刀,气势威严。
两辆枣木马车紧随其后,车轮碾过石子路发出沉闷的辘辘声。
车帘撩开,伸出一只修长的手,随后一个器宇轩昂的成年男子从车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