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被她这般回怼,脸色瞬间涨红,随即恼羞成怒,将手中的胭脂盒摔到地上。
“哪家新妇竟敢这般跟本小姐说话?你可知我是同知谢大人的千金谢云舒,是王城百年世家谢氏族人。”
江宛瑜闻言微微一怔,“谢裴之的那个谢家?”
女子挑眉,不悦,“我谢叔祖的名讳岂是你能叫的。不对,你个后宅妇人怎知王城谢首辅的名讳?”
这时,秦昭结完账走了过来,看到地上的胭脂盒,脸色一沉,走到江宛瑜身边,柔声问:“绾绾,发生什么事情了?”
谢云舒看到秦昭时,愣住……
“秦,秦将军……”
完了,这妇人不会是她爹娘常挂在嘴边的巾帼不让须眉的将军夫人吧?
江宛瑜看着面前原本还不可一世的女子见到秦昭后那面如死灰的模样,不禁摇头。
“没什么事,就是遇到了谢首辅的……孙女。”
没记错的话,刚刚这姑娘说谢裴之是她叔祖。
啧!那表姐岂不成了她叔祖母。
这硬生生就长了两个辈份,光听着就老了几十岁。
秦昭蹙眉,看向谢云舒,“谢同知家的?”
谢云舒仗着爹是邬城的同知大人,又仗着谢家与王城百年世家谢家沾亲带故,在邬城的一众官眷小姐面前自觉高人一等。
却不想,遇到了江宛瑜。
谢云舒再傲慢,可面对秦昭,她自觉低人好几等,赶紧行礼,“云舒见过将军,夫人。”
秦昭没有让她起身,而是看向江宛瑜,“绾绾,这胭脂盒怎么摔地上了?”
丫鬟见情况不对,赶紧拾起来交给谢云舒。
“是云舒不小心碰到了夫人,然后掉落的。”谢云舒怯然地道,然后双手捧着递向江宛瑜,“夫人,请恕云舒一时之失。”
江宛瑜看着她,又看向她手中的胭脂盒,神色淡漠,“原来谢小姐是有教养的,只是这教养因人而异。”
她冷哼一声,“既然你喜欢,那便自己拿着吧。”
秦昭微微皱起眉,看向谢云舒,“谢同知为官公正清廉,竟教养不好女儿。”
谢云舒一听他那冷冽的语气,心中发怵,紧紧握着手中的胭脂盒,低垂着头,她亦觉得丢脸至极。
她活到十七岁,这是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如此狼狈不堪。
“云舒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江宛瑜不想再多说什么,她不喜欢这种仗势欺人,不管是别人对她,还是她对别人。
以权势压人,当真不耻。
“怀谦,我们走吧!”
她拉着秦昭,越过谢云舒往外走。
秦昭冷冷剜了一眼谢云舒,寒气森森。
看得谢云舒不由后背发凉,哪里还有心情买胭脂,她只想哭。
走出胭脂铺,秦昭正想开口,就听到江宛瑜没好气地道:“真没想到,无论在哪里,都会有这种仗着家世趾高气扬的官家小姐。”
秦昭揽过她的肩膀,柔声道:“绾绾莫要为这种人烦心,这世间有的是形形色色的人。不是每个女子都有你这般大义仁爱之心。”
这突然还被夸了,江宛瑜都有些不好意思,“你这怎么还夸上我了?”
秦昭一手拿着胭脂,另一只手改搂住她的腰,将她护在身前,避免街上行人碰撞到她。
“就是想夸你,你人美心善,我想夸,还想和你说一句话……”
江宛瑜微微仰头,“什么话?”
秦昭低头,附在她耳边,“晚上和你说。”
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莫名的暗哑,那语调更像是在调情。
江宛瑜耳尖瞬间微微发烫起来,娇嗔地捶他胸,“没个正经,不理你了。”
她作势大步往前走,却又被秦昭给捞了回去,“人多,乖。”
这么酥的字眼一哄,江宛瑜心麻了一下。
他越来越会哄人了。
“还逛吗?”秦昭柔声问她。
“逛。”
接着两人又进了绸缎庄,挑选了几匹精致的布料做衣裳。
两人量了身形,选了款式。
秦昭付了钱让掌柜制好了直接送去将军府。
掌柜认出秦昭,说了许多感激的话,还送了一匹上等的丝绸。
江宛瑜拒绝不了掌柜的盛情,让秦昭偷偷塞了银子。
出了绸缎庄,晚霞将天空染成一幅美丽的彩画,光落在身上,都像是披了层五彩斑斓的薄纱。
“好美呀!”
江宛瑜伫立在街头,望着天空,感叹。
秦昭则低头看着被光圈包围着,美得像仙女的她。
“嗯!真的好美!”
美得令人心醉!
回府的时候,江宛瑜走不动了,又想看晚霞,所以让秦昭背她回去。
秦昭自然是巴不得她这样恣意的行为。
于是在漫天晚霞的街道一对高大挺拔的锦衣郎君背着娇纤美艳的夫人引得行人侧目。
大家纷纷都在议论这是哪家的郎君,这么宠夫人?
“看看别人家的夫君,多么宠自家夫人啊。”
“死鬼,让你给我粉色胭脂,你给我买个紫色。你看看别人家的夫君,直接买几盒。”
“咦!这不是战神秦将军吗?”
“还真是呀!秦将军那面孔铁一般的人物,没想到对自家夫人这么温柔。”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真是煞羡旁人啊。”
……
于是后来邬城街头巷尾流传出这么一句话。
你再厉害有战神秦将军厉害,战神秦将军那才是好夫君好郎婿,对自家夫人多么宠爱,你学着点!
当然,这是后话。
两人徒步走到将军府时,连翘和银花正翘首以盼。
“小姐,姑爷。你们终于回来了。”
连翘和银花一直保持着以前的称谓没有改,喊了快二十年,她们改不了,也不想改。
在她们心中,小姐永远是小姐。
小姐的夫君便是姑爷。
秦昭也没让她们改,他觉得这样挺好的。
江宛瑜趴在秦昭的背上昏昏欲睡,这会听到连翘和银花的声音,才终于惊醒。
“连翘,银花……”
秦昭弯身放她下来,连翘和银花立刻一左一右将人给扶着进屋了。
而他被晾在了后头。
他失笑摇头,无奈又欣慰。
连翘做了江宛瑜喜欢的菜,都比较清淡。
在前厅用了晚饭,见江宛瑜实在乏得很,秦昭直接将她抱回了后院屋里。
“怀谦,明日我们去养马场吧,趁着店铺还开张,把马儿难以受孕的毛病给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