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月光直射而下,微风徐徐,看着宁静的夜晚却有两个身影在不断的穿梭。
元司遥明显感受到此人的功夫比沈雪找的那个二流子的功夫要高得多,纵使她全力追赶也就看见黑衣人的背影。
“奶奶个腿!”
元司遥忍不住暗骂了一声,这些老古董是不是太闲了就喜欢夜间行动。即使如此元司遥也没有掉以轻心,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感受着四周有没有其余之人。
而就在元司遥追到一片竹林时前面的黑影彻底消失在了元司遥面前。元司遥停下脚步环顾四周。
一望无际的竹子,若不是月光够明亮她此时都看不见眼前的情景。
而四周除了蝉鸣声便是风吹竹叶的声音,元司遥屏住呼吸观察着四周。
紧接着元司遥便发现了问题,元司遥思索片刻便向自己右手方向走去,她感官十分敏感,明显感受到右手方向的温度比这里的高,那就说明这个方向应该有温泉之类的水池。
大概走了半炷香,眼前的一幕当真如元司遥所料,不远处就有冒着热气的天然温泉,没有丝毫人工的掺杂,夹杂着硫磺的气味,水清澈见底,元司遥眨巴着眼睛走了过去。
“咦?”
元司遥很快就看见温泉的四周种植着各种各样的药材,元司遥赶忙蹲下身子,伸手扒拉着药材。
这些药材都不易寻得,而滋养在温泉四周更是让药材生长得更加的好。
元司遥兴奋的开始伸手拔,还不忘拔了之后用手薅泥土把坑埋上。
“嘿哟嘿哟拔萝卜,嘿哟嘿哟拔萝卜,拔萝卜!!!”
元司遥抖了抖药材上的泥土,伸手就要再将另外一株长得极好的药材拿下。
“啊!”
一声咆哮直冲云霄,元司遥感受到一阵强劲的风迎面而来,立即收回手一个翻身躲过了攻击。
只见一男子也顾不得元司遥,直接蹲在地上看着被元司遥拔了个七七八八的药材,只感觉到心里在滴血。
男子脑门充血站了起来,看着还在拍身上泥土的罪魁祸首。
“是你?”
元司遥看着这个长相清秀,面带桃花的男子有些好奇:“你认识我?”
男子冷哼了一声,看着元司遥手上的药材止不住的心疼。
“元郡主美名在外,在下想不知道都难!”
“过奖过奖哈!”元司遥摆了摆手,一脸谦虚的模样。
…………
“不知郡主深夜不在王爷府休憩跑到这深山中来拔在下的药材是做甚?郡主不会真以为你手上拿着的东西是萝卜吧?”他方才就是听到了“萝卜”二字就立即出来查看,就恰巧看见这个臭名昭着的郡主在摧残他辛辛苦苦种植的药材。
这片温泉极其隐蔽,上山的路更是有许多毒气,而这个郡主能相安无事的进来就只能说明有人带她过来的,男子不断在脑中思索着会是谁,可他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到会是谁出卖了他的秘密。
“这是你种的?”
元司遥举起手中的药材在自己面前晃悠了两下,然后就在男子饱含怒气的眼神下将药材放进了自己广袖的口袋中。
随后拍了拍手中的土提步走到距离男子一米元的面前站着。
“这我也不知道,我自知理亏,说吧,要多少钱,我给你买了!”
如果说方才男子只是生气,那么现在他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郡主好大的口气,我这些药材岂是钱财这种晦气的东西所沾染的,郡主要想赔就用你的命来赔!!”
元司遥一听忍不住的翻了一个白眼,这男子说话虽狠毒了些,但眼神里明显没有要杀她之意。
“庸俗,动不动就杀人,一点医德都没有!”元司遥撇撇嘴道。
看着男子越来越黑的脸元司遥直接无视掉蹲了下来:“你有时间在这里和我哔哔赖赖还不如想想你这几株药材为何长得这般难看!”
说完一把将她说的几株长得焉了吧唧的药材拔了出来。
“你!”男子震惊的看着元司遥,没有想到她既然会这般大胆。
元司遥站起身来说:“这几株空青所需要的水分和营养是这些川连的五倍之多,而且它们不能长久的被阳光照射,你这个位置白日阳光太过于充裕,你把它们种这里能长得好就奇了怪了!”
男子一听茅塞顿开,惊奇的看着这个传说中的废物小霸王:“你认得这些药材?”
元司遥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小土鳖,我知道的药材比你吃的饭还多!”
男子:………
元司遥还想说什么时男子身后不远处出便现了两个身影,即使是夜晚但是在月光的照耀下元司遥还是一眼便认出了其中要人就是方才她追丢的黑衣人,而另外一个就是她白天才见的异姓王。
元司遥伸出左手一指两人方向:“就是他把我带过来的!”
她现在算明白黑衣男子为何被发现之后便一直在逃,若是要害她也不用把她引到这来然后消失不见,但她没有想到这个黑衣人居然是异姓王身边的人,那这个异姓王把她引过来又是做甚,不会是今日的谣言他要杀人面口吧,这个小气鬼,喝凉水!
“嗯?”,男子眼神随着元司遥所指的方向转身看去,
“你、你、你!”
男子一看来人瞪着一双桃花眼,指着桑榆的方向飞奔过去,
“王爷,我怀疑过这么多人唯独没有怀疑过你,你就是这么辜负我对你的信任!”男子对着桑榆咆哮:“你把这个小霸王引过来做甚?”
元司遥:………
她已经不是小霸王了,真的!
桑榆偏过头淡淡道:“下毒之人!”
桑榆身边的黑衣男子看着怒气冲冲的男子说:“徐公子,你不是今日一直嚷嚷着要找此人吗,所以我们王爷今日给你找来了!”
徐公子?
元司遥看了看这四周的药材才了个十之八九,想来这个就是今日花涟所说的京城最好的郎中徐辞暮。
看着不像郎中,倒像个登徒子,即使一身俭朴的白大褂,但依旧可以看出这浪荡的气质。
“嗯?”徐辞暮一愣,转身快步走到元司遥面前,一双眼睛上下打量元司遥,想了想方才她一眼便认出的药材,那么毒药便不是别人所给。
徐辞暮清了清嗓子,没有了方才的愤怒,一脸讨好的问:“敢问郡主师承何处?”
都说徐太医之子徐辞暮一生痴迷于医术,年纪轻轻专研各种疑难杂症,但凡遇见资历比他深的更是死皮赖脸的讨教。
元司遥看了其一眼耸了耸肩毫不谦虚的说:“本郡主天赋异禀自学成才!”
徐辞暮:………
“郡主就是爱开玩笑!”徐辞暮没有了方才不悦的情绪,搓了搓手一脸讨好的看着元司遥说:“在下实乃喜欢医术,不知郡主可愿为我引荐一二?”
此时的元司遥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难道真要说被马踢通了任督二脉?那她可能会被徐辞暮拉去做科研了。
就在元司遥不打算搭理徐辞暮时就见原本还在徐辞暮后边的桑榆转身就要离开,就在桑榆才走出两步时元司遥却突然唤了一声,
“王爷且慢!”
面具下的桑榆皱了皱眉,但还是转身看向不远处的元司遥。
“王爷这右腿是有伤吧!”
笃定的语气让桑榆微微愣神,就是一旁的徐辞暮都险些没有反应过来。
桑榆右腿的伤已经有一段时日,虽然没有痊愈但桑榆行走起来就是他不认真观察都看不出来,而元司遥就凭借桑榆走了两步便能看出。
“王爷可否见一步说话?”元司遥笑了笑继续说。
木屋内,桑榆坐在椅子上,一手拿着茶盏,一手转动着大拇指上是白玉板子,屋里陈设简陋,但弥漫着药材的味道,而这里距离温泉不过几米远,想来徐辞暮有事没事就会来这里住上几日。
元司遥不得不承认活了两辈子桑榆是她见过话最少的人,他这样的人真的不会被憋死吗?
“郡主不会当真心悦我家王爷吧!”徐辞暮看着元司遥一双眼睛从未离开过桑榆,不由的调侃道。
元司遥偏过头盯着徐辞暮不说话。
“你看我做甚?”徐辞暮被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忍不住的挫了搓手臂。
半响,元司遥嘴角一咧:“少放屁,多做事!”
徐辞暮:………
庸俗,庸俗至极!
元司遥无视掉徐辞暮无声的怒骂,转头和桑榆说:“王爷可否让我给您检查伤势?”
“王爷!”桑榆身边的黑衣人正想说什么就被桑榆出手阻拦。
桑榆放下手中的茶盏,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右腿,整个屋里没有人再说话,似乎都在等着桑榆的宣判。
“条件!”
此话一出元司遥险些都没有反应过来,随即笑出了声:“王爷果真聪慧过人!”
桑榆没有接话,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之所以愿意让元司遥尝试也是因为他已经找人调查了这几年元司遥所接触的人。
结果不言而喻都和外界所传的一样,除了太子就是宰相千金沈雪,而唯一让人不解的便是前段时日出事之后反而变了一人一般,不仅失去了所有的记忆更是对太子避而不见,更可疑的便是昨夜他所见的。
这唯一说得通的也就是元司遥一直以来都在扮猫吃老虎!
元司遥也不在拐弯抹角,走到另外一个位置便坐了下去,然后习惯性的翘起二郎腿。
“王爷可否告知这上京城\\u0027辞晚\\u0027药铺可是这徐公子的?”
那日她与花涟出去闲逛时便看见了这个药铺,药铺从外观看去规模很大,而且还分为一二两楼,由此可以看出应该是上京城最大的药铺。
“你怎么知道的!”徐辞暮惊呼出声,一脸防备的看着元司遥。
元司遥嘘嘘了两声,骄傲的摇着大腿说:“尔尔辞晚,朝朝辞暮!”说罢还不忘给一个嫌弃的眼神:“也就你这个没品位的才会把药铺名弄得如此文邹邹的,要说是我就叫\\u0027徐记药铺\\u0027!”
徐辞暮:………
桑榆:…………
黑衣人:………
这谁没品位此时暴露无遗,而某人不自知的还在为自己起的十分有“品位”的名字而骄傲。
“不知郡主何意?”
桑榆没有想到元司遥会问这个,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元司遥要做什么。
“咳!”元司遥轻咳了一声坐直了身子:“很简单,本郡主要无条件入股!”
“入股?”徐辞暮一脸不解,桑榆也用同样的眼神看着元司遥。
“啊哈哈!”
该死的她又忘记自己在古代这个原始社会了。
“就是这个药铺我也可以打理,所赚的银两也有我的一份!”
“凭什么!”徐辞暮一听立马不同意了,瞪着眼睛一脸拒绝,这可是他辛辛苦苦经营了这么多年的药铺,岂有可让之理!
“徐公子不要焦急嘛,你切听我说完!”元司遥抬手示意徐辞暮稍安勿躁,然后转头又说:“我也不是那种贪图小便宜之人,若是徐公子遇到解决不了的疑难杂症我也可以出面解难,这不是互帮互助嘛!”
“笑话,郡主当真是见识短浅!”徐辞暮冷哼一声:“这还没有我解不了的疑难杂症!”
元司遥也不生气,朝着桑榆的方向努了努嘴说:“这不就是嘛!”
如果说什么是徐辞暮的逆鳞,那就是别人说他医术不行,而元司遥今晚已经不知道第几次踩他逆鳞,这对于徐辞暮来说就是极大的侮辱。
“这不过是时日问题!”
元司遥一听立即束起了小拇指:“庸医!”
“你!”徐辞暮气得脸色通红,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此时一直未出声的桑榆打断了二人的拌嘴道:“若是医好本王允你!”
元司遥爽快答应:“一言既出八马难追!”
元司遥走到桑榆面前蹲了下来,看着桑榆露出来的小腿,一条从膝盖到脚踝的伤疤一览无余看着触目惊心,而小腿上除了这条疤外还有一些七七八八的伤口,这伤口至少有半年了,虽然从外观看来已经痊愈,但是从方才元司遥看其行走应该是内部伤没有处理好,即使桑榆极力克制,但很显然还是没有逃过元司遥的法眼。
元司遥看着心里止不住的感叹,这腿真细啊,这肌肉,啧啧!
元司遥伸手就准备给桑榆检查伤口,而就在要碰极时却停了下来。
欧上帝,这黑黢黢的爪子怎么可以触碰到这么好看的腿。
元司遥收回手就在自己裙摆上一顿擦拭手上的泥土。
徐辞暮一脸嫌弃:“本公子从未见过如你这般粗鲁的女子!”
元司遥看着擦拭得差不多的手之后才撇了一眼说:“男儿不拘小节,难怪你医术这么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