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太后满脸冷意:“放肆,这是你身为嫔妃的态度?”
“还是你以为哀家真的不敢治你的罪!”
太后看着季池晏,目光锐利:“哀家容不得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
“你不要忘了,谢家人可是哀家替你保住的!”
柔妃依旧是那般嘲讽地看着季池晏。
“既然谢淑妃没事,不如回去看看是不是你宫里的人下的毒。”
说到这,她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哦对了,谢淑妃还和林婕妤有过节,那是不是下一个就要污蔑林婕妤?”
“还是说…”
柔妃轻嗤:“谢淑妃真以为得了陛下的宠,就能在后宫称王称霸。”
“都能不把太后放在眼里了?”
季池晏看着太后和柔妃,两人嘲讽轻蔑地盯着他。
再看向被人拖走的小蕊尸体。
想着昨天他和谢欢颜拍着胸脯夸夸其谈,必定会让太后亲手处置柔妃。
最坏的结果,大不了就重头再来,但是这口气不让他出了,他就要憋死了。
“既然太后娘娘不为我主持公道,那这公道,我就自己拿。”
太后不屑冷哼:“自己拿?”
“什么时候你能做得了哀家的主,做得了这宫里…”
太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眼前的变故吓得一怔。
柔妃温热的血被匕首带起,几滴粘稠的血浆溅到太后的脸上。
季池晏右手握着从谢欢颜那里顺来的匕首,刀刃上还染着鲜血。
“嗬嗬…”
柔妃瞪大双眼,手捂着脖颈被割破的喉咙,鲜血喷涌而出,染红她的手,她眼神哀痛地看着季池晏,身体软软倒下,再无声息。
“护驾!来人!护驾!”
太后目眦欲裂地看着季池晏:“谢淑妃!你这是要做什么!当着哀家的面,戕害嫔妃,你是想要造反吗!”
几乎是在太后话落的一瞬间,寿康宫的禁卫军冲进正殿,将季池晏围在中央。
谢欢颜正眼泪汪汪的和谢朝宗话家常,就听人禀报,说季池晏在太后宫里大开杀戒。
“什么?谁?大开杀戒!?”
她震惊地站起身,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谢淑妃…大开杀戒?”
恍惚间,昨夜季池晏胸有成竹的神情在她脑海中闪过。
不是,哥们儿,你要给我看的就是这个?
这个就是季狗所谓的报仇行动?
不是说让太后亲手刀了自己的狗么?
怎么变成你在寿康宫大开杀戒了?
谢欢颜下意识就要往外走去救季池晏。
既然消息到了勤政殿,就说明这件事发生有一会儿了。
可现在她眼前没发黑,所以,这是季池晏的死亡重置失效了?还是他暂时没死呢?
她倒不是怕季池晏死,季池晏死就死了。
可谢家呢?
万一季池晏没被杀,反倒是谢家遭殃。
时间重置节点的变化他们还没有摸清楚思绪。
万一重来的时候,谢家的死已经成为定局了呢?
“陛下。”
谢朝宗有些没反应过来,看着脚步匆匆的谢欢颜道:“陛下,刚刚说的谢淑妃是……”
这位征战沙场多年的将军,谢家的顶梁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将在寿康宫大开杀戒的人,和自己的那个女儿联系到一起的。
“谢将军。”
谢欢颜低垂眼眸:“您是听见了,朕要去救人,李安,送谢将军出宫,务必保证他的安全。”
说到这,她又不放心的补充了一句:“紧闭府门,让府中人都注意戒备,朕担心太后会动不了谢淑妃,拿谢家人撒气。”
“陛下。”
谢朝宗赶紧伸手拉住谢欢颜,眼里带着期盼,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
谢朝宗希望陛下能保住谢欢颜。
“陛下,老臣就这么一个女儿,自小任性妄为惯了,但她没有什么坏心眼,更不会杀人。”
“她胆子其实很小的,还请陛下,多多回护一二。”
谢欢颜看着谢朝宗,眼前视线渐渐模糊,那个曾经吹胡子瞪眼骂她胆大包天的父亲,此时满脸祈求。
她快速眨了眨眼,流着泪对谢朝宗点头保证。
“爹,您放心,我一定会保住保住谢家。”
说完,转身就走,留下一脸茫然的谢朝宗。
陛下喊他什么?爹?
应该是他听岔了吧?
其实陛下说的是,对,你放心?
不过,陛下人挺好的,都没怀疑过谢家的忠心,就是…有点爱哭。
说好的男儿有泪不轻弹呢?
一路上谢欢颜心急如焚,更是对季池晏的莽撞行为不赞同。
帝王一怒浮尸百里是没错,可你现在都不是帝王了,还在这打打杀杀的,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谢欢颜进了寿康宫,进门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气,门前守门通禀的太监都不见了。
谢欢颜她赶紧加快脚步跑了几步。
不会吧,不会季池晏将太后给咔嚓了吧?
想到这,她脚步又慢了下来,不对啊,咔嚓也没事啊。
不行。
万一杀上瘾了,季池晏把她也杀了呢?
万一她死了,两人换回来怎么办?
可万一他没杀太后,季池晏死了呢?
如果季池晏死了,她没回到过去,她岂不就是真正的皇帝了?
要不…就悄悄确认一下?看看季池晏死没死?
她得确认一下季池晏的死活。
走到正殿门前,就见正殿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人。
刚想着透过人群看看季池晏在没在,就听旁边宫人突然拔高声音:“陛下驾到。”
谢欢颜转头怒瞪了太监一眼,就你会说话,就你长眼睛了是吧?
“让陛下进来。”
太后的声音传出来,侍卫们纷纷让开一条路。
谢欢颜此刻,才看见这满殿的横尸,鲜血将太后宫殿里那张地毯染红。
她走上去都好像能听见潮湿发出的吧唧声。
季池晏浑身是血,衣裙被划的破破烂烂,脸上仿佛带着滔天的怒意,染满鲜血的手死死握着那个匕首。
“母后,这是怎么了?”
谢欢颜不动声色走过去,将季池晏护在身后。
“陛下。”
太后不慌不忙地看着站在那里的季池晏,喝了口茶:“谢淑妃胆大包天,当着哀家的面都敢行刺后宫嫔妃。”
“你看看她这样,岂不是要反了天?还想行刺本宫。”
她将茶杯放下:“依哀家看,她就是想谋反,她谢家就是想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