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林放两人进来后自己推出去带上了门。
白玥珠走到圆桌边给两人倒了杯茶问道:“大晚上的来找我,是道歉还是道谢?”
许固安听出她的调侃,拿拳头轻轻撞了撞她的肩膀:“你少贫,我俩还没和你算账呢,上午戏耍我们很好玩是吧。”
白玥珠喊冤:“要不是我能及时赶到,你俩还不知道要跪多久,就是卖个小关子,怎么就成戏耍了。”
“好了,我也是和你开个玩笑,这次多谢你了。”许固安垂下眼帘,沉默了一会儿开口:“我当时离开家就是因为不服我弟,他从小处处比我强,爹娘也更疼宠他一些。我就像你种地时说的那个对照组一样,越是和他比越是能看出差距。当时他被黄若虚大师收入门下,我听着我娘说和小姨说,我处处都比不上弟弟,后悔生了我。我想不明白,赌气之下就来到书院,立誓要找一个比弟弟师父还有名的师父。”
两人沉默不语的看着许固安第一次剖析自己的内心。
许固安努力提起嘴角,想挤出一个微笑但是失败了,木着一张脸继续说:“刚来书院其实我是有意接近九霄的,我打听到九霄一直跟在山长旁边,能在山长面前说的上话。我努力和他做朋友。你也知道他那个脾气刚接触的时候没几个人能接受的了。但我忍下来了。越接触越发现九霄的优点,我开始鄙夷我有目的的靠近。于是我和九霄坦白的说了我的打算,九霄没有疏远我,反而一直想办法帮我实现目标。“
缓和了一下情绪,许固安接着说:“还没等我完全调整好心态,你又来了。那段时间,感觉我咽下去的口水都是酸的。像九霄说的,你比我豁达大方、比我才华出众,比我更受山长青睐。其实我是想了好几天才能勉强吞下不甘和你做朋友的。你也一直想办法在帮我,还让我认识了另一群很好的人。遇到你们我真的很幸运”
“其实在书院这三年我很快乐,,学到了之前没有的知识,交到了很好的朋友。和你们一起干了实事,冒过险,人生有了很多不一样的体验,我的内心是满足的。但长歌千里,终有曲终人散的时候。马上要回家,我的不甘心又疯狂的冒了出来。我害怕回去之后又听爹娘讲我一事无成,怕又要缩在弟弟的光环下生活。”说到后面,哽咽的话不成句。
白玥珠拍拍他的背:“回家要是实在不行,你就来投奔我,在我这里你就是最好的。”
许固安被她噎了一下,感觉自己被当小孩子哄了,但心里还是暖暖的。
九霄烦躁的揉了一把头发:“白玥,对不起。”
白玥珠被他没头没脑的话弄愣了:“你又对我干什么了?”
“你刚来时候我的确挺不喜欢你的……”九霄说到一半被人打断。
“停,要是就这事就不用说了,我又不是黄金白银,就是是黄金白银还有视金钱为粪土的。讨厌我的应该不算少,你还排不上号。”白玥珠截住话头。
“我愿意和你们交朋友不是因为你们多喜欢我,是因为你们都是很好很优秀的人。我也不怕别人利用我,至少证明我有价值,虽然我觉得你们所说的只能算得上互帮互助,互惠互利。”白玥珠坦然道。
看两人欲言又止,白玥珠赶忙结束话题:“至少你们现在把我当朋友吧?那就不要说什么见外的话了。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还得忙呢。”
两人纷纷告辞离开。
成林又去而复返:“我们白公子还真是宽宏大量。”
白玥珠知道他又在外面听墙角,直接承认:“我对旁人一向宽宏大量,就对你斤斤计较,明天你出去买东西出了差错,就等我和你算账吧。”
“好好好,我知道,请您放心吧,现在是不是可以回屋休息了?”成林打算押送她回房休息,这是爹娘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的事情。
白玥珠顺从的被他拉着,开始感慨,还好自己爹娘处事公正,自己哥哥也是个有肚量的人,要不天下子女不和多是由于爹娘一碗水端不平导致的。
空闲的一天用来收拾还没搬下来的箱子和准备生辰宴。
白玥珠旁敲侧击了好几次,只能遗憾的和自己的小伙伴们表示自己打探不出来消息,只能等老师公布了。
正式日子到的那天,许固安整个人都容光焕发。
白玥珠见了都忍不住调侃一句:“许公子绝世容光,连白某见了都要退避三舍。”
许固安脸色严肃,好像没听到打趣他的声音,按部就班完成了生日宴的流程,
最后,白玥珠站出来唱礼,顾之齐当着所有人的面帮他取了字——德遵,并解释意为厚德载物,遵道守义。
褒奖意味非常高的一个字,承载了顾之齐对许固安的认可。
许固安克制着情绪,还是红着眼眶,颤抖着声音谢过顾之齐。
顾之齐也对这个一直伴随左右的孩子很有好感,温声说:“你还没到二十,按理是不该加冠的,但既然我已经为你取了字,也不怕再僭越一次,为你加冠。至于不全的礼节,待你亲族家人到你正日子再补上吧。”
白玥珠从一旁端上梳子等加冠用具,帮他束起头发后,又将冠帽递给顾之齐,由顾之齐亲手戴上,接着李伯山和顾之齐都为他送上祝语,整场仪式才算结束。
白玥珠忙得昏头转向将宴席散后的众人都送回房间,又让帮闲进来打扫残局。
成林匆匆赶来说九霄和许固安两人不见了。
白玥珠咬牙切齿的将剩下的事务交给成林和诸观两人,出去找这不省心的两人,明天就要出发了,这两人最好别出什么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