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楠熟稔地把学习资料随便丢在书桌上,在单人沙发坐下,已经换上拖鞋的脚搭在墩子上,半躺着开始刷手机。
楚佩宁手里拿着剪刀,对他的态度早已习惯。
“我们又没有什么影响。”
经过多番测试之后,司楠已经确认了她的学神身份。
别说前十了,他敢保证,只要楚佩宁拿出全部实力,成绩绝对可以震惊整个荆安,甚至是整个海城!
司楠抬眸,这才注意到她桌上放着的红纸,疑惑:“你在干什么?打算参加剪纸比赛?”
剪纸作为华国民间艺术、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学校举办的才艺展自是囊括其中,不过报名的学生并不多。
大部分家长都希望学生学习钢琴、舞蹈等高雅的兴趣爱好,培养气质。
除了民间的手工艺者,这项技艺都是因感兴趣自学,不会去系统地学习。
这让外国人司楠搞不懂。
为什么华国明明有如此深厚的历史文化,华国人却大多热衷于西方技艺。
“你不是报名的油画吗,怎么现在又开始弄剪纸了?”
这倒是提醒了司楠,他问:“你的参赛作品准备好了没有,下周五报名就要截止了。”
想着楚佩宁前些日子状态不佳,一觉根本睡不醒,他安慰:“你也不要有负担,拿画笔在画布上随便甩两下就行,反正也是要落选的。”
楚佩宁静静听着,手里的剪刀在红纸上剪出五个小人,拿起问郗洛白借来的朱砂笔,不知道在上面画着什么。
她淡淡回道:“已经画完了,就在画室。”
“画完就行,下周五提醒我一声,我直接把你的画拿去艺术组办公室。”
到时候直接跟那里的老师说一声,把楚佩宁刷下来。
小师妹已经受了那么多非议了,要是让学生们看见,不知道要被嘲笑成什么样子。
司楠不经意朝那边瞥了一眼,瞧见她手上的朱砂笔,隐隐记得之前见纪清芷用过,说是还有什么辟邪的作用。
他不太理解,纪清芷解释是驱赶魔鬼撒旦的才明白。
楚佩宁这几日的状态,的确有被恶鬼附身的嫌疑。
司楠放下腿,走过去,站在她身后静静看着。
“那个巫师让你这么干的?”
楚佩宁纠正:“是风水师。”
“对,风水师。”司楠一时没想起来这个词,好奇问她:“你这是在干什么?”
画下最后一圈符文,楚佩宁放下笔,抬头侧眸望着他:“想看看神秘的东方魔法吗?”
司楠一震,不可思议道:“你还会施魔法?!”
学习乐府之音的他,并不认为这是荒诞之事,只是惊讶楚佩宁会。
楚佩宁颔首,并未解释,只是双手结印,口中喃喃念着咒语。
桌上剪好的小纸人似是收到她的呼唤一般,震动起来。
随着手印咒语结束,平放在桌上的纸片忽然立起来,站在桌子上走来走去,嘴角咧开眨着眼睛,极为传神,像是对世界充满好奇的小娃娃一样,在桌子上走来走去。
司楠惊呼一声,后撤半步:“我以为这些都是电影特效,没想到华国真的有!”
说着,那些小纸人突然飞起,手拉手围成一圈,面对着司楠,在空中缓缓旋转着。
司楠并未对此显露出恐惧,反而伸出手新奇地碰了碰,触感跟寻常纸张无异,那些个小人却表情丰富,活灵活现地跟真人一样,
“确实是电影特效。”楚佩宁解释,“在华国,这项技术也只是存在于人们的想象中而已。”
“那你怎么会?”司楠问。
楚佩宁:“高阶的风水之术,都是如此。”
她也是郗家老祖教的。
她只是对风水之术感兴趣,并非创始人。
当初提点了郗家老祖一番,让他成为古今风水第一人,并帮他度过了一道劫难,才被郗家后世尊她为老祖宗。
不过这个“古今第一人”的名号,很快就要换人了。
司楠问:“郗洛白教给你的?”
楚佩宁默默点头,脸不红心不跳地拉郗洛白当了挡箭牌。
司楠搓着手,跃跃欲试:“你说我现在去拜师,他能不能把这东西也教给我?”
楚佩宁沉吟一会儿,委婉道:“风水之术枯燥难懂,大部分人只是初阶,研习更高等级的术法是要讲究天赋的。”
司楠自信抬头,“我觉得我很有天赋啊!”
华国术法一脉相传,他乐府之音天赋那么高,风水能差到哪儿去?
楚佩宁:“……”
我前半句话你是一点没听啊。
正欲再次开口提醒司楠,他已经风风火火地走出房间,一个不留神就没了人影。
楚佩宁也没打算拦,反正以司楠的性格,也学不了多长时间,郗洛白怎么会教?
司楠敲开郗洛白的房门,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你房间里没有什么不该碰的东西吧,或者是什么诅咒。”
郗洛白轻轻一笑,“没有,你找我有事?”
司楠过来可是个稀奇事。
他一直把自己当成会诅咒的巫师,也只有莫沛珵在的时候才能跟他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其他时候都是唯恐避而不及。
司楠谨慎地往里面瞟了两眼,瞧着与其他房间无异,没有什么黄纸符文之类的,胆子大了起来。
他上前一步,与郗洛白距离只差半寸,却丝毫不觉尴尬。
一双月牙笑眼炯炯有神地望着他,眸中期待之情溢渗,似有点点星子闪烁。
“你能收我为徒吗?”
“啊?”郗洛白愣了一下,不自在地后退半步。
瞧着刚还害怕自己诅咒他,现在就大着胆子要拜师的人,一脸茫然。
司楠连连点头:“我小师妹说你教她让小纸人活过来,我也想学!”
“小纸人?”这件事情,郗洛白也是第一次听说。
不过想起祖爷爷去世前的告诫,楚佩宁既然与家族气运有极大的关联,会风水术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只是没想到,她一个被剥夺了气运、身体孱弱的小姑娘,还会纸人这么高阶的术法。
司楠步步紧逼:“你能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