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元宝很讨厌回到现在这个家,只有吴谷生的家。
要不是村长明里暗里还要一直叨叨说这好歹是他爹,加上离开了这个家,吴元宝也不知道要去哪儿。
原来本意上,吴元宝是不想要再管这个“爹”的。
毕竟,吴谷生也不过就是担了个亲爹的名头,事实上,吴谷生做的事情,每一件是正常爹能干出来的。
每到这个时候,吴元宝会破天荒地想起来他那个死了的娘,高氏。
虽然吴元宝也很讨厌高氏的存在,但是现在少了高氏之后,吴元宝发现,以前总是欣欣向荣,硕果累累的五亩地,如今已经是荒凉的只剩杂草丛生。
在这修仙大陆的浸染下,这杂草长的尤为丰茂。
该长的不长,不该长的疯长。
吴元宝说不出来对高氏是什么感觉。
这是亲娘,没错。
但是,高氏活着的时候,吴元宝对高氏经常来的不满和厌恶也是真实的。
还有那个被他卖了,但是偶尔也会想起一点点的妹妹。
吴元宝突然想到了一开始挣扎的厉害,用仇恨的眼神看着他的吴穗娘。
吴元宝心里没什么感觉,他只是觉得奇怪。
被卖掉又有啥不好呢?
难道呆在这个家里会更好吗?
吴穗娘被卖了,家里就能少一份口粮。
而且当时还能卖掉一大笔银钱,让吴谷生用来先哄住杨寡妇嫁给吴谷生。
这样,杨寡妇藏着的那些银钱,最后不还是要都在吴家用?
吴元宝当初就是打的这一手好算盘。
但是,哪曾想,这杨寡妇也不是个傻子。
嫁入吴家之后,村长以及一众村民没什么由头赶杨寡妇走了。
毕竟,吴家算是杏花村有了之后,便一直扎根在杏花村的。
根在这里,如今杨寡妇嫁进了这吴家,便是吴家的人了,哪有再赶吴家当家媳妇儿走的道理?
总算,杨寡妇逃过一劫。
一开始,吴谷生还很高兴,但是杨寡妇经过这一次之后,看吴谷生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加上这家里,还是高氏走的地方,杨寡妇便更膈应了。
天天没事就骂几句吴谷生,把吴谷生骂的跟鹌鹑似的。
要说两人一开始偷情的时候,又不是在一起搭伙过日子,自然是这野花比家花香的多。
而且每次两人见面,这杨寡妇都将自己收拾的香香的,没有那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日常,而且这情趣也很到位。
吴谷生自然兴致来的也快,再加上杨寡妇的药物助兴,那自然是颠鸾倒凤不在话下。
但是,自从真的开始跟杨寡妇一起生活之后,吴谷生发现,这女人关了灯也确实没什么不同。
要说杨寡妇真的跟高氏有啥不同,那就是杨寡妇是真正的十指不沾阳春水。
她连自家的那些东西都从来不收拾的,倒是会定期给一些银钱给一些村妇,让她们到家里来帮她直接打扫。
享受是会享受的。
但是,享受的前提自然就是要花银子。
以前,在吴谷生的视角里,杨寡妇跟他不是一家人,杨寡妇能给他花的钱,那都算是他额外赚到的。
但是如今,杨寡妇已经嫁入了吴家的大门,自然算是彻彻底底的吴家人。
那么,杨寡妇手里的银钱,自然就是吴家的银钱。
这时候,杨寡妇还是不干任何家务事儿,而是隔三差五想要喊人上门收拾,吴谷生自然看不过眼。
“谁家的娘们这么败家?家里连个酱油罐子倒了都不扶,成天就想要使唤人来干活?”
那天刚弄完一次,吴谷生想了想,还是没忍住说道了起来。
杨寡妇本来还闭着眼睛在歇息,听到这句话,立马睁开了眼睛,坐了起身,薄被从雪白的香肩滑落,端的是风情万种。
杨寡妇眼睛一眯,红色的双唇上下一碰,便是对吴谷生不客气地抨击起来。
“你还有脸对我指手画脚?你连床上这点子事情都要靠我带来的药助兴,吴谷生,你良心被狗吃了?要不是我还看在之前的份上愿意嫁给你,你以为你一个没用的老鳏夫还能讨得到媳妇儿?”
“还有,我花我自己的银钱,打扫你的房子,你还逼逼赖赖起来了,分钱不挣的玩意儿,还教训起老娘来了,你对这个家有做过什么贡献吗?除了会吃会说话,你还会什么?”
吴谷生被训了个劈头盖脸,愣愣地愣是一句话没转过神。
“你?你!你说什么?”
杨寡妇忍不住又白了吴谷生一眼,用红色豆蔻的指甲不停用力戳了戳吴谷生那白斩鸡一般的胸膛继续道:“老娘这正好是落难的凤凰,才不得已落到你这个草窝里来的,你别不识抬举!”
吴谷生三十来年的生涯里,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骂成这样。
别看杨寡妇个头小小的,但是她骂起人来,十个高氏都不是她的对手。
后来,日子过的越来越鸡飞狗跳。
吴谷生不敢跟杨寡妇动手,但是吴元宝敢啊。
因为,吴元宝染上了赌瘾。
一开始吴元宝是悄咪咪地去偷杨寡妇的银钱。
将卖了吴穗娘的五十两全都偷了去赌输掉了。
后来,吴元宝变本加厉,准备去杨寡妇地大屋里去偷。
因为很明显,杨寡妇的大部分银钱,都没有带到吴家来。
吴元宝便趁着夜黑风高偷去杨寡妇家。
杨寡妇那五十两白银被偷了的时候,便怀疑是家里人做贼。
也就吴谷生和吴元宝两人。
但是两个人都拒不承认,杨寡妇自然也没法子。
后来,吴元宝被杨寡妇当场逮住。
立马嚷嚷起来。
大半夜的嚷嚷,吴元宝一狠,直接将杨寡妇拖进院子里,绑住打了一顿。
杨寡妇便怕了。
她从来也不知道,这么瘦弱弱小的吴元宝居然在面对银钱的时候,能迸发出这么大的力气。
吴元宝自然得偿所愿了。
后来,他只要想要钱,也不偷了,便直接来找杨寡妇要。
杨寡妇想要拒绝,但是一看到吴元宝那阴森森的眼神,杨寡妇便直接将拒绝的话语咽了下去。
就这样,日复一日,很快,杨寡妇便受不了了。
她就算再有钱,也备不住家里有一个无底洞一般的赌鬼。
更何况,这个赌鬼在听到她说,手上实在没有钱了之后那阴狠但是又让她恐惧的眼神。
杨寡妇不是傻子,她立马想到了这吴家二娘吴穗娘的下场。
最后,她虚与委蛇,趁着夜黑的时候,悄悄地收拾了包袱和剩下的银票,一个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