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升哥,恭喜恭喜啊。”
蓝羽升正好用完了酒,打算换一壶酒的功夫,听到身后有人说话。
一回头,是个白衣少年,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和蔼笑容。
“哈!云兄弟终于到了,早上爷爷还念叨你来着,可想死哥哥了。”蓝羽升拍了拍云缺肩头,笑道:“不错嘛,比小时候壮实多了!”
“我这人没心没肺,能吃能睡。”云缺哈哈笑道。
“等哥哥忙完今天,带你在皇城转转,这边好玩的可多了,比起雁门镇不知热闹多少倍。”
有下人拿过了一壶新酒,蓝羽升接过来就要继续去敬酒。
“羽升哥别急着敬酒。”
云缺指了指对方脸上道:“伤口裂开了,赶紧包扎一下,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见血多不吉利。”
蓝羽升脸上的伤口挨了豫国公两巴掌之后,的确开裂了不少,再不处理,待会就要流血了。
“也好,我去擦点伤药,很快回来。”蓝羽升道。
“我来帮忙,小时候你受伤都是我帮着擦药,这活我最在行了。”云缺道。
蓝羽升犹豫了一下,见拗不过云缺,笑着说好。
国公府上最不缺的就是伤药。
很快有下人将伤药取来,云缺帮着擦拭伤口,先消毒,后上药,手法娴熟。
“云兄弟想来时常受伤,这包扎的手法老道得很嘛。”蓝羽升说笑道。
“羽升哥,你怎么生疏了,小时候你叫我小缺,现在怎么成了云兄弟。”云缺道。
“嗐!瞧我给忘了,哥哥今天大婚,从大清早就头昏脑涨的,呵呵,小缺你可千万别见外呀。”蓝羽升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怎么会呢,我和谁见外,也不会和羽升哥见外。”
云缺一边仔细的上药,一边道:“这么深的伤口,听蓝爷爷说是被狼抓的,太危险了。”
“皮外伤而已,你也知道哥哥就爱狩猎,一天不拉弓,这手就痒痒哈哈。”蓝羽升道。
“抓你的那条狼,死了么。”云缺道。
“一箭毙命!哥哥的箭法可不是吹,百步穿杨轻而易举!”蓝羽升道。
“好箭法,不过,羽升哥不是说过,以后再也不打狼了么。”云缺道。
蓝羽升怔了一下,道:“是么,我说过吗,可能太久的事,给忘了。”
“不久,就在去年,你去雁门镇看我的时候说的。”
云缺依旧认真的上药,讲述道:“你说在路上遇到一头母狼,正在追一头梅花鹿,你当时兴致大起一箭射杀了母狼,结果那母狼临死前产仔,生下了三只幼狼。”
蓝羽升仔细的听着,但他脸上的笑容开始渐渐褪去。
云缺仿佛毫无察觉,继续说着。
“由于失去了母亲,三只幼狼刚生下来不久就相继死去,你于心不忍,发誓这辈子不再猎杀任何一头野狼,对了,就在我面前发的誓言,还是以全家老小起的毒誓。”
云缺抬起头,迷茫道:“羽升哥,这才没过一年,你不应该忘了当时的毒誓,更不应该继续猎杀野狼。”
“这次,是个意外,其实我也不想杀狼,是那头狼先抓伤了我,哥哥一怒之下就忘了当年的毒誓。”蓝羽升摇头叹息。
“一怒之下?羽升哥最看重誓言,最在意家人,不可能被狼抓了一下,就做出违背誓言的举动。”云缺目露疑惑,打量对方道:“你,真的是羽升哥?”
“哈哈!那还有假么,好了小缺,我的伤已经不碍事了,来,哥哥带你去个地方。”蓝羽升笑着拉住云缺,往国公府后走去,目光变得阴沉下来。
“去哪啊?羽升哥你今天好奇怪,怎么像换了个人似的。”云缺道。
“当然是好玩的地方,咱们俩小时候常去,就快到了。”蓝羽升脚步急促,将云缺带到一处无人的院落。
这里位于国公府边缘,院子里只有一间木屋,显得清静幽深。
“我记得我们没在这边玩过。”
云缺正四顾环视,就被蓝羽升推进了屋子。
咣当!
厚重的屋门关闭,屋子里立刻变得昏暗。
“小缺,哥哥教你玩个新游戏。”
蓝羽升笑着将云缺按在屋子里的一张大椅上,随后他碰了下椅背机关。
在咔咔声中,云缺的手脚同时被大椅上冒出的铁箍锁死,动弹不得。
原来这张椅子是专门用来困人的!
“羽升哥,你这是何意?”云缺惊疑道。
“没什么意思,哥哥就是打算,杀你灭口。”蓝羽升嘴角泛起冷笑。
“为什么?”
“因为你知道的太多。”
“你果然不是真正的蓝羽升,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就快死了。”
蓝羽升从角落里拿出一个厚重的袋子,里面鼓鼓囊囊,不知装着什么东西居然还在蠕动。
“在国公府杀人,你不怕蓝爷爷查出来?”
“怕,所以我才带你来这里,放心,我有杀人不留任何痕迹的手段,今天之后,你这位寒水侯就将彻底人间蒸发,没人会知道你真正的死因。”
说话间蓝羽升打开袋子,倒出了上百只黑色怪虫!
这些虫子有拳头大小,类似大号儿的蟑螂,背后生着硬壳,口部是一排细牙,看起来恐怖又恶心。
“食尸虫,它们不仅吃尸体,其实也吃活人。”
蓝羽升狞笑道:“连骨头都不剩哦,它们会把你吃得干干净净,让你彻彻底底的消失在人间!”
沙沙的响动中,
上百只食尸虫爬上椅子,很快铺满云缺全身,连脸上都爬了好几只。
“这里的窗户与大门都是特制的,没有半点声音能传出去,这几天我的小虫子饿坏了,今天让它们好好吃一顿,哈哈哈哈!”
“先吃了你,然后再吃掉新娘子,最后吃掉蓝玉那老不死的东西,我才是豫国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豫国公!”
“哀嚎吧,快让我听听那美妙的声音!”
蓝羽升狂笑了起来,可笑着笑着,他发现个奇怪的地方。
被食尸虫爬满身体的云缺,居然没有任何喊叫,安静得诡异。
“怎么回事!”
蓝羽升的笑容瞬间消失,猛地朝椅子上看去。
机关尚在,椅子上的云缺并未脱困,身上爬满了虫子。
透过食尸虫,蓝羽升看到虫爪下,浮现在云缺嘴角的那一抹和蔼笑意。
“果然是杀人灭口的好东西。”
随着云缺的轻语,他身上的食尸虫变得一动不动,细密的虫爪开始渐渐颤抖。
沙沙沙!
在剑脉的气息下,食尸虫退潮般逃走。
嘭嘭嘭!
机关椅上的铁箍相继崩裂。
“喜欢听哀嚎是吧,我可以满足你的怪癖,不过呢,不是我嚎……”
云缺一边揉着手腕一边缓缓站起,笑容可掬的道:
“而是你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