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想拉我入伙。
他想看到我人性中最丑陋的一面。
就像受贿的人,同样去贿赂别人,吸毒的人,会拉别人一起吸毒。
只有站在同一条线上,利益和目标才是一致的。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我看着杜齐峰,自知已无退路。
呵,既然你想玩,也未必玩的过我。
我避开周围靠近的女人,径直走向高台。
世人皆爱高台,受万众之瞩目。
灯光打在脸上,不避其芒。
“怎么样,这极乐世界。”杜齐峰得意的看着我。
这是他的杰作,在这船上,他可以为所欲为。
在这座金钱的罗刹殿内,他即为王。
每一个身材颜值绝佳的女人,他都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没有人会拒绝他,他可以肆意挑选任何女人。
“束缚,依旧太多。”我轻笑一声,不以为然的看着他。
贪婪的嗅着酒精的芬芳,我回忆起会所工作的那段日子。
其实脸面我早已放下,根本不会因躯体的肤浅而感到羞耻。
“我要追求极致的快乐。”
夺过杜齐峰手中的话筒,我用尽全力的呼喊着。
连同身上最后的遮羞布,一同丢下高台。
台下人的欢呼,让我的肾上腺素不断飙升,在酒精和音乐中。
这个场所
没有羞耻,只有狂欢。
跟随着劲爆的音乐,扭动着身躯,我跳起曾经在会所培训的舞蹈。
从未有过的投入,像个疯子一样的扭动着。
杜齐峰他以为我会抗拒,以为我会被他所举办的趴体所震惊。
实际上,我确实有些抗拒,也确实有些震惊。
可最后的结果,都是相同的,无论我是自愿,还是被迫。
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成为被欲望支配的选手。
我放纵的行为以及舞蹈,将趴体的氛围推上新的高度。
为了获得杜齐峰的信任,我必须和他坐同一条船。
我倒是小看他了,没想到他会如此谨慎,可他也同样小看我了,以为这些会成为我的束缚。
我是做男模的,跟我说尊严,说脸面,未免也太可笑了。
穿不穿衣服,会不会成为别人眼中的笑柄,根本不是我考虑的问题。
人言可畏这句话,在夜场里,狗屁不是,无论你怎么洁身自好,都会有奇奇怪怪的流言蜚语。
客人戏谑的目光,外人异样的眼神,早就让我练成了水火不侵的神功。
杜齐峰他想看到的,我根本就不在意。
他无非是想将我拉进深渊,再留下把柄威胁。
他能破坏的,只有我和蒋思琴的婚事。
而我给他布下的陷阱,足以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要想得到某样结果,就必须要付出一些代价,钓鱼佬都知道,这是常识,没有鱼饵,将一无所获。
跟随着音乐晃动,将所有的顾虑抛之脑后,我现在所扮演的,是一个放纵在极乐世界中,被欲望冲昏头脑的男人。
搂着身边根本不认识的女人,面对我的接近她丝毫没有抗拒,双臂缠绕在我的脖颈。
相互之间的挑逗,嘴唇紧紧贴在一起,由欲所控制的身躯,根本不在乎性之外的一切。
也不在乎对方是谁,只要长的不是我讨厌的类型,我都能接受。
在酒精的麻痹下,我看谁都不觉得讨厌,那惹火的身材,傲人的胸围,修长的美腿,无一不在刺激着我的视觉感官。
但凡能来到这里的妹子,放在外面,无一不是女神级别。
小时候我以为女神是高不可攀的,我以为公主是城堡里最高贵的,她们眼神高冷且不可亵渎。
然而在这里,她们皆为被娱乐之人。
这一刻我才发现,所谓女神,不过是富人掌中玩物,穷人千金难顾。
其实我也一样,在会所里,也只是客人的玩物,她们花钱,只是让我取悦她们。
没有感情的欲望,只是荷尔蒙分泌引导大脑所开展的行动,在这里,没有人会限制你的所作所为,即便你的行为即龌龊又猥琐。
这群小姐姐,享受着人生的乐趣,品尝着免费的高档酒水,在动感的音乐中,放纵着身体的欲望,等到一切平静如水,她们上岸还能拿到不菲的酬劳,也不失为一份美差。
富人视她们为玩物,可反过来想一想,她们又何尝不是在利用富人的资源来充实自己。
我强迫自己沉溺在欲望的海洋,端着酒杯徘徊在各色美女之间,以美人之吻饮酒,评价她们肌肤的手感有多细腻。
我太习惯这样的场合了,与女人贴身讲着荤段子,逗的她们哈哈大笑。
一杯接着一杯,昂贵的酒水在我嘴里没有丝毫味道,我必须要沉浸在这种氛围中,没有任何思想。
我不能保持清醒,因为清醒状态下的我,会本能排斥这种以群嗨为目的的聚会。
我必须要灌醉自己,成为杜齐峰想要看到的样子。
这也是我唯一一次喝的不省人事,没有任何记忆,彻底断片。
当我醒来时,太阳已经透过窗户照在我的脸上。
床上很是凌乱,想必也是经过一场“恶战”。
我不知道与我共度良宵的女人是谁,或是谁谁谁。
她是什么人,并不重要,发生了什么事,也不重要。
杜齐峰给我的“甜枣”,我不得不吃,当我走上这条贼船,结局已经注定。
靠在床头抽着烟,我看着窗外一望无际的大海,心中些许悲悯。
但我没得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