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就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站着,能看得清凉亭里的情况,却又听不到里面聊天的声音。
见人都走干净,林思才略有些惊骇的说,“桑大人,我发现高府的二姑娘高颖在挑唆施宁安。她好像是想让施宁安动手,除掉高曼。”
高颖?
闻言,桑清九眉尾微挑。
这个名字她当然熟悉,才被高正夫郎收在名下成为嫡女的庶女。
看样子,也是个心狠手辣的。
高曼都已经这么废物了,她居然还不放心。
也是。
她既然已经成为嫡女,高将军府唾手可得,高曼这个名正言顺的嫡长女,自然也就成了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想至此,桑清九指尖微动,“既然如此,那你就帮她一把。”
“您的意思是?”
“想个法子,让施宁安跟高颖勾搭上。你最好快些怀孕,到时候,孩子就会是你的护身符。”
桑清九淡淡道。
林思本也是个聪慧的,桑清九这么一提点他便心知肚明,当即便勾唇一笑,“我会尽力的。”
此事若成。
高颖、施宁安、高曼,都必死无疑。
而他腹中的孩子,是高府嫡长女的遗腹子,若是女子,必能继承高将军府,若是男子,那也能得到高将军府的庇佑。
无论哪条路,他通赢!
想至此,林思看桑清九的眼神里充满感激。
是桑清九将他从那等龌龊之地救出来,又给了他一条青云直上的富贵路,她简直就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恩人!
那亮堂的眼神,看得一旁的何许清心头一阵不爽。
忍了忍,没忍住。
何许清假笑着在桑清九的腰上掐了一把。
原本脸上挂着运筹帷幄般淡笑的桑清九,顿时脸皮子轻抽一瞬,默不作声的将腰间那只手捏住。
小夫郎的厚爱,她有点儿承受不住。
“既然无事,那我们就先走一步了。”
桑清九起身冲着林思微微颔首。
林思一福礼,含笑送他们离开。
山间流水潺潺,水中摇摆的鱼尾清晰可见。
“咚”的一声,一枚石块儿从水面砸落,溅起一片水花儿,惊得鱼群四下逃散。
而小溪边儿上,何许清正席地而坐,捡着地面的石子儿往溪水里砸去。
那脸色,一瞧就是生气了。
“吃醋了?”
桑清九很快坐到他身边,一只手紧搂住他的小细腰,“我跟林思的关系,你不是很清楚吗?”
“哼!”
何许清当然知道,林思就是桑清九从江南找来的、放进高府的一根搅屎棍。
他更清楚,桑清九是真的没那个意思。
但同为男子,他敢保证刚才林思看桑清九的眼神绝对不纯洁!
“你连别人侧夫郎的醋都要吃?”
桑清九很是惊诧的问。
这话一出口,何许清便像被戳破心思一样,不由得有些恼了,扭头便吼道:“我没有!”
“是是是,我夫郎平素最是大度仁善的,哪里会吃那等没意思的酸醋。”
桑清九柔着声儿哄着,随手扯两根杂草当即就编了一只兔子,塞到何许清手上。
虽说不值当什么钱,但胜在精致。
何许清本也就是有点儿不爽,桑清九哄上一哄,他自己也就好了。
眼见着左右无人,桑清九将人抱进怀里仔细亲了两口,羞得何许清面红耳赤,哪里还记得刚才那点儿不舒服。
“别、别亲了,有人来了,回去再说。”
何许清捏着草编兔子都不敢抬头。
那神态,倒是和手里的兔子有个七八成相似。
“这可是你答应我的。”
“是,是我答应你的,快松开,真的来人了。”
何许清语气都有些着急起来。
身为一个在女尊世界接受过三从四德十余年的男子,何许清的规矩还是很重的,羞耻程度也很高,很难接受在除了隐私房间之外的任何地方如此亲密。
不过,估计除了桑清九,也不会有哪个妻主如此出格,喜爱逗弄夫郎。
桑清九看他真的急了,才松开手扭头看去,果真瞧见几个人慢悠悠的晃过来。
仔细一看,还是个老熟人。
“荀大人,您今天也休沐?”
桑清九客套的打着招呼。
荀灵,户部尚书,这段时间跟桑清九也没少打交道,两人处得还不错。
“你这是带夫郎出来避暑?”荀灵温声问着。
“您不也是?京里那气温,都能把人给烫熟了,成日里在府上用冰也不是个事儿,这才干脆带夫郎出来逛逛。”
闻言,荀灵一笑,带着几个仆从和自家夫郎朝桑清九走过去。
“那真是巧,你上回跟我说的那个改良账本的事,我有些没听明白,你再给我说说。”
上司的上司的……上司,节假日巧遇到,非得让你跟她谈公务。
你谈还是不谈?
那必须只能谈啊。
这官大一级压死人,更别提两人之间还差了好几级。
桑清九无奈的轻摇着头,便跟荀灵聊起来。
荀夫郎见状,也知晓自家妻主是很看好桑清九,便连忙笑着主动问起何许清的事来,又打趣他两句,道是他跟桑清九感情挺好。
何许清有些羞涩的笑笑,“妻主对我是挺好的。”
反正他看京里那些熟悉的公子们嫁人后的情况,都是不如他顺心的。
不是公公添堵,就是侍夫郎闹心,再不就是妻主偏宠不给面子,总有一样不如意。
不像他。
妻主又好,公公又远在镇子上不怎么来往,既不催生也不给妻主纳侍,府上原本也没有侍夫,妻主眼瞧着又是个大有前程的。
每当跟小伙伴们聚在一起的时候,看着他们羡慕妒忌的眼神,何许清都有种难以言表的优越感。
让他们当初嘲笑自己下嫁,嘲笑侯府不看重自己,胡乱选人。
这下好。
都傻眼了吧!
何许清越想,心里越高兴,看桑清九的眼神也就越发温柔缠绵,缠绵到能拉丝儿的那种。
边儿上的荀夫郎会心一笑。
早前就听说桑清九待她夫郎好。
现在一看何许清这明显是生活在糖罐子里,被宠惯了的脸色,就知道传闻果然不虚。
荀夫郎也蛮好奇的,这何许清到底是怎么拿捏住自家妻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