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雄浑苍劲的声音，如闷雷般从池塘对岸悠悠传来。
宇智波鼬原本低垂的眼眸猛地抬起，仿若受惊的孤狼，警惕地低吼出声道：
“谁！”
杀意沸腾，仿若有不共戴天之仇。
声音更是有些过于歇斯底里。
稍微有点忍者常识的都能看出，此时的宇智波鼬发生了严重的应激反应。
转瞬之间，宇智波鼬的面色微微一怔。
目光越过池塘，只见对岸静静伫立着一人。
此人一身黑底红云袍，在朦胧的夜色中，那袍服似有暗光流动。
一张漩涡面具严严实实地遮住面容。
最为醒目的，还是漩涡面具上那只泛着妖异红芒的万花筒。
但见那人语气轻松道：
“你肯定猜到了，这并不难猜，对吗”
宇智波鼬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宛如一只泄了气的皮球。
原本紧绷的身体瞬间松弛下来，眼中的杀意也荡然无存。
面色平静如水，看不出丝毫波澜，只是轻轻吐出道：“宇智波斑。”
“咚~”
一颗石子被宇智波图南的瞬分身轻轻丢入池塘。
水面顿时泛起一圈圈涟漪，水花四溅，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只听那瞬分身仿佛在自言自语，语气中透着几分感慨道：
“再强大的力量，没有足以匹配的思想与智慧。”
“终将成为洗脑者随意玩弄的工具。”
“咚~”又是一颗石子落入水中，再次搅乱了平静的水面。
瞬分身继续道：
“杀妻之仇，杀父之仇。”
“呵呵.......”
说到这里，他轻轻笑出了声，笑声中满是嘲讽与不屑道：
“如此仇恨都能放下，然后以所谓的器量催眠自己。”
“蠢货。”
然而此刻的宇智波鼬，心中没有丝毫愤怒的波澜。
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被石头激起的水花。
眼神麻木，仿佛灵魂已被抽离身体。
“咚~”这一次的石头落在宇智波鼬身前水面。
激起的水花溅在他脸上。
这才让他微微仰起头，眼神空洞而茫然，像是在追寻着什么，又像是对一切都已无所谓。
“作为宇智波一族的先祖，我很想听听你的见解。”
瞬分身停止了扔石子的动作，双手抱胸，语气倨傲道：
“看来你意识到了不对劲，产生了迷茫。”
“先说说你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
宇智波鼬缓缓仰起头，眼神空洞地望着天空，声音低沉而沙哑道：
“木叶新一代需要强者接班。”
“只有强大的力量才能守护村子。”
他微微顿了顿，脸上的肌肉疯狂抽搐起来，似乎回忆起先前所经历的痛苦，咬牙道：
“因为我有足够的天赋，所以他们采用了酷烈的手段帮我觉醒这双眼睛。”
“只不过觉醒这双眼睛的代价，是极致的恐惧与憎恨。”
“至于我父亲的死……确实，他确实做的不对。”
瞬分身闻言，仰头张狂大笑道：
“哈哈哈......真是可笑......这世间居然有这样的蠢货.....”
忽然，笑声戛然而止，如被利刃切断。
一阵幽深的空间漩涡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宇智波鼬背后。
然而，宇智波鼬却没有任何应激反应，身体依旧一动不动。
只是缓缓侧目，用麻木的目光投向漩涡。
只见瞬分身已然通过神威，出现在宇智波鼬身后。
他缓缓蹲下身，一只手轻轻勾住宇智波鼬的脖子。
将他扯到自己怀里，鼻尖几乎贴到对方耳边，轻声道：
“我的后辈，你问问你自己，这样的痛苦你真的能忘却吗。”
“在刚才独处的那一会，你难道没有过轻生的念头？”
宇智波鼬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空洞的眼神代表着他对生命确实已经没有向往。
但见瞬分身继续道：
“宇智波一族早已沦为了上位者的强力工具。”
“为了获得力量，就必须承受亲人挚爱死亡的痛苦。”
“在得到力量后呢，成为他人的工具。”
“不对，或许一开始就是工具，只是有些工具成为了消耗品。”
“哈哈哈......”
瞬分身再度仰头大笑，同时用嘲讽的语气道：
“多么悲惨的一生，净是些不自知的可怜虫。”
宇智波鼬的双眼微微有了些许神采，看着天上那如弯钩般的月牙，喃喃道：“或许这便是宿命吧。”
语气平淡，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凄凉。
“哼！”瞬分身冷哼一声，嫌弃地松开了宇智波鼬。
他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的人，淡淡道：
“你认命也好，拼命也罢，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砰。”轻微的倒地声响起。
没有了瞬分身的支撑，宇智波鼬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直直地瘫倒在地上。
瞬分身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失望之色，沉声道：
“我不劝你什么，如果你哪天想通了，有需要我的地方，可以来这里找我。”
说罢，那枚妖异猩红的万花筒迸发出一阵空间旋涡，将瞬分身吸入其中。
“因陀罗背叛的惩罚，延续千年的诅咒。”
“注定无法解脱的一族......”
万花筒在漩涡中渐渐消失，只有那低沉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久久不散。
在瞬分身离开许久后，宇智波鼬的身体终于有了动静。
只见他缓缓起身，双手轻轻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
那动作机械而又迟缓，仿佛一个失去灵魂的木偶。
转身一步一步朝家的方向走去。
寂静的族地中心。
唯有一家人的灯火还倔强地亮着，那柔和的灯光透过窗户。
将屋内的景象清晰地映照在外面的街道上。
人影在窗户上晃动，温馨而祥和。
屋内传来宇智波美琴温柔的声音。
“佐助，快点睡了。”
“刚出生的婴儿是玩不了你的玩具的。”
佐助那天真无邪的声音紧接着响起，带着些许期待。
“是这样吗，我有记忆开始就在玩玩具了。”
“那那那.....那明天我真能见到哥哥的孩子吗。”
宇智波美琴无奈的声音随之响起。
“你如果不睡觉的话，明天可就没精神陪小宝宝了。”
屋外街道上。
宇智波鼬轻拭了一下眼角，那里似乎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滚烫。
随后，他深吸一口气，寒意从眼底悄然浮现。
整个人的气质变得愈发冷峻。
仿佛变了一个人.......
“佐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