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踩着我过日子不可能!反正我什么都不在乎的了,欠我的我一定要讨回来,来的路上我都想好了,谁还给你做媳妇儿伺候你,滚一边子去吧!
不过滚之前钱都给我掏出来,补偿我这些年的出的力还有我的青春损失,不给个满意的数,我就闹得整个岛不得安宁,让你领导从小到大从上到下,全知道你们家奴役欺压弱小女同志的地主做派,我看你这个营长还能不能风光,你们一家子还能不能那么欢快地蹦跶!”
这话听得陆砚香脸皮发烧、头皮发麻,禁不住一个劲地挠头,虽然她没欺负过林早早,但她也姓陆,也是那一家子的人,实在是感到羞愧又胆颤。
现在正在大ge命呢,地主做派可是一举报一个准。
林早早接着说:“谁想到一到这,你弟弟二话不说拉着我就去食堂吃饭,要知道我当时连爬带滚来到这,一身邋遢认不出样,跟泥窝里的泥鳅一样,他还不嫌弃,高兴地差点飞上天,想他应该能听几句人话,我当时又累又饿,就想先把自己收拾好,找个机会好好跟他谈谈。”
“这一谈情况就出来了,原来他根本不知道家里的事,还跟我保证不会再让我受委屈,非要我留下来,经历过苦难的我能是他说一句两话就被忽悠住的吗?我就说看你表现喽!”
说到起这些,林早早是脸不红心不跳,当初图被人家的美貌、大长腿、低音炮迷得七荤八素是一点儿都不提。
“虽然说后来他真是说到做到了,但是我选择留下来,不全是为了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个中心当然是我自己,选择留下是因为这里有更好的条件和环境,可以支撑我心无旁骛地做自己想做的事,要是选择离婚就只能回原籍,那里的条件和环境比不上这里,即使有钱也会有许多麻烦,那为什么不选择对自己更有利的那一个呢?”
“留下来后,我也没有白吃白喝,这不在有利的条件下拿起画笔了么。”
林早早拿起笔摊放在手心,“这不是简单的笔,是我自我保护的武器,我用它挣了钱,赚了声誉,有我自己的支撑 ,这些都是保护我的盔甲,让我强大,假如有一天我又是孤身一人了,也不会过于艰难。”
“我说这话不是怀疑在砚泽对我的感情,我也很坚定自己对他的感情,而且我们还有孩子们呢,我不得不考虑很多,不论是退一步的考虑,还是远一点的考虑,目的都是为了前进,但前提一定是保证我自己处于一个持续有能力又稳定的状态,这样我身边与我相关联的人都会好。”
“呶,我的文化有些也是你教的,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你是懂的,我从老家跑出来、选择留在岛上不就是这一说么,否则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漂亮自信没有烦恼,我这么一说,是不是能让你知道我会变成这样的原因呀?”
陆砚香点点头,来到岛上再次见到早早,她确实很惊讶她的转变,内心也是有疑虑的,都曾怀疑她不是真的林早早,是冒牌顶替的。
但她能说出她俩相处间的细节,才确信她是真的。
比如什么时候她俩偷偷谈过心,那时候早早就告诉过她,以前她父亲是画画的,她也会一点点,也跟她说还想读书,她就有空的时候教教她,给她一些书看,或者带她去知青堆里去,后来她嫁人了,机会就少了。
所以,当见着她正儿八经地画画,她倒是没有奇怪。
如今又听她说这些掏心窝子的话,就觉得她很厉害,一鼓作气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
听了她的话,自己内心也是汹涌澎湃,也想打个翻身仗试一试,可自己的情况跟她的不同,她有砚泽护着,而她
......
没有人站在她这边。
霎时,她便失落了,“你很好,很厉害,我也想像你一样。”
话里的艳羡、无奈和无力,林早早都能听得出来,她眼睛炯炯地望着陆砚香。
“砚香姐,你也很厉害的,你不知道我一直都很羡慕你的,你和别人是不一样的,你聪明、善良、思想又开阔,我才是想像你一样的。
饿很清楚地记得当初公社里要招老师,就一个名额,去报名的人海了去了,大部分都还是上过高中的知青呢,可是你一路过关斩将,力压群雄,一举夺冠,怎么不算厉害呢?当时十里八村的谁人不知道你陆砚香的大名,来求亲的都能从家门口排到城里去,你说你优不优秀?”
“所以呢,不管你遇到什么事都不能不自信,不能谁都考虑了,偏偏把自己落了,也不能明知前面的路是黑的,还咬牙一头走到底,不然将来有你后悔的。
其实有很多人都是清楚自己在一个并不咋滴的情况下,但就是不说也不反抗,只道咬咬牙就过去了,全身上下就嘴最硬,等到受尽艰辛一把年纪了,在漆黑的夜里,万物俱寂之时躺在一辈子都躺着的破床破炕上,就说心头酸不酸吧,那时后悔有什么用,都已经老了,无力回天了!”
“经历这么多,我也算明白了,好日子都是权衡利弊后,在不缺德的情况下,选择对自己最好最有利而且能够有长远意义的一面,并且在这之后持续增强自己的能力,确保自己可以应对一切而得来的。”
“砚香姐,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就是......”
林早早巴拉巴拉又跟她说了一堆,坦率又真诚,陆砚香再迟钝也猜到了,她大概是看出些什么了,所以才单独拉她出来。
但她一句也没提,只说自己的经历和感触,还怕她难堪绕着弯费心地跟她讲了这么一堆。
她承认,早早说的对她并非一点用没有,她听得进去,并且全记在心里了。
因为她终于找到一个会从她的角度真正会为她考虑,还十分关心她,一定会举双手无条件支持她的人。
好的,她活过来了,有力气做决定了。
“早早,不是说村里种的向日葵开花了吗?我们去看看吧!”
“好啊,我还一直没看过呢,我把这点画完,咱们就去!”
林早早坐回来将要下笔时,突然一个人闪现在脑子里,吓得她立马放下笔双手合十对着陆砚香乞求道:“砚香姐我求你千万别把我跟你说的告诉你弟弟,尤其是我刚到岛上时的想法,否则他一定会跟我作的,求求你一定不要告诉他,拜托拜托了~”
陆砚香被她逗笑了,既然她拜托了,话她是一定不会告诉小弟的,但她现在太可爱了,就想逗她。
“嗯...我正在回想你说的,还没想明白呢,等我想明白了再说吧。”
她不答应,就又引起林早早对她的一阵撒娇和缠磨,甚至对她上了刑罚——挠她痒痒肉。
让她在沙滩上好一阵大笑和翻滚,实在降不住了才举手保证一定不会说的。
林早早这才作罢。
没办法,恋爱脑太难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