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同时,永冻之城处,魔族据点。
以魔鸢,魔幽,魔心为首的魔族大将们将魔欲围成一圈,看着血色火焰在虚空中跳动,那是魔欲在被方为笑以永罪劫剑刺入核心时用无量之力所窃取的“公式”,也是一枚种子。
此刻在无量之力的熏染下,魔欲盘腿坐在火焰中心,逐渐开始炼化这枚种子。
而魔劫只是在旁安静的注视着,可就在刚刚,当魔欲带回这枚种子的时候,他们却并不是这副反应,而是你争我抢,十分计较,甚至直接动起手来。
魔欲自知无法保全这枚种子,但他却有那份冲动,源自欲望的冲动。
欲望使人堕入深渊,放纵情绪,但欲望也是催化剂,是不顾一切的开始。
所以当魔欲癫狂地询问谁敢吞噬这枚种子时,其余魔将没有回答,只是沉默。
可魔欲却做出了选择,他选择炼化,所有也造就了这番景象。
随着无量之力逐步增强,血色火焰开始收缩,慢慢沉入魔欲体内,一颗种子终究是无法抵挡源源不断的无量之力,魔欲体表开始浮现血色雷光,细微的火焰开始升腾。
那鲜艳的血色雷电和火焰宛若鲜血般刺眼,随着火与雷爆发并席卷四周,三大魔将被略微击退,这时魔欲也睁开眼睛站起身来。
一瞬间那股气势汹汹,如同择人而噬的猛兽,不仅是力量,连带着欲望也逐渐暴涨,像是落入油锅中的火焰,不燃烧殆尽绝不罢休。
看着流露出危险气息得魔欲,魔鸢走向前来,爪中浮现暗紫色的魔气
与此同时魔心和魔幽也开始靠近。
见来者不善,魔欲眼中神光内敛,露出一丝笑意,手中浮现出雷与火纠缠的罪火雷焰。
“种子已被我炼化,我将其取名为罪火雷焰,在此等力量下,想必那所谓的至高之力也不是不能与之相争。”
感受这魔欲手中的火焰,三魔眼中的不忿愈加明显。
见此,魔欲心中也是不满,刚刚他们不敢炼化,自己抱着受伤甚至必死的决心才获得力量,刚一出现就要被抢,想到此处,魔欲握紧拳头,那火焰也开始升腾起来发出雷电炸响的声音。
一时间气氛有些焦灼,而魔幽却抢先一步开口:“若真是做上一场我们都讨不到好处,相反还会引来祸端,这力量未必没有蕴星河的算计,就等着我们受伤好一网打尽。”
闻听此言,魔欲的手攥的更紧了,斥责反驳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魔幽推了推眼睛:“有些事我们都很清楚,再拖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若是被族长知晓,我们都别想得到丝毫,这一点想必魔欲你刚刚已经想到了。”
听见魔幽提起这点,那攥紧拳头开始放开,因为他知道,魔幽已经找到了办法,也和他一样,不想送予魔渊,至少在这一点上,他们四大魔将都在一条线上。
“怎么做。”魔欲问道。
魔幽拍了拍手说:“很简单,我们也获得这等力量就行了,等到那时,束缚我们的可就不是魔渊了。”
闻言魔鸢,魔欲,魔心面露疑色。
“怎么说?”魔鸢立马询问,一时间竟有些患难与共的感觉。
魔幽不答只是笑着看向魔劫,一时间其余三魔也转头看来,空气莫名有些窒息。
“魔欲既然能靠着无量之力炼化种子,那么反过来我们也能靠着罪火雷焰来炼化无量之力。”
一瞬间醍醐灌顶,其余三魔从未感觉自己这般清醒过。
瞬间那压迫的视线变为炽热。
见目的达到,魔幽又立马开口:“只不过我们得先说好,以本源起誓,不得背弃,也要共同抵住来自魔渊的压力,毕竟我们能坐到这个位置靠得可是实力。”
“这是自然。”
“理应如此。”
“还请放心。”
三魔齐齐回答,没有丝毫征求魔劫意见的想法,似乎她得想法并不重要。
见将矛头转向自己,魔劫自嘲一笑,心想魔幽真是好手段,自己先前没有答应他的交换,现在居然趁机提出了新的计划。
想到这里,魔劫抬眸看向四大魔将,有些难以言说的味道,魔将们丝毫不在意,只当是她的反抗。
对此,魔劫只是略做思考便点了点头。
见此一幕,四大魔将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早就是某人的计划,从蕴星河在星舰上触摸到哪滴眼泪开始,直到后面玄女给他答复后,蕴星河便计划好了一切。
以罪火来分离四大魔将,后面他们逼迫魔劫获得低配版无量之力,然后必然升出反心,魔渊并未获得无量之力,于是魔将们便会再次合作,虽然立场没变,但却不在一条线上。
而魔渊知道后会强行破开一处隧道,让自身的一部分降临,以此获得超脱之力,因为强行破开,所以联盟便有了机会,当魔渊再次受伤,联盟又将获得新的发展时间,而四大魔将也只会保持僵持,因为他们也需要时间。
至于魔渊能不能得到这个消息,不管是蕴星河还是魔将们都没有丝毫怀疑。
而四大魔将之所以敢反抗魔渊是因为哪怕他到来也需要四大魔将来对抗联盟,魔渊无法,到时只能联合四大魔将下的十二魔将,给予他们承诺。
这就是蕴星河与白灼夜的所有计划,两个三阶居然敢谋划八阶以及无数人。
十二席自然知道,所以他们在律音昉同羽对峙时没有丝毫表态,因为他们做好了牺牲的准备,自然也为了自己的事继承者门谋求利益。
羽选定了蕴星河做了继承者,白灼夜自然也被她父亲,永冻城城主白武所选择,包括犹大·希伯来,柯罗诺斯·伊恩同样也是如此,自然还有一个人,东皇太一,被玄女选为下一位天道化身。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计划,也有自己的安排,这方舞台,谁是主角,谁又是得胜者,又是谁会踩在众生头顶,成为至高。
没人知道,也不想知道,他们站队,他们争斗,他们成功,他们失败,不管如何,他们将站在无数人所不能触及的高处,淡然的面对一切。
胜利自当得意,失败也只有坦然。
所以当魔劫走出那处空间,万古不化的顽冰也开始崩散。如果世人皆言自身聪慧,在她看来,不如那人始终平静的眼神。
如果最后真有得胜者,而那个人不是他,说明只有一个结果,他想这样而已。
……
可在此时,魔劫眼中那个眼神始终平静的人,现在却并不平静。
古神号星舰,隔离室内,蕴星河与白云舒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白云舒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小星你现在的头发怎么这么长了,有点好笑的样子。”
白云舒说着,伸手在蕴星河得头上揉了揉,将那有些长的头发揉成一团,宛如一个鸡窝。
但蕴星河并不在意:“在你离开之后我就没管了,想着就让它长吧,这样我就知道你离开有多长了。”
白云舒捏着蕴星河发尾的手一顿,眼底有些微红,她站起身来走到蕴星河背后,手中出现剪刀和梳子,将蕴星河那被揉乱的发丝理顺。
“那我帮小星剪短吧,男孩子还是要看起来干净些才好。”
蕴星河笑着点了点头:“姐姐喜欢就好,毕竟一直以来都是你剪得。”
微红的双眼逐渐弥漫水雾。
“小星会怪姐姐吗?什么都不要你去,时时刻刻都管着你。”
蕴星河摇了摇头,转身握住白云舒的双手。
“姐姐,不必在意他们的言语,囚鸟的笼子并不会限制我,相反如果没有你,哪怕天空也不是自由。”
少女的脸上浮现娇羞,第一次蕴星河如此直白和强势,透过那双清亮的眼眸,白云舒能看见那掩藏在心底得炽热。
那种感情呼之欲出,那种炽热亮如白昼。
他们,她与他,在这一刻,从这一刻,不再是姐弟。
真是令人悲伤,刚刚的水雾不自觉落下,勾芡在眼角,弥漫着悲伤和雀跃。
蕴星河总喜欢不急不缓,慢慢的来,尤其是对于感情,还有那么多的时间,每一次升起的冲动转瞬又是逃避,他似乎总是没做好心理准备,顾虑着化作尴尬。
直至离开。
没有失去就没有后悔,没有后悔就没有遗憾,没有遗憾就没有害怕,没有害怕就没有恐惧,最后恐惧又化作后悔。
所以那心心念念的,百转千回的,全是遗憾,害怕失去才会勇敢,因为恐惧才有勇气。
他们彼此紧贴着对方的额头,看着近在咫尺得人,心心念念的人。
鼻尖与鼻尖对碰,呼吸的热息被彼此吞没,他看着她的眼,她望着他的眸。
是心动,是情动,却不是欲动。
白云舒轻轻撞了一下蕴星河的额头,笑着将他转了过去。
“别动还没剪好呢?”
蕴星河乖巧的坐着,嘴角的笑不自觉扬起。
“话说姐姐,你为什么会这么坚定啊。”
“ 也没什么,就是想着要是没有下一世,那么自然要在这一生竭尽全力。”
“要是有呢?”蕴星河当即反问。
白云舒露出微笑:“有的话,下一辈子不理你就好了呗。”
“不可以。”蕴星河说完嘴瘪成一条线。
白云舒夹起它的头发,语气带着些温柔:“骗你的,我永远不会不理你。”
“如果非要问为什么的话,这世界总是要有人站在你这边。”
蕴星河知道为什么白云舒会这样说,也明白白云舒在责怪他将自身置于危险的境地。
他蕴星河是个小家子气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和白云舒在一起,简简单单,又要什么都不缺。
只不过在这个路途中他顺带做了点其他事,是有些危险,但是值得,白云舒并不反对他的选择,只是担忧他的危险。
感情对于人们就像是两条平行的线,相交总会分开,因为各自属性的不同,进而会影响到对方,并试图掌控对方,但相交只有一瞬,不断的相交总是歪歪扭扭,你扯着我我扯着你,直至最后变成死结。
但平行不同,偶尔的摩擦并不会打结,但你会知道不管未来有多远,旁边总有人会陪着你,直至终点。
所以白云舒从未怪过蕴星河所做的事,她在意得是他的安全,她支持他的选择。
蕴星河也是如此,他不会问白云舒当时为什么会选择离开,也不会在意白云舒对他扭曲般的占有欲,更不在意她心中的黑暗,满身污秽的人总是对于那些光鲜亮丽者心生自卑,白云舒清晰的理智见证着自己所做的所有事,她知晓自己的阴暗,明白自己的癫狂。
她始终坚定的履行着自己的目标,不为外物所动摇,如果不是在意,如果不是因为过去,她更想以自己纯粹的内心去见证光明。
如果可以她更想在皎洁的圆月下与他相见,或者说盛夏的午阳里。
如果可以她想两人平行的在一起,彼此紧贴,永不分离。
空气中只剩下剪刀切过发梢的声音,蕴星河说起了白云舒离开后的所有事,蕴星河说了很多,梦未央,洛洛迪,灵阳他们,包括复刻神州内的舒月,白云舒静静的听着,脸上始终挂着一抹微笑。
随着发丝掉落化为灰烬,白云舒收起剪刀坐在旁边撑着脑袋听着。
她因他的遭遇而皱眉,又因他的成长而欣喜,最后是未能陪伴的惋惜。
蕴星河以为是白云舒有所误会,于是立马开口解释,但还未等他开口白云舒的食指就轻轻的抵在了他的唇上。
“没关系,我相信你。”
“我只是,很高兴,很高兴而已。”
白云舒说着眼中泪水晃动,她从未怀疑,只是欣喜。
“我还以为你会在我离开后自闭起来,不愿意和别人交流,你能有这么多朋友我真的很高兴,很高兴。”
蕴星河眼角浮现泪光,抬手轻轻擦去白云舒脸上的泪痕,他明白她的自责,但没关系。
“姐姐。”
“嗯?”
“没关系的,我爱你。”
白云舒目光瞪大,嘴唇微张,脸上瞬间布满了羞涩,似是有些没听见一般。
“你说什么?”
蕴星河双手捧起她的脸露出笑容又突然凑近。
“我爱你。”
白云舒将双手环在蕴星河的脖颈,突然有些奸计得逞的模样。
“我知道,我只是想再听你说一次。”
两人缓缓靠近,彼此的额头再次触碰在一起。
“我知道,但我愿意再说一次。”
两人目光晃动,空气一阵温热,似鼻息拂过脸庞,炽热的气息出现在嘴角。
星河轮转,月色怅然,穿过云层的遮挡,温和的月光笔直的照耀在大地上,没有丝毫动摇。
此情此景待佳人,春风含蓄点清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