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弗陵听她这么说,一怔之后,却更加急切,伸手去解她的外袍。
季蕴多少还要点脸,生怕他真幕天席地,晚上多冷啊,何况二哥还住在后院。
她忙按下他的手:“陛下,妾在逗你呢,外面冷,我们回屋,回屋好不好?”
聂弗陵松开她,转身回了屋里。
季蕴喊道:“陛下,你别生气啊,等......等天暖和些行不行?”
聂弗陵持剑出来。
“皇后,要看朕舞剑吗?”
季蕴傻住了,片刻她醒过神来:“啊......要要要,当然要看!”
傻子才会不想看呢!
聂弗陵这次所用招式与之前练剑不一样。
他身姿矫健,剑在他手上如一泓秋水,任其任意挥洒。
剑意中有慷慨之歌,像大漠磅礴落日,也有柔情之意,像江南缠绵烟雨。
季蕴看呆了,竟有人能将剑舞得这么好看!
她有点理解左善青的偏执了,聂弗陵确实让人难以舍弃。
舞剑结束后,季蕴飞奔过去吊在他身,她眼中满是爱意流徜,似乎要将他溺毙。
她激动道:“陛下,你太好看了......总之,陛下在妾眼中胜过一切。”
聂弗陵去亲她的眉心:“之前那次,对乌孙初战告捷,然而不知为何......朕心中却涌起伤感,一时忘情,便在雪中舞起剑来。舞完才发现,曹将军他们在旁边看着。”
季蕴既心疼又好笑,按说大胜之后,他应该高兴才是啊。
“朕也奇怪,为何突然有那种情绪,不过后面很快就消散了。要不是他们今天提起,朕几乎忘了这回事。”
季蕴猜测,是不是因为先皇和太后都不疼爱聂弗陵,他大喜之后才转而悲伤的。
聂弗陵摇头,肯定不是因为这个。
那种情绪,就像是来自尘封许久的往事,久远到不像是他的记忆。
季蕴抱着他亲个不停,自从她对聂弗陵生情后,她就一直想见十七八岁时的他。
但她也不遗憾,聂弗陵只会为她舞剑,只会和她幕天席地,虽然后者还暂未实现。
回到屋里,两人发丝交缠,极尽缱绻。
季蕴嘟囔道:“妾要给陛下生皇子,你要教他剑术,然后你们一起舞剑给妾看。”
聂弗陵哭笑不得:“......公主也要生,皇后可以她教兵法。”
他觉得季蕴若是掌军,丝毫不会输给她父兄。
“陛下别打岔,妾问你呢,你和小皇子一起给妾舞剑行不行?”
她眉目清晰好看,眼中有层薄雾,天真娇媚的看着他。
他一时看呆,忘记了动作。
“陛下,行不行?快说嘛。”
聂弗陵觉得魂都要被她勾走了:“行......”
几日后,奚望借用霜州最大的药房,给霜州百姓看诊。
他之前调治的寒骨药确实有效,此次便将药分送患有此病痛的人。城中患者很多,药房前排了老长的队伍。
“不不,别谢我,要谢皇后娘娘,我可没这么多钱买药。”
“别急啊,够你们用的,过些日子,第二批药就到了。”
“哈哈,神医不敢当,不过我算命挺准的。”
......
冯寡妇在一旁崇拜的看着他,这男人真不错,她一定要跟他走!
聂弗陵信守承诺,册封契何突为北瀚汗王,北瀚此后向中原称臣纳贡。
对契何突来说,汗王之位像是从天上掉下来。
毕竟他的大侄子忽辛,此前可是一直嚷着要做汗王。
他品性温良,与他哥哥大为不同,执力思嫌他这点,从没想过将汗王之位传给他。
契何突对聂强陵十分感激,他带着部落人对帝后行跪拜大礼,保证他和他的子孙,永远忠于中原朝延。
他的妹妹赛娜却用北瀚话叫嚷着,引得众人有些不满。
契何突急忙喝止她:“赛娜,不得无礼。”
原来赛娜是在骂何怀信,她非吵着要他一面。
这倒不是什么大事,聂弗陵叫来何怀信见她。
何怀信硬着头皮上前,赛娜看到他后,马上切回汉话。
“你,狡猾的男人,跟我回部落吧,我保证不打你,允许你睡我的毡帐!”
季蕴忍住笑,赛娜的毡帐她也睡过,确实还行。
何怀信当然死活不同意。
季蕴回来后,曾着重对聂弗陵提及过他的功劳,还委婉提到他牺牲了什么。
聂弗陵先是觉得不可思议,很快大为感动。
看聂弗陵的样子,回洛阳后肯定给他升官级。
见何怀信不情愿,赛娜打起了季蕴的主意:“你的那个哑巴弟弟呢,他愿不愿跟我回去?”
不能怪赛娜老惦念兄弟二人,毕竟他俩是世上唯二对她表示爱慕的人。
何怀信只得对她说,他弟弟其实算不得是男人。
赛娜懵了,这小白脸的弟弟居然是个阉人!她好伤心!
阿米朵跪在下面,几乎全程在看季蕴,偶尔看一眼聂弗陵。
聂弗陵偷偷看向季蕴,他对阿米朵有些阴影,皇后可别再与他闹起来。
阿米朵对季蕴道:“皇后娘娘原来长这样,上次我们都被骗了。”
季蕴年纪比她还小,容颜是她想象不到的美好。
季蕴缓缓走到她面前。
“阿米朵,本宫知道你。奚大夫和本宫说起过,你给他们送过吃的,谢谢你。”
“皇后娘娘,我曾想嫁给陛下,和你一起侍奉他,可是他不愿,你也不愿意。”
季蕴倒没有多恨阿米朵,那件事,让她伤心的是聂弗陵。
她告诉阿米朵:“天下任何男人,即便你再爱他,也不要和别人一块侍奉他。”
阿米朵有些茫然,在她们部落,几个女子侍奉一个丈夫再正常不过。
“我们汉俗,龙凤也好,鸳鸯也好,全是成双成对的。人也要这样,一男一女才符合天道,一个男人若有多个女人,那便是他贪得无厌。这种人,往往性命也短。”
阿米朵很惊奇:“竟然是这样?你可真聪明,我也想要只属于我的丈夫,不要短命的......我要把这道理告诉姐妹们。”
在场众男子:......
明明知道皇后根本是在胡说八道,偏偏他们不敢反驳,也不知反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