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陆予深跟柳如腰一块出院了。
两个人在大门外碰面,柳如腰只看了他一眼便扭头走了。
她迫不及待得来到赴约地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坐立难安。
两点整,林引出现了。
码头风大,林引戴了顶渔夫帽,显得脸很小,一身素色的运动装,简朴又减龄,看上去像个学生。
她走过去坐在柳如腰对面。
码头这边饮品店多,老板娘过来问她要喝什么?
她点了一杯柠檬茶,少冰。
“说吧,”柳如腰没有耐心,神情焦灼,眉头紧皱,眼神像淬了毒,狠狠钉在她脸上,“你要我做什么?”
局势反转,林引由心笑出来:“我不是说了吗?我想成全你跟陆予深。”
海边跟码头有点距离,海浪声不大,就是风强。林引抬手压了压帽檐,继续说:“只是方式有点'特殊',我希望你能像个疯子一样从我手里抢走陆予深,就算他不愿意,你也得想尽办法让他主动跟我离婚,然后娶你。”
听她说完那些话,柳如腰一脸惊愕,不可置信:“你知道了?”
林引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但她不打算承认:“知道什么?知道你跟他早就在一起了?”
柠檬茶端来了,老板娘还送了几块自己做的饼干给她们。
林引心情好,拿起饼干咬了一口:“很好吃,谢谢老板娘。”
老板娘的梦想是甜点师:“不客气,喜欢吃就好。你们聊,有需要再叫我。”
“好的。”
远处有渔船出海的声音,有些吵杂,等船走远了,安静下来,柳如腰问对面的人:“你的目的是什么?”
林引喝了口柠檬茶,放下杯子:“钱,所以你必须用全世界都知道的方式来跟我抢陆予深,他越没心没肺,我就能得到越多钱。”
她笑靥如花,一副即将中大奖的样子。
“……”
“我真是看走眼了。”柳如腰扯开嘴角笑,眼神阴森可怖,像地狱里的怨鬼,“林引,你好厉害啊。”
可是,她问:“我要是不答应呢?这件事对陆予深没好处,对我更没有,你觉得我会答应你?大不了你把那些东西发给他,让他离开我罢了。”
林引不会再上当了:“哦,那好,”说着,她低头从包包里掏出手机,“我这就给他——”
话没说完,一只手倏然伸了过来,手机被夺了去。
柳如腰抢了手机就跑,往海边的方向跑,她想把手机丢海里,可是跑着跑着她发现,林引没有追上来。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那些东西不可能只有一份,她肯定备份了。
柳如腰停下脚步,捏紧手里的手机,认命地转身,回到那家饮品店,把手机丢还给她。
林引吃第三块饼干了,今天的柠檬茶喝起来也格外合胃口。她拿回手机,装进包包里,抬眸微笑,春风得意:“比起曝光你的那些过去,跟陆予深出轨根本不是事,可是如果让他知道你做了那种事,你觉得他还会跟你在一起吗?”
跑了一段路,柳如腰气喘吁吁,她将桌上的水一饮而尽,双目凶狠得瞪着她:“你这是要我跟他身败名裂?然后拿钱走人?”
林引摇摇头,轻声轻语得告诉她:“我不会走,我还要留下来参加你们的婚礼呢。”
“……”
这个女人疯了。
“你这是报复他出轨我?”
总得需要个理由。林引颔首:“是,虽然我没有后盾,但不代表你们可以肆意欺辱我。”
柳如腰用力咬了下唇:“你真不要他了?”
有风从门外灌进来,拂动收银台旁边的那盆发财树,吹散了她轻描淡写的声音:“不要了,我嫌脏。”
柳如腰气极:“你,”
她哑口无言了,这个女人已经彻底疯了。
“有期限哦,”饼干吃够了,林引抽了张纸巾擦手擦嘴,动作慢而优雅,“在我生日之前,你必须让他跟我离婚,我可不想在生日那天对着他。”
林引还记着呢,他们要在她生日的那天将她祸害成植物人,她倒要看看,他们还有没有这个耐心等到那一天。
有些事情如果一定会发生,那就早点吧,她已经越来越没耐性再做被动的那个。
但是前世的她并没有变成植物人。
晚上天刚黑,柳如腰就出现在陆予深的公寓门口,她没有摁门铃,站在门外半天。
林引没有回家,陆予深只好自己叫外卖,外卖到时,他开门就看到柳如腰。
他很惊讶:“你怎么来了?”
柳如腰把从外卖员那里拿的外卖递过去:“我有话跟你说。”
陆予深接了袋子,让她进屋。
“有什么话不能在电话里说?”他疑惑又有些生气,“你这样突然过来,要是被林引发现,又闹出事了。”
现在是晚餐时间,他甚至没问她吃了没有,只一个劲得怪她,还自顾自得拆开外卖就开始吃。
柳如腰坐到他旁边,伸手把他的外卖夺过来,连同筷子。
“你做什么?”他嘴里刚吃了一口饭,肉都还没夹。
她说:“我饿了。”
说完,她埋头开始吃。
“……”
“你饿了你怎么不早说?”他现在神烦女人,一个林引就把他搞得焦头烂额了,“你是特地来我这跟我抢吃的?”
柳如腰停下夹肉的动作,抬起头,双眸睁大看着他,眼神阴冷:“你的意思是,我还不能吃你的东西?”
陆予深突然觉得她很反常:“不是,”他可不想再哄一个,“我的意思是你饿了可以跟我说,我又不会不让你吃,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这样?担心你而已,”一声不吭就来了,来了也不说事,直接从他嘴里抢食物。
女人这种生物,简直比那宇宙里的黑洞还难懂。
闻言,柳如腰的目光瞬间变得柔和起来,她站起身去厨房拿了双筷子过来:“一起吃吧。”
陆予深:“……”
一人份的东西根本不够吃,但他也懒得跟她闹了。
吃完,两个人到客厅坐。
陆予深正要问她有什么事想说,她就挨过来抱住他的胳膊,与他四目相对,含情脉脉得来了句:“你离婚吧。”
陆予深傻住:“嗯?什么?”
她倾身投入他怀里,双手紧紧拥住他的腰,脸在他胸膛蹭了蹭,声音哽咽:“阿深,我受够了,我不想再看到你这样为难,也不愿再让你跟林引在一起,”抽泣着,她缓缓仰起头,双眼红了,泫然欲滴,“你离婚吧,然后我们在一起。”
“你,”他皱起眉头,“你是说真的?不是闹脾气?”
她摇头:“不是,我是认真的。”
陆予深推开了她,他不是故意的,是身体的本能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