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稚欢一觉醒来,找不到黄诚章了。
“姐,黄医生走了吗?”她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晚上他来吗?”
林引翻动手中的书:“不来了。”
林稚欢瞬间蔫了:“哦。”
距离天黑还有三个小时,两个人一起下去走沙滩。
迎着海风与阳光,林稚欢张开双臂,有感而发:“这种生活真美好,如果能有个陪伴终生的伴侣一起就更完美了。”
林引听懂她的意思:“小欢,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林稚欢停下脚步,脸蛋不知是羞红的还是被太阳晒红的:“很明显吗?”她笑眯眯说,“姐,你觉得黄医生怎么样?”
海浪声近在耳畔,一下接一下,连绵不绝。
“小欢,”她知道有些话说出来可能让人伤心,但她还是要说,“他不适合你。”
林稚欢心思单纯,不高兴马上就表现出来:“为什么?他又没有大我多少岁,”她拧起眉头,撅起小嘴,“而且他也没有结婚啊,哪里不合适?”
感情这种事,一向都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外人说再多也没什么用。
林引也不奢望一次就能改变她的心意,只是给她打个预防针:“你不了解他,他或许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
“哦,我明白了,”她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姐,你一定是被陆予深伤透了心,所以觉得全世界的男人都是坏人对吧?”
林引:“……”
“你放心,黄医生他不是那种人。”
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一点也不假。
算了,林引不劝她了,反正黄诚章已经答应过不会打她的主意。
晚上切蛋糕环节,林引许好愿,把蛋糕分成了五份。
“姐,你怎么切这么多块出来?”
林引拿了两块站起身:“我出去一下,你们先吃。”
卢惠莹知道她去干嘛。
六栋别墅楼。
厨房里,李国道在烫菜,走不开。
门铃响,许京舟起身:“我去看。”
门打开,林引就唤人:“大叔,我——”
声音戛然而止。
不是大叔。
“许总,是,是你呀。”
天色已晚,门旁边一颗足球大小的路灯刚好到许京舟的肩膀位置,灯色淡黄,像夜明珠。
有他那张脸在,美丽的夜色都成了陪衬。
好看的人,嘴里却说出没有温度的话,他扫了一眼她手捧的两份蛋糕:“我不吃外人给的东西。”
林引:“……”
“那,”她只递过去一份,“那麻烦你把这个转交给大叔吧。”
许京舟沉默了一下,伸手接过来。
林引侧过身子要走时,听到他说:“生日快乐。”
她顿住脚步,扭头对他莞尔一笑:“谢谢。”
十月初六,宜嫁娶。
今天很多人结婚。
林引把陆予深的那栋公寓卖了,买了新的两居室,在市中心,离购物广物近。
她新居入伙,收到的第一份礼物就是柳如腰的结婚请柬。
婚礼在红帆酒店后面的教堂举行,举行完直接进酒店开席。
听说费用不菲。
林稚欢今天请假给她庆祝新居入伙,看到结婚请柬,当场就炸了:“他们竟然还有脸请你?”她翻大白眼,“我呸,一对狗男女。姐,你不会要去吧?”
家里的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林引拿手机叫外卖:“去呀,我做梦都想看到他们结婚。”
中午吃点好的,下午要去参加婚礼,晚餐在酒店吃。
林稚欢觉得她肯定是伤心过头了:“姐,你真去啊?”
“嗯,”点好外卖,她起身去冰箱里拿出两瓶饮料,递给林稚欢一瓶,“你也跟我去吧,红帆酒店的东西挺好吃的。”
林稚欢:“……”
中餐吃饱后,两个人睡了个午觉,两点左右醒来'梳妆打扮'。
“姐,你不带个男伴去吗?这种情况下都要带一个比前夫哥厉害的男人,那样才能打脸他们。”
林引觉得她小说看多了:“不用了,我只是去凑个热闹。”她要亲眼看到那对狗男女结为夫妻。
送请柬这件事是柳如腰做主的,陆予深并不知道他真的把林引请来了。
当看到人出现的时候,他被吓了一跳。
新娘还在后台。
招呼客人的都是新郎这边的亲朋好友。
陆予深的父母也在。
他们第一眼并没有认出林引,是她先开口自我介绍的:“阿姨叔叔好,我是林引,”她今天化了个很有心机的桃花妆,一身高定的香槟色连衣裙,服帖而自然,既性感又清纯,笑起来很好看,放眼全场,没有一个比她漂亮,“你们的前儿媳妇。”
阿姨叔叔两个人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叔叔还脱口而出一句:“怎么变得这么漂亮了?”
陆予深招待完生意伙伴,走过来将父母使唤走,然后对林引说:“你真的来了?”
林引笑笑:“我不能来吗?”
也不是不能,只是最好不要来:“那你自便吧。”
她从善如流:“我会的。”
现场已经有宾客开始小声议论了。
婚礼三点五十六分开始,也不知道谁定的时间,有够刁钻的。
这是西式婚礼,现场签字换戒指,外加宣誓。
短短十分钟就结束了。
司仪拿着话筒走下台,引导宾客移步酒店宴会厅。
林引跟林稚欢两个人一块走进宴会厅,两个人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然后是一对新人敬酒时间。
这转场就很奇怪,从西式直接变成中式。
柳如腰也换掉了白色的婚纱,穿上正红色的旗袍。
两家人一桌一桌得敬酒,那姿态似乎不太像结婚,更像是卑微乞怜的乞丐。
也难怪如此,他们请来的几乎都是生意上会接触到的老板们,一路敬酒下来,腰杆子就没直过。
宴会厅的大门开开关关的,服务员跟宾客进进出出。
“姐,下一桌就轮到我们了。”
林稚欢给她一杯水:“你喝这个吧,这是水。”她自己喝的果汁。
林引无所谓。
新人全家过来了。
这一桌都是女孩,他们走过来时,腰终于挺直了。
陆予深的父母走在前面,率先来到林引身旁。
他妈妈眼力好啊,一眼就看出林引杯中的不是酒,立刻阴阳怪气起来:“小引,你不是吧?我儿子结婚,你竟然拿水来敬他?”她摇摇头,摆出一副长辈高高在上的样子,“虽说你无父无母,但起码基本的教养也要有啊,你该不会不是真心来祝福他们的吧?难道只是来蹭吃蹭喝?”
林引张嘴,话被旁边的林稚欢抢了:“你说什么呢?大婶,我们——”
突然——
陆予深把手举起,冲着大门喊:“许总,”他拉着柳如腰跑过去,“你终于来了。”
许京舟的出现令在场所有认识他的人都震惊不已。
京南国贸的总裁,竟然会来?
李国道把一个红色的袋子递上:“这是许总送给你们的结婚礼物。”
陆予深跟柳如腰顿时感激涕零,九十度鞠躬,异口同声:“谢谢,谢谢许总。”
“不客气。”
说完这句,许京舟径直路过他们,向林引所在的那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