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予深知道黄诚章失踪时的第一反应是不信。
“他怎么可能失踪?他肯定是潜逃了。”
警察一听,警惕起来:“他为什么要逃?”
陆予深抿唇,眼神闪烁,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脑子一转,开始瞎编:“他欠我钱。”
“多少钱?”
他随口说:“两百万。”
警察也不是傻子:“有凭证吗?”
他们之间并没有任何金钱来往,这凭证自然也没有。
只是话都说出去了,他也只好继续胡诌:“没有,他要的是现金。”
“他欠钱不还?”警察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问,“那你岂不是有害他的嫌疑?”
“……”
完了,把自己绕进去
柳如腰的电话进来了,问他在哪里?怎么还不回家?
晚餐他说好回去吃饭的。
“一会回。”
她又不乐意了,准备发飙时,电话被挂了。
警察又问了他几个问题,还让他短期内别离开京南,便走了。
公司员工都还没下班,隔着办公室的玻璃门,全部都看到了陆予深被警察盘问的过程。
这件事很快就传开了。
晚上陆予深回到家,刚进门就被柳如腰劈头盖脸得责问:“你竟然敢挂我电话,你是不是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她抓住他的手臂,不依不饶,“说,那个贱女人是谁?”
家里还有佣人,佣人正站在角落,头低着,不敢抬。
陆予深压着怒气:“你闹够没有?”
柳如腰说没有,还想继续发癫时,他拽着人上楼了。
“你弄疼我了,陆予深,你放开我——”
她像个疯婆子,声音大得吵到满屋子的人都听得见那声音。
陆予深进房间,愤怒摔门,发出很大一声巨响。
柳如腰被吓得心脏一颤,瞬间安静如鸡了。
几秒后,她才问:“你,你干嘛啊?”
陆予深将房门反锁,神色阴沉得不得了:“警察来找我,说黄诚章失踪了。”
柳如腰愣了下,又问:“他失踪了关你什么事?”反应了一会,她瞪大眼睛看他,“阿深,该不会是你搞的吧?”
“你闭嘴,怎么可能是我。”他现在正在气头上,没办法好好说话,也冷静不下来,“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失踪,他肯定是有阴谋。”
误会他了,柳如腰方才的气势也没了,她走近,挽住他的手臂,好声好气得说:“阿深,你别怕,现在我们又不是斗不过他。”
陆予深把自己在警察面前犯蠢的事告诉她,她顿时就懵了:“你为什么要说那种话?”她还有点生气,“如果被警察查出来你根本没有借过钱给黄诚章,那你的嫌疑不是更重吗?”
后果确实是如此。
他也恨自己嘴快说错了话。
“欠钱不还这个谎言倒是小事,我担心的是……”他欲言又止,不说了。
柳如腰知道他想说什么,只是现在只能先想办法找到黄诚章,不管是死是活。她想到了一个人可能知道:“要不要问问林引?”
黄诚章对林引的态度确实很可疑,两个人一点也不像普通朋友的关系,但也毫无破绽,陆予深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其中的原因。
陆予深想到这个就头疼:“问她,她能老实说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
吃晚餐时,林稚欢半碗饭都没有吃完,手里拿着筷子在碗里搅来搅去,她的注意力全在桌上的手机。
突然,手机响了。
不是她的,是林引的。
看到来电显示,林引犹豫了一下,拿起来接。
陆予深单刀直入:“黄诚章去哪里了?”
林引猜到他会来找她,平铺直述:“我不知道。”她把问题抛回去,“我还想问你呢?他跟你不是有恩怨吗?”
对方沉默了半晌,态度变得刚硬起来,说:“我跟他的恩怨早就了结了,你不要乱说。”
林引扯了扯嘴角笑:“你好像还是把我当成以前的傻子,”她不想与他多费口舌,“既然你会主动找我,那就证明你也怀疑我知道了些什么,我可不是傻的,下次带上脑子再跟我说话。”
“嘟嘟嘟嘟嘟……”
他不仅没有得到答案,还被羞辱了一顿。
柳如腰看到他骤然阴鸷的眼神,就知道他吃瘪了。
“林引那个女人,”他的一双眼睛盯着前面的墙壁,目光像淬了毒,咬牙恨恨得说,“我真想杀了她。”
“……”
柳如腰倾身贴近,手放在他背后,轻轻安抚,温柔的嗓音从他耳边响起:“那我们就让她死!”
他转过脸看她。
两个人四目相对,眸底的情绪一模一样,全是骇人的杀气。在这一点上,他们默契十足。
不过不管那黄诚章的失踪还是假的,既然一时半会找不到人,那就只好用另一件事转移警方的注意力。
这件事就是林引的死!
他们二人商量了一番,都觉得这是最快最好的办法。
“我去做吧。”柳如腰看着自己被他紧抓在手里的手,目光滚烫,“阿深,我有办法。”
陆予深没想到她会自愿去做那种事,他很感动:“什么办法?你先跟我说说。”
她抬起头,神情坚定:“不能说,如果我失败了,那你就当作什么也不知道,还能脱身。”她想做的不仅仅是杀了林引,还要拿回她手里的那些'录像跟相片',这件事永远都不能让他知道。
“如腰,”陆予深拥她入怀,用力抱紧,心里头五味杂全,“你如果成功了,我就听你的,离开京南,去别的地方生活。”
“好。”
周一下雨,天气预报是红色暴雨预警,有台风。
天气太差了,李国道在新建的形象部群里通知大家今日放假或者居家办公。
形象部是直接归许京舟管,与其他部门没有关系,不需要打卡上下班的。
群里的员工都回复了一个大大的笑脸跟收到二字。
只有苏曜,他艾特林引,说九点过去她家'办公'。
看到消息的林引翻了个白眼,不想回复了。
林稚欢起床后就坐在沙发上,眼睛一直看着落地窗的雨,整个人像丢了魂魄一样。
林引煮了两碗面拿出来。
“小欢,过来吃点早餐吧。”
她缓慢地移动头部,眼神呆滞得看过去,问了句:“姐,你觉得黄医生还活着吗?”
昨晚开始她就在问这个了。
林引觉得她是恐怖片看多了:“肯定还活着,”她也不是说希望他活着,只是他要死的话,也不应该是以这种形式,“他会回来的。”
“真的吗?”
林引凭感觉猜:“真的。”她确实是有这种感觉,觉得那个男人不可能死得无影无踪。
指不定,又是一出阴谋。
林稚欢从昨天开始就没怎么吃东西,摸摸肚子,确实饿了,再不吃的话,可能会倒下,她不能倒下,她得等黄诚章回来。
“姐,面好吃吗?”
林引欣喜:“好吃,你快吃。”
她刚吃完,门铃就响了。
林引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间,九点整!
那个讨厌的男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