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爹……”伯嚭的干儿子看见了伯嚭,顿时嚣张气焰减退,声音也变得诚惶诚恐起来。
我、郑旦与范蠡皆低下头,只盼伯嚭别注意到我们。
“你又在外面犯什么混!什么事还需要惊动官府替你拿人!”伯嚭厉声斥道。
“干爹,您现在可是国丈,就算是那父女俩告到了大王面前,大王也会给你薄面的。”伯嚭的干儿子又讨好笑道。
“你个兔崽子,当真以为大王是好糊弄的!”伯嚭又冷哼一声,“赶紧给我滚回去!”
“干爹,我……我这不是为了一己私利,是……是他们说看见了两个形迹可疑之人,大王最近不是一直在捉拿刺客么,我带着官府的人正……正在审问刺客!就……就是他们!”眼角余光间,只见伯嚭的干儿子径直指向了范蠡与藏名。
“哼……”只听伯嚭冷哼一声,“你当真是以为我老糊涂了!”随之又将目光轻轻瞄向了范蠡与藏名。
“你们抬起头来。”伯嚭声音不大,却是有着不容拒绝的压迫之感。
只见范蠡与藏名却是依旧低着头,我紧紧攥着手心,心提到了嗓子眼,若是让伯嚭认出范蠡,一切都完了。
“抬起来!”随着伯嚭掷地有声,范蠡与藏名终究是抬起了头,两相对视间,我看着藏名右手握拳至腰际,似乎是要随时与伯嚭拼命。
只见伯嚭目光逡巡至藏名,眼神微眯,待看到范蠡时,目光陡然聚变,对着身后的干儿子立刻呵斥道:“你……你就是为了捉拿这个糟老头子!我看你是真把我当傻子了!”
“干爹,我…….我真不是。”伯嚭的干儿子一见伯嚭变了脸色,随即在伯嚭身前解释道。
“带上你的人,还有官府的人,赶紧给我现在就滚蛋!”伯嚭疾声打断了他。
“是……干爹。”伯嚭的干儿子变得垂头丧气,灰头土脸,伯嚭正准备和他们一同离开之时,也正在我舒出一口气时,范蠡惊雷闪电之间一把匕首就覆在了伯嚭的脖颈间。
“太宰大人,别来无恙啊。”范蠡淡淡的声音,不含一丝情绪。
“你!”伯嚭瞬间变了脸色。
“范某人知道,大人认出了我。”范蠡又附耳在伯嚭旁,低声道。
“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伯嚭的干儿子瞪大了眼,望着范蠡张牙舞爪道。
“若是还想让你这爹活命,就给我闭嘴!”范蠡冷声看向伯嚭的干儿子,匕首又深了一分刺向伯嚭,已见了红痕。
“你……”伯嚭的干儿子顿时失了声,气势软弱下来。
“你究竟想怎样?”伯嚭亦是声音变得颤抖起来,”我竟没想到,这刺客竟然是你!你竟敢孤身来到姑苏城!”
说罢,伯嚭的目光瞧在了我与郑旦身上,当对上我的眸子时眼神一怔,仰头带着一丝了然道:“真是没想到,一向冷静自持的范大人还真是情深义重啊。”
“想必太宰大人也定是舍不得我范某人死吧。”范蠡听了并不生气,又附耳在他身旁轻声笑道:“大人可还记得太子友是怎么死的,他可是万箭穿心而死,说起来当日越军能这么顺利进入姑苏城,太宰大人也有一份功劳了,若是范某人今日死在了吴国,想必明日便会是太宰大人的……死期。”
我心底一沉,范蠡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与伯嚭暗中有什么交易,太子友的死与太宰伯嚭有关系?
“你,范蠡!你究竟想怎么样!”伯嚭一听,有些气急败坏道。
“备一辆马车,送我们出城,等我们安全回到越国,大人自可安稳继续做这吴国的国丈。”范蠡平静的说着,又带着一丝嘲讽。
“还不快去!”伯嚭听了,立刻对着他那干儿子呵道。
“是……是。”伯嚭干儿子连称几个是,便连滚带爬离开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