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探马到庆州腹地,这可不是小事,王平转头望向张山峰,蹙眉确认道:
“山峰,真有草原探子?没看错吧?”
张山峰点了点头:
“恩公,不会看错的,他们身上那股骚臭味,隔半亩地我都能闻到,更不用说是在林子里遇到了。”
“林子里?”
“你们……”
王平一惊,转头望向两人,张山峰右手下意识抓了抓左臂,神色难看的点了点头,见状,王平也没有再往下追问,这种时候碰上探子,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根本没有其他的可能,张山峰没有受伤,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那些个烧杀掳掠的畜生,杀就杀了吧。
王平眸子中寒光一闪而过,这是他穿越而来,第一次如此接近杀人死亡的事,喉咙里有些发痒,呕吐韩凭空而起,可很快,心中的厌恶感就被他强行压下,
既然积元县里都有探马出现,那就说明宁州城已经岌岌可危了,这里不能再多待了,得早些离开。
王平换着气,宽慰了张山峰两句,便打马去了众百姓的前头,转头便和里正商议起来,如今这速度太慢了,若真出事,就完全是活靶子。
但是对于村人们对于自己的家伙式,可一个也不想放弃,见怎么规劝都没办法,王平只好让人直接让人把重要的东西,尽可能架在驴车上,分成几个队伍互相帮衬往县城赶。
一路上,各种事情频发,赶着的猪羊跑了,主家便连忙舍下东西去追,若是他们不担忧把,其实也怕的不行,若说他们担忧吧,各种杂物拖着队伍的速度,完全快不起来。
一行人上午石磨村出发,到达县城时,已经是中午时分,王平正准备把人交给县衙,再返程往王家庄走的时候,便见县城门口,一大群百姓正拖家带口的拿着大件小件,远远望着众人。
在众人前方,王平也见到了一些熟悉的人,正是王长贵王耀,以及朱县令和马县尉等人。
见王平带人赶来,朱县令立马走了过来,王平跳下马拱了拱手,便被朱县令扶起,拍着王平的手,开口感动道:
“王平啊,此番可多亏了你了,不然这么多人,县衙一时半会可转移不了。”
王平摇摇头,转头看着身旁众多眼巴巴望着的百姓,心中一沉,开口道:
“县尊大人,这么多人...咱们怕是人手不够啊!”
“唉…”
“是有些不够,不过现下咱们已经没得选了,时局变了,咱们必须把百姓们。尽快转移回府城,府城的苏校尉等会就会派人,赶过来,到时候会配合和我们的……”
朱县令神色一暗叹了口气,看着王平和众百姓的眼神,无奈中多着一丝怜惜。
王平听到这话,脑中只感觉轰的一声,便隐隐有了一种很不好的想法,转头看了脸色发白的韩清遥一眼,对着朱县令追问道:
“大人,你刚才说..时局变了?”
“到底发生何事了?”
朱县令看了眼王平摇了摇头,转头望着北边的方向,颇为无奈的哀叹道:
“宁州城...破了…”
“破...破啦?”
话音落下,韩清遥身子一软,便晕了过去,王平被吓了一跳,赶忙揽入怀里抱住,身后几声焦急的呐喊声传来,单老嬷嬷等人很快便围了上来。
“清遥,清遥!”
县城,明月阁的后院,王平将韩清遥放在肩头上,轻轻喂了口汤药,看着双目赤红失魂落魄,从未有过如此神情的韩清遥,心里就跟刀子割一样...
心中不忍,放着药碗,想说些什么安慰一下,可话到嘴边,却一句也说不来,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
“清遥,别怕,师兄在,一直都在!”
韩清遥眼眸微微闪动了一下,脸庞上泪珠一滴接着一滴,耳中无数遍回响着“宁州城破了”这句话,她想呐喊,她想去宁州城,她想去找爹爹,可是她做不到……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就算去了,不但帮不上什么,还会搭上爹爹安排在她身边那些亲卫的命,还会有可能因为抽调护卫的缘故,让这县城里的百姓出事....
亲情与理性盘旋纠结,韩清遥脑中一遍遍回想起,长平王曾教给她的,要用自己的身份,保护大宣子民,护佑大宣安宁。
韩清遥第一次恨自己不够强大,恨爹爹出事自己却无能为力,韩清遥愣愣的望着屋顶,脑里不断回想着过去长平王韩震的点点滴滴。
宁州城破了,爹爹又怎样了……
韩清遥不敢想,也不想去想....
就在这时,单老嬷嬷突然冲了进来,看了眼王平一眼,等王平走出屋子,才激动的朝着韩清遥急忙开口道:
“小姐,小姐,老爷还在,还在!”
“根据最新传来的消息,老爷分兵退回景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