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夜审
“朊病毒？”张天师的笑容僵在脸上，他疯狂的摇头，“我没有吃人，我没有吃人。不，只一次，那一次还是被人骗着吃下去的。不可能的，只那么一小碗，他们说是猴脑汤，我才喝下去的。”身为各种神秘传说奇闻的爱好者，他自然听过朊病毒的大名。
“看来你知道啊。”钟离尘轻笑，对他没有一点同情，“你没得救了，等死吧。”
又一阵脚步声传来，几个身穿衙役服饰的人找了过来，他们中既有鸣沙县的捕快，还有兴州府的捕快。
“大人，终于找到你们了。”为首的虽是赵龙，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有多惜字如金，于是郑捕头开口道：“我们在路上抓到了一对形迹可疑的父子，他们承认绑架了江夫人。还在洞穴里看到了被绑着的古公子和贺公子。”
“贺公子？”鲍奇羽终于忆里差点什么了，他望向钟离尘，“你们把贺公子也放倒了？”
钟离尘不认识贺九郎，“你是说那个穿白衣服的可疑家伙吗？”
“他怎么可疑了？”鲍奇羽心中一惊，以为自己错认了坏人。
可钟离尘给他的理由，强大的让他无法辩驳，“黑漆漆的洞穴里，他穿一身招摇的白衣，那不就是很可疑吗？”
“他 ……”鲍奇羽失笑，“他和胡盈辉不是一伙的，你们把他怎么了？”
郑捕头呵呵憨笑，“看他睡得熟，就没吵醒他，只留了两个兄弟看着他们。”
“好了，先带着所有人出去吧。”
鲍奇羽发了话，衙役们扶起苏眉，抬起江老爷的尸身，押着已经崩溃的张天师，从他们来时的路往外走。
有下属们看着，两位大人也不好当众表演钻狗洞，于是鲍奇羽对着张虎道：“你去通知卫凛和小蝶，带他们先回咱们县衙。”
“小蝶？”小雨蓦然瞪大眼，“是 ……”她不敢问出口，怕自己空欢喜一场。
“是，是咱们的小蝶，她没事。”刑昭昭含着笑道。
忙乱了半天，直到现在三个好朋友才相互打招呼。
“张虎大哥，等等我，我想跟你一起去。”小雨追着跑过去。
钟离尘也道：“我也要去。”
“我也去。”
三个姑娘都要先去看小蝶，两位大人自然也跟着一起。
钟离尘知道要从洞里爬过去，不由哈哈大笑，“顾明扬连狗洞你都愿意钻，可见你是真的很担心我。”
他们排着队依次爬去过。
在心中感慨有辱斯文的顾大人，嘴上也没闲道：“娘子，我可比你以为的还要在乎你。”
鲍大人听得牙酸，“小舅舅，你们能不能稍稍克制一下。”毕竟这里还有他这么个追妻路上走的磕磕绊绊的可怜人。
“你自小看着你爹娘那一套，我以为你已经习惯了呢。”顾明扬爬过缝隙，拍掉膝盖处的尘埃，轻笑道：“看来某些人似乎很不顺利啊。”
“你神叨叨的在说什么？”钟离尘好奇的问。
回答的是鲍大人，“没事。”
几人都爬过缝隙，张虎已经点亮了火把当先前行，小雨和刑昭昭挽着手，顾大人牵住钟离尘的手，鲍大人孤零零走在最后，几人一起往洞外走去。
在漆黑的山洞中行了一段路，远远望见洞口的亮光，小蝶站在光影里挥手冲着他们挥手。
这世上再没有什么比虚惊一场和久别重逢更高兴的事。
回到鸣沙县衙已到傍晚，顾大人稍事休整，连夜审问了胡盈辉等人。顾明扬、醒来的贺九郎和四位姑娘也在边上旁听了整个审问过程。
大堂之上，烛火摇曳，映照着众人或疲惫、或紧张的面庞。
戴着镣铐的胡盈辉、张天师、夏旺父子、还有被卫凛打晕的黑衣人朱安被带上堂来，不同于旁人的神色颓丧，胡盈辉的腰身依旧挺的笔直。
顾大人端坐在案几后，目光如炬，冷冷开口：“胡盈辉、张天师、夏旺、夏元吉、朱安，你们可知罪？”
最没骨气的当属夏旺父子，鲍奇羽话还未落，他们已经扑通跪下来磕头如捣蒜，连声道：“大人，小人知错了，都是张天师逼我们做的，我们也没办法啊。”
“切，孬种。”胡盈辉不屑的瞧着没骨气的夏家父子。
早有文书吏给几人录了口供，鲍奇羽翻看着口供，翻到夏家父子那两页，里面细细说了他们如何在张天师的威逼利诱下参与了绑架苏眉。
“你们是如何在苏眉家里下了迷药？”
夏家夫子眨巴着眼，一脸清澈的愚蠢，“不知道啊，我们按约定的时辰赶到城门口前的小树林里，那里停着一辆马车，赶车的就是这人。”他指了指朱福，“他让我们把马车赶走，说车上有张天师要的东西，我们不敢多问就乖乖的把马车赶了家。”
“朱安，你有何话说？”
朱安年纪不大，却是鸣沙县里有名的混混，只要给银子，他什么都敢干。“胡老爷给了我十两银子，让我把马车赶到城外的小树林。”
鲍奇羽又问，“你可知马车上是谁？”
朱安才实道：“我看了一眼却不认识，早知道是江夫人的话，我哪会稀罕他那三瓜俩枣。”说到最后话语里满满都是错过二万两银子的后悔。
“那今日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罗山洞口？”
“胡老爷说，只要我从废宅押着这两位姑娘，把她们送到山洞，看着别让她们出来，就给我二十两银子，我觉得这银子好赚，就应下了。”
“先将朱安和夏家父子带下去。”鲍奇羽翻着手里的口供，转头望向胡盈辉，“你不肯录口供，说要当着我面的才肯说，那你说吧。”
胡盈辉抬头以一种审视的目光望着鲍奇羽，似想将他看透，过了一会儿，他收起审视的目光，轻声开口：“鲍大人，我要告江秋年吸食幼童血液行巫蛊之术。”他指着一旁的小雨和小蝶，“她们都是受害者。”
鲍奇羽叹息，“江秋年已死，人死案消，你告不了他的。”
胡盈辉撇撇嘴，似是早有预料一般，“那么 ……”他转了转眼珠，话风一转，“我要告户部尚书江秋延贪墨朝廷赈灾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