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蜜语速连环炮般突突外冒:“我知道季宴礼长得还行,但你也不要这样看他吧!”
见男人要迈着长腿走来,余幼笙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要躲他?”
“当然怕尴尬啊,”肖意知道余幼笙工作环境相对单纯,解释给她听,“我刚拒绝人家秘书,现在遇上季宴礼要处理不好,影响跟中科的合作怎么办。”
余幼笙远远朝季宴礼小幅度摇头,示意他先别过来,又问:“你……不想去中科吗。”
“也不是不想,”肖意见季宴礼背对两人坐在远处,松了口气坐直,“是没法答应。”
“我们公司虽说规模挺小、但的确是我们一点一滴打拼起来的,现在全公司的钱全部投在我手里的项目、我一个人跑了,如果影响后续合作,团队十几个人、甚至全公司几十人都没着落,我哪能这样做人。”
“我现在就是不希望有任何意外,”肖意烦躁地抓了把茂密头发,“都怪他给的太多了,不然我也不会纠结。”
“不说我,”肖意重新看向余幼笙,“你刚才要说什么。”
余幼笙静静望着近日明显憔悴的肖意,最终只笑了笑:“没什么,就想说我丈夫来找我,没办法逗留太久。”
再等等吧,现在说她结婚的事,只会让肖意操心更多。
“……我真想敲你脑袋,”肖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大好周六睡觉时光,你知道我要下多大决心、才能从床上爬起来吗?”
“知道你辛苦,”余幼笙爱怜地摸她脑袋,将家里带来装满各种花茶的布袋递过去,“每种花茶的功效都写好了,平时别喝太多咖啡别,偶尔换换口味。”
肖意扒拉开袋子一看,看各种配料的茶包都用密封袋装好,袋面上还贴着备注便条、密密麻麻都是小字。
她假哭地耸耸鼻子:“刚才的话收回,宝贝我爱你。”
余幼笙本意就只是想把花茶交给肖意,见她眼皮都要撑不开,温声劝她回家补觉。
“知道你着急见你老公啦,”离开咖啡馆前,肖意又在收银台前再买一杯外带,歪头打趣余幼笙,“话说,你昨晚不回我消息,在忙什么?”
女人手指勾着余幼笙下巴,挑眉:“广场上秀完恩爱,回家再继续激战到天亮?”
季宴礼就坐在离收银台不远的圆桌,余幼笙一眼能看见男人后背,总觉得他能听见两人对话。
耳尖发烫,她催促肖意动作快些:“你的咖啡弄好了,快去拿。”
“呦呦呦还害羞上了,以前从没见过你这样啊,余幼笙同学?”
“………”
艰难送走眼前大佛,余幼笙才又转身回到咖啡馆。
推门就见季宴礼还坐在刚才位置,姿势不变,面前放着一杯咖啡,长腿自然交叠。
拍画报一般的画面,唯独突兀的,是男人腿面上她的外套。
“过来是有工作吗。”余幼笙在男人对面坐下。
从早晨起来,季宴礼就电话不断,饭后人一直在书房开视频会议,出来应该也是有事要忙。
“天气冷,想给你送衣服。”
季宴礼抬手请服务生上杯热牛奶,将浅灰色风衣给她:“还有两件事,要询问下你的意见。”
说着男人拿出黑色手机,推到余幼笙面前,屏幕上是董秘书昨晚发来的媒体邀约。
因为两人拥抱背影,昨天广场跳舞的视频走红,主办方在查询其他拍摄角度时,意外发现其中主人公竟然是季宴礼,当晚就第一时间联系中科公关团队---
虽然因为各种原因,季宴礼本人今早才看到消息。
“主办方手里有拍到我们正脸的视频,询问是否能发出。”
季宴礼温声娓娓道来:“公关团队分析过网友评论,统计数据后给出的建议,是如果要对社会公开我们结婚的消息,现在或许是最佳场合。”
“最重要还是你的想法,”男人话语微微一顿,“如果你不想出现在大众视野,昨天的视频会立刻删除。”
看完屏幕上董秘书给季宴礼发的长长一条分析,余幼笙思考几秒,垂眸轻声道:“删掉吧。”
昨晚视频刚火起来时,她只当网友会一笑而过,没想过还会有后续。
余幼笙第一次意识到,她和季宴礼的婚姻还要面对公众。
不过想想也是,她所知道各个行业的顶尖人物,过去经历都被详细记录,婚姻情况自然不在话下。
公开与否,季宴礼既然将选择权交给她,前提一定是他并不反对,否则视频不会留存到现在。
深吸口气,余幼笙抬头看向对面男人:“我不想对社会公开我们的关系,可以吗。”
哪怕都是祝福,她也不想个人照片或信息传遍网络,更不想被人评头论足。
余幼笙经历过一次网络裸奔,说什么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时间久远到能追溯到她十四岁那年冬天,一型糖尿病在不知何种情况下被诱发,人接连几天昏昏沉沉。
母亲远嫁,父亲白天在工地、晚上忙着和工友喝酒,余幼笙没人照顾又实在难受,后来只能请假去医院,还没挂号就晕倒在医院大厅。
所幸有好心的医生抱她送去抢救,余幼笙捡回一条命的同时,也在无形中花掉将近五位数的治疗费用,让本就贫寒的家庭雪上加霜。
父亲没读过书,一听她小小年纪就得糖尿病,不听医生解释咬定是骗人,看她身上没伤就要强行带她回家,被救她的好心医生拦住后发怒动手、抓起吊瓶砸伤了另一位精英医生的右手。
事件就此升级为医闹。
围观的群众纷纷拍照,即便再经阻拦,各种视频还是不可阻挡的发布到网络,余幼笙和父亲的脸被千万人翻来覆去的看、每个表情话语都仔细研究。
余幼笙刚出院的那一周,当地电视台和十几家媒体找上来,用最温柔的语气想要采访她,一遍遍告诉她:请大胆揭露你父亲的恶劣行为,我们一定会还你公道。
她诚惶诚恐不敢接受,只知道她说的每句话,都会被添油加醋地发布网络,那时风评舆论向她一面倒,更不遗余力地向她父亲丢去世上最恶毒的诅咒和辱骂。
可不知为何,余幼笙每每看着那些评论,却总觉得恶意同时也反噬在她身上、轻而易举将她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