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而阴冷的声音从男人的唇间溢出,带着一丝戏谑,狭长的眼眸中透出几分阴郁。
“这位是?”
他才离开片刻,叶望舒便与陌生女子搭上了话,真是让人放心不下啊。
男子容貌俊美如天人,声音也悦耳动听,可宁娇娇却从中感受到了一股寒意,甚至隐隐察觉到了几分杀气。
对上他那双深不可测的阴冷目光,她的腿不由得有些发软。
叶望舒并未注意到宁娇娇的异样,反而下意识地挡在叶扶光身前,警惕地看着对方“说话就说话,别想要动手动脚哈。”
“哥,你应该在马车里等我的!”
平日里,叶望舒很少喊“哥”,总是装得儒雅有礼,此刻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叶扶光见宁娇娇已经接收到了他的警告,便收敛了眼中的阴郁,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怕你遇到麻烦,便来找你了。”
宁娇娇被叶望舒的举动弄得有些无语,这人是不是不明白,他这位兄长哪里需要他来保护?
在这莲花镇上,宁娇娇也算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可像叶扶光这样瞬间变脸的,她还是头一次见。
他就像一只披着羊皮的狼,表面温柔,实则深不可测。
她摇了摇头,心中暗自感慨。
自己虽然容貌出众,但也有自知之明,方才见到叶望舒生得俊俏,便忍不住上前逗弄他一番。
镇上的人大多畏惧她父亲是镇长,表面上不敢露出嫌弃之色,可偶尔还是会不经意间流露出几分疏离。
而叶望舒却不同,这少年的眼神清澈纯粹,心思一眼便能看透。
莲花镇的天气变幻莫测,方才还晴空万里,转眼间便乌云密布,大雨倾盆而下。
“兄长,我们先回马车避雨吧。”叶望舒有些无奈地说道。
好在宁娇娇给了他们一把伞,不然真的成落汤鸡了。
他也没想到,这古代的天气竟如此难以预料,方才还阳光明媚,转眼间便大雨滂沱。
叶扶光点了点头,目光依旧温柔,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强势。他轻轻拉过叶望舒的手,语气柔和却坚定:“走吧,别淋湿了。”
宁娇娇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男子就像一只老狐狸,固执地将幼崽圈在身边,断绝他自力更生的能力,只让他依赖自己。
而少年,却像一只天真无邪的小兽,毫无防备地信任着这位兄长。
“小姐,我们还该回去了,不然老爷会担心的”
丫鬟撑着雨伞在旁边一直提醒宁娇娇
雨越下越大,宁娇娇抬头望了望天,叹了口气,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她爹说得对,有些东西怎能光看表面,宁娇娇咂吧一下嘴巴,可惜了,这般好看的美男子,连欣赏都不能欣赏。
叶望舒回到马车发现不见得影一的身影“影一呢?”
这人又跑哪去了
叶扶光慵懒的靠在车厢里,一只手有规律的敲打着窗檐,高深莫测的看了眼面前毫无察觉的人。
神情一变,低垂着眼眸落寞的看向外面。
叶望舒不明白,为什么他这位一向沉稳的大哥突然变得如此忧郁。
他是不是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兄长?你心里有事吗?”叶望舒试探性地问道。
叶扶光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深意“为兄只是担心你。”
叶望舒更加困惑了,担心他?他有什么好担心的?
叶扶光缓缓说道:“男女授受不亲,你刚才与那位姑娘如此亲近,莫非是想娶她?”
叶望舒从茫然转为无奈,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他懂,但问题是,明明是那位姑娘主动拉了他的手!
他忍不住为自己辩解:“兄长,是她拉着我的手,我哪有主动?”
叶扶光挑了挑眉,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压迫:“那你为什么不躲开?”
叶望舒一时语塞。他确实没料到对方会突然拉他的手,更何况,被拉一下又不会少块肉。他低声嘟囔:“人家看上的也不是我。”
“什么?”叶扶光的声音陡然冷了几分。
叶望舒索性豁出去了,仰头闭眼喊道:“她说她有喜欢的人了,不会娶兄长你的!”当然,也不会娶他。
叶扶光的笑容瞬间凝固,手上敲打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他眯了眯眼,手指用力戳在叶望舒的脸颊上,声音低沉而危险:“娶谁?”
叶望舒喉咙一紧,眼神躲闪,底气不足地回道:“娶……娶我?”
“呵,她也配?”叶扶光冷笑一声,声音冰冷刺骨,仿佛寒潭般让人不敢靠近。
叶望舒感觉自己的脸颊已经被戳出了一个红印,但他却无法反抗,只能默默忍受。
就在这时,影一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马车外,恭敬地禀报道:“爷,找到了。”
其实影一早就在附近了,只是听到“娶不娶”的话题时,他明智地选择了远离,免得被卷入这场兄弟间的“风暴”。
叶望舒从未如此期待过影一的出现。他趁机偏过头,躲开叶扶光的手指,赶紧捂住脸颊,勉强笑了笑:“找到什么了?”
叶扶光收回手,从袖中取出一盒药膏,示意叶望舒松开手。他轻轻地将药膏涂抹在那片红印上,眉头微皱,眼中夹杂着几分烦躁。
白皙的脸颊上突兀地出现一块红印,确实有些刺眼。即使是叶扶光自己弄出来的,他也觉得不顺心。
叶望舒察觉到叶扶光情绪的变化,原本想说的话顿时卡在了喉咙里。
亲人、亲情,这四个字对他们两人来说,既沉重又难以表达。
叶望舒苦恼地看向窗外,大雨依旧倾盆而下。
他不自在地躲避着叶扶光的目光,心中不禁疑惑:这个世界,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
叶扶光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目光深沉地落在叶望舒苦恼的脸上。
他捕捉到少年眼中那一丝疏远的情绪,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药膏,随即又松开,装作无事发生。
马车内,气氛再次陷入了沉默,只有雨声敲打着车顶,仿佛在诉说着某种无法言喻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