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地上坐着一个蒙着眼,双手被绑着的女人。
外面传来沉闷的脚步声,有人进来了,她竖起了耳朵。
来人在秦晚面前蹲下,虽一句话未说,但他身上清冽的松香味很有辨识度,她怔住了。
“裴译?”
对方并未回答,而是抓着她的脚踝往前拖。
她还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就感觉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刺进了大腿。
一阵剧痛袭来,有什么热乎的东西流了下来。
“啊,啊……你干什么?”
她连蹬带踹却被人抓得更紧。
大腿上血珠争先恐后地往外冒,红艳艳,血腥得让人着迷。
裴译“嗤”的笑了一声,“晚晚总想跑怎么办,把腿锯掉岂不是一了百了,你知道的,我最怕失去你了。”
“别,别这样,裴译……”
挣扎间绳索开了,秦晚伸手摘掉眼罩,眼前的一幕让她整个人都惊呆了。
那不似她的腿,血肉模糊血流如注,她的下半身像被浸在了一片红色的海洋之中。
她惊恐地看向裴译,男人一手握着刀,痴痴地笑着,一张英俊的脸庞逐渐扭曲。
“还想离开我吗?只有你死了才跑不了,啊哈哈……哈哈……”
下半身似乎失去了知觉,血突突地往上冒,漫过了她的腰,她的腹,她的胸,都快要到脖子了……
秦晚觉得自己快要流血而亡了。
她要死了吗?这么快就要死了吗?
她还这么年轻?
裴译疯狂地挥舞着刀,对着她的双腿乱砍,身体仿佛被千万只蚂蚁啃噬,痛得不能呼吸,痛得近乎麻木……
“啊!”
秦晚惊叫着醒来。
面前是一张放大的脸,她几乎下意识大叫了一声,猛地往后弹了出去。
“怎么了?”
裴译声音温柔地不像话,和梦里的人仿佛不是同一个。
挂着泪痕的脸实在凄惨,女人还在颤抖,抽泣声也没完全止住。
裴译伸手帮她理了理被汗浸湿的碎发,“做噩梦了?”
秦晚一脸惊恐神色,紧咬着唇不作声。
“梦到什么了?把你吓成这样。”
“梦到……我不记得了。”她不敢说实话,怕裴译听到后生气。
“梦是假的,乖,摸摸头。”
秦晚一连打了好几个寒战,摸了摸身旁,没有温度,“我妈呢?”
“伯母早就起来了。”
昨晚她破天荒没有回主卧睡,裴译竟也默认她不回去了,本是一时意气,没想到他并不生气。
“饿不饿?”裴译说,“下去吃饭。”
女人说话还带有浓重的鼻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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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晚安静地低头吃早餐,刘嫂捧过来一碗乌漆嘛黑的“生子汤”,欣慰地看着她。
她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皱眉问:“我妈去哪呢?一早上没看到。”
秦晓艳有清早出门散步的习惯,可秦晚今天起晚了,早饭快吃完了都没见到她。
“这……”刘嫂欲言又止,目光看向裴译。
秦晚顿时感觉有哪里不对,拿出手机给秦晓艳打电话。
裴译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不咸不淡道。
“不用打了,伯母她搬走了,我安排其他地方给她住。”
秦晚愣住了,刘嫂摇摇头,似是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为,为什……”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嗫嚅道:“是不是因为我昨晚睡在她屋里,你就把她支走了,你怎么……”
明明那么胆小甚微,却还要指责他,忤逆他,绞尽脑汁想要离他远一点。
裴译莫名感到一阵烦躁,语气也不似先前温柔。
“为什么?我从前有没有告诉过你……夫妻不能分房睡,感情不和都是从分房开始的。”
他大概不知道他们现在的感情也不算好吧。
秦晚心里虽害怕,仍反驳道:“你一句话不说就让我妈走了,你让她怎么想,让我怎么想?”
“我给了她一套房子住,又配了佣人,司机,我看她没什么不乐意的,倒是你……你一天两天跟你妈睡,这么下去我怎么办,我娶你回来,不是让你跟你妈一起过的。”
“……”
秦晚怔住了,握着拳的指尖都是颤抖的。
饭后,秦晚给秦晓艳打电话,果真如裴译所说。
他单独拿出一套房给秦晓艳住,甚至承诺要把房子过户给她,只是秦晓艳现在还和蒋斌保持着婚姻关系,她不想蒋斌白得一套房子,于是裴译答应等她和蒋斌解除婚姻关系,立马把这套房子过户到她名下。
秦晓艳大喜过望,市区的这套房产价值千万,她才来京城投奔女儿,就白捡了一个大便宜,她对这个女婿简直是爱惨了。
也不觉得裴译对女儿不好了,反而劝说秦晚不要惹他不高兴,要温柔,要顺从,对昨晚秦晚丢下裴译,和她睡一屋的行为大感不妥,总之金钱收买人心。
裴译一套房产就把丈母娘给拿下了。
秦晚电话打到一半就挂掉了,她似乎怎么都逃不开这个男人的牢笼了,她和她身边的人,都被裴译以各种理由牵制着,她终是认命了。
裴译吃完饭就去公司了,秦晚回房睡回笼觉,这一觉便睡到了下午,起来吃了个晚饭,又回房接着睡,这觉像怎么都睡不够似的。
迷迷糊糊间听到电话响,她摸摸索索找了一阵手机,最后在地上找到了,“喂?”
谭晶晶声音又气又急,背后是嘈杂的音乐声和人的说话声。
“小晚,金城俱乐部,快来接我。”
秦晚还在愣神的功夫,电话就挂断了。
她纳闷回拨了过去,那边是忙音。
秦晚打开微信,才发现谭晶晶给她发了个定位,晶晶是个理性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做这种事,想必是遇到了麻烦。
秦晚立马翻身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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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城俱乐部一楼是个大型的酒吧,里面音乐声很大,秦晚不喜欢这种场所,觉得吵。
小尾巴肖芸还在找停车位,没有跟过来。
秦晚在里面找了一圈,没有见到谭晶晶,正打算去楼上包厢找。
“哟,小姐长得不错嘛。”
一个卷着酒气的男人来到秦晚面前,似乎对她很感兴趣,眼神不算友善地上下打量着她。
秦晚穿着一身奶白色针织长裙,那细腰盈盈一握,清纯得勾人。
她脸色一沉,不知该如何打发这个烦人精。
男人一身名牌,看那派头就是一公子哥,他嚣张地说。
“什么价?本少爷今晚上包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