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近山闻言顿时脸上一黑。
这可是殿下交给自己的第一份差使,简简单单去叫个城门而已,自己还没办成?
城上这厮分明是断我官路!
不让我好过是吧?好......那么好!
曲近山当即小嘴一张,出口就是鸟语花香:
“你个狗入出来的奸贼,瞎了你的狗眼,我日你十八辈......”
这小子武官出身,骂人的话自是难以入耳,躲在城头上的县令听得面红耳赤,但仍是不开门。
李彻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上去给了他一脚:“去去去,别给老子丢人。”
曲近山撇了撇嘴,意犹未尽地回了队伍。
其实李彻自己也知道,大晚上的叫门实在是有些难为人了。
但这群世家向来奸猾,之前是没想到自己会掀桌子,直接打上门来。
如今动静闹得这么大,万一让他们察觉到,必然会藏匿起来,怕是不好找到了。
“城上的听着!本王李彻,奉旨捉拿勾结反贼的贼人,速速开门来!”
城楼上沉默片刻,一个颤抖的声音传了下来:“来......来者......可是......奉,奉王殿下?”
“正是本王!尔等还不速速开城迎接!”李彻神情一肃,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这......”城楼上的声音更加结巴了,“王......王爷恕罪,现在已是宵禁时分,城......城门已......已经关闭,按照朝廷律例,不......不能开城门!”
听闻此言,李彻的脸色阴沉下来。
他也明白,这蓟县县令是被自己身后的虎狼之师吓破了胆。
但仍然死守着职责,倒也算得上是一个合格的官。
李彻开口驳斥道:
“本王奉旨捉拿叛贼,事关重大,耽误不得!你一个小小的县令,竟敢阻拦王驾,莫非是想窝藏叛贼不成?!”
城楼上的声音带着哭腔:“王......王爷冤枉啊!下......下官绝......绝无此意,只是,只是这城门真的不能开!”
李彻耐着性子说道:“本王知道你也是按规矩办事,但如今情况特殊,你若执意不开城门,延误了捉拿叛贼的时机,你担待得起吗?”
“这......这......”县令的声音更加慌乱,显然是被李彻的话吓得不知所措。
李彻知道再劝下去也是徒劳,他深吸一口气,果断下令:“破城!”
一声令下,早已等候多时的奉军亲卫们立刻行动起来。
从马背上拿出七八个炸药包,在城门口堆成一摞。
李彻见状,嘴角抽搐了一下,骂道:“少放点,你们这是要把城墙都炸塌吗?”
炸药包有多大威力李彻自己清楚,征高丽时除了像柳京、丹东那样的坚城,其他小城的城门三四个就能炸开。
七八个炸药包放在一起,连城墙都能炸塌了!
这县令和城卫军也算是尽忠职守,李彻并不想伤他们的性命。
亲卫又拿走了三四个炸药包,点燃引线后疯狂向后跑去。
李彻于心不忍,开口提醒道:“城门后面的立刻躲开!莫要枉死于此,去了阎君那里怪本王没有出言提醒!”
其实不必李彻多说,没人敢真的去堵着城门。
都是老兵油子,守城不过是混口饭吃,谁也不想把命搭上。
‘咚’的一声巨响后,城门上的木板瞬间被炸得碎裂开来,门栓也断成两截不知飞到何处。
城楼上的士兵只觉身下一阵剧烈晃动,个个惊慌失措,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动弹。
城门终于支撑不住,轰然倒塌。
两千骑兵如潮水般涌入城中,迅速控制了城门和城楼。
蓟县县令和守将被士卒押到李彻面前,他吓得面如土色,浑身颤抖,连话都说不清楚。
但仍是强撑着拱手道:“下......下官参见奉王殿下。”
李彻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责骂他:“为何不开门?”
“下官职责所在......夜晚看不清旗帜衣甲,不知您的真实身份,这城门如何能开?”
李彻眯着眼睛:“你不怕死吗?”
提到死字,县令的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但仍是回道:“下官怕死,但......但更怕辜负圣恩!”
李彻眼神越来越危险,县令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眼看着要撑不住瘫软在地上。
却见面前的奉王突然大笑出声:“哈哈哈!行,胆子小了点,但却是个有骨气的!”
李彻一直认为,胆子大小和有没有骨气没有必然关系。
这县令怕得要死,却能一直坚守职责,倒是让李彻刮目相看。
“有这一身正气,不去关外奉国扬名立万,为何躲在此处当一个小小县令?”
“啊?”县令一脸懵逼。
李彻突然话锋一转,笑着指向那县令:“赢布,去给他绑了,好生照看着,本王日后自有重用!”
赢布到底不是秋白,没有秋白的那份眼力见,也没有秋白丰富的工作经验。
他先是愣了半晌,这才搞明白李彻的话意。
其实也怪不得他赢布,谁家正经王爷手下的人才不是请来的,而是绑来的?
赢布叫了两个亲卫,将那县令五花大绑起来,堵上嘴带走了。
看到县令被奉王殿下抓走,未来命运生死不知,蓟县守将吓得魂不守舍。
当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喊道:
“奉王殿下高义,亲自捉拿反贼,末将拜服。还请殿下说个章程,末将这就替你办了。”
李彻见状咧嘴一笑。
这蓟县也挺有意思,一文一武两个主官,文的胆小但有原则,武的知进退但没职守。
不过这等贪生怕死之人,倒是也有他的用处。
“本王问你,王家、范家、杨家、卢家可在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