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梅洛感觉有些紧张,每次抓牌前,手都要在大腿上擦两下。
紧接着,微抖着手伸向牌堆,好不容易抓好牌,经常不是掉落一张,就是会把后面的牌弄倒。
这样的表演,对于一个顶级老千来说,演得很逼真,完全不像装出来的。
就这样,三人完全相信梅洛是个水货,是个可以宰杀的大肥猪。
拿完牌后,军哥嘴角挂着一抹算计的笑,他并不急着出牌,而是看着三人说道:
“都这么晚了,要不要把注提大一点?好好玩几把还可以睡一觉。”
50一番已经是很大了,一个普通职员一个月也就五六十块钱。
如果不小心,点个大炮,这一年的工资就没了。
唐爷微微点头,神色平静,没说话,算是表示同意。
“提到多大?”
花如玉一边整理自己的牌,一边抬眸问道,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
“200吧,规则还是一样,自摸翻倍,点炮全包。”
唐爷摸着下巴,思索了片刻说道。
“既然注都提高了,那不如番数也提高一些,碰碰胡8番,清一色,清一字16番,13幺32……”
这俩孙子是准备大开杀戒了。
军哥立马点头,脸上堆满讨好的笑:
“我都行。”
花如玉扬了扬眉,余光瞟了一眼梅洛:
“我没意见,就看姓梅的敢不敢玩。”
她当然没意见,当看到梅洛那一百多万时,眼神瞬间亮了,心里早就不淡定了。
发现梅洛是个有钱的生手,自己还欠着巨额外债,就算你是青青的朋友又怎么样。
谁不爱钱啊,所以心里也想捞一把。
梅洛装着有些为难,眉头紧皱:
“玩这么大,我这些现金不够吧。这大晚上的到时去哪取钱啊?”
刚才,他进来时发现另外一桌的四人每人都拿着一个包,包里最多也就几千上万块钱。
但他们是打50的,番数也是正常的番数,所以这些钱够了。
他也观察了唐爷和军哥带的钱。唐爷就一万块钱现金,军哥倒有不少,一个大皮箱放在旁边,如果装满的话有十万块钱。
花如玉手上就抓着大概有两千块钱这样。
不过,倒不担心她,这么大个舞厅,还有这赌场,现金肯定有准备。
他是担心这唐爷,打这么大,一万块钱点个清一色的炮就没了,到时赖账怎么办?
就听唐爷鼻子轻哼一声,讥讽道:
“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东西,还要去取钱,只要你的存折里有钱,一个电话,多少钱都有人给你先垫付。”
什么垫付。这是让自己借高利贷,然后天亮了再去取钱。
“对,这个你放心,唐爷在羊城什么人不认识啊?只要你有货,还怕取不到钱。”
军哥满脸谄媚,跟着奉承一句。
“放心吧,这点事都解决不了,我们还打什么通宵啊。”
花如玉双手抱胸,满脸不耐烦道。
梅洛发现她也是个戏精。
自从一上楼,她对自己的态度装得惟妙惟肖。
让这两个色坯真觉得她很恼怒梅洛。
见三人都这么说了,梅洛也只能点头应允:
“好吧,只希望不要输到让人垫付。”
牌局就这样开始了。
第一把是军哥胡的平胡,没自摸也没人点炮。
每家200元。第二把,花如玉胡的,自摸两倍。
就这样玩了十几把,梅洛输了一千多,胡了二把。
在这其中,他没做任何动作,也没出千。
无论是出牌,还是胡牌,依旧表演着生手的模样。
他一边打一边暗自观察这三人的动作,看有没有人可能是老千。
首先是唐爷,可以确定,他不是老千,只是一个经常玩麻将的老手。
所以出牌抓牌胡牌,都很连贯,很多牌他只要一摸不用看,直接打出去。
花如玉也一样,就是一个老赌徒。
无论是出牌抓牌,动作都很麻利,还会算些牌。
主要是她一上桌,就有那种对于赌博的专注和投入,浑身没有了刚刚的妩媚,而是散发着一股赌徒的贪婪。
又打了几把,梅洛看了下桌面上的钱。他和花如玉输的差不多一样,都是三千左右。
唐爷不输不赢。全场只有军哥一个人赢最多。他胡了一把8番的碰碰胡。
按理说这样的输赢是正常的,而且还没玩到最后,谁输谁赢都不一定。
但打着打着,他发现有人出千了。而且这出千的方式,让他觉得又好笑又好气。
真他娘的把自己当生手,当水货了。
这军哥从第一把开始,在桌上的小动作就特别多。
打牌的过程中,不是去推下牌墙,就是去出牌时把手一起放到牌池里,平时,两手不停在整理着自己的牌序。
整把下来,就没停过,看着比梅洛还要手忙脚乱。
而他出千的方式也很简单。就是不停的偷牌换牌。
在推牌墙的时候,左手偷走左边这一端的牌,右手同时把不要的牌放进右端,然后往前一推。
动作又快又流畅,一气呵成,没注意还真看不出他这招偷梁换柱的动作。
还有就是出牌时,手伸进牌池,在牌落的瞬间,小指一动,把一张自己想要的牌藏在掌心。
然后收回手在噼里啪啦整理牌序,下次出牌时,一张用两指拿着,一张藏在手心同放回牌池里。
就这样来回换牌,所以每一把没打两轮,他就听胡了。
同时,梅洛发现他自己换牌不算,还和唐爷一起打配合。
他们的配合也很简单,就是唐爷需要什么牌,军哥就打什么牌,或者利用推牌墙的时候把牌放进去,让他自摸。
两人的暗语也是用最初级最简单的九头令。
就是唐爷这边的牌永远是摆成两排,前面一排是九张,后面是四张。
要什么牌就移动九张中对应的牌。在移动中区分筒,条,万。
比如要二筒,就随意把第二张移开一下。
要二条就把第二张拿起来放到第一张的旁边。
要二万就把第二张拿起来,转个个,然后放在第一张的旁边,如此类推。
而军哥正好坐在唐爷的对面,只需余光一扫,根本不用特意去看,就知道他需要的是哪张牌。
难怪刚才花如玉说不换位置,两个色坯都没有意见。
原来是正合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