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季的暑气还未散尽,付遇和顾礼安终于抽出了共同的空闲时间搬家。
新买的公寓就在付遇工作室和顾礼安公司中间的位置,开车只要二十几分钟。
付遇站在公寓中央,望着满屋子的物品发愁。
原本以为两个年轻人的东西不会太多,结果光是她的设计稿和面料样本就堆满了半个客厅,更别提顾礼安那些游戏设备和专业书籍。
“不是说没什么东西吗?”顾礼安蹲在地上,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画册和设计稿。
付遇踮脚去够书架顶层的收纳盒,闻言回头:“这些可都是我的宝贝,一本都不能丢。”她今天扎着松松的丸子头,碎发黏在沁出汗珠的颈间,宽大的t恤下摆随着动作晃荡。
顾礼安起身帮她取下盒子,顺势在她后颈偷了个吻:“是是是,顾太太的珍藏。”
盒子打开,里面全是泛黄的速写本。付遇盘腿坐在地毯上翻阅,突然抽出一本递给他:“你看这个。”
那是大二时的写生簿,上面少年顾礼安趴在图书馆桌上小憩的侧脸,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鼻梁投下斑驳光影。
顾礼安看过她的速写本,记得当时临近期末,他由于前期的游戏项目一直忙,后面只能一个人跑图书馆恶补落下的课程。那天实在是太困了,不小心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就看见付遇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对面,正偷偷画他,被他抓了个正着。
“我画的时候,觉得你就像晒太阳的猫。”付遇笑着合上速写本。
“哪有,”顾礼安捏了捏她的小脸,“明明就是你不陪我去,我太想你了,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行行行,我的错。”付遇也是配合的哄他。
顾礼安不动声色的将视线落在她旁边泛黄的绘画本上,那本是上次顾礼安无意间看到的,里面记录着她高中住院期间发生的事情。
付遇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和他提起过那段时间,他也不想让她察觉提起曾经的不高兴,便立马收回了视线。
付遇还是注意到他的视线,目光紧随其后的停留在那本泛旧的画册上,指尖微微一顿,伸手将画册拿起。
“要看吗?”她主动提起。
他顿了顿,“如果你愿意的话。”
她将画册递给他,顾礼安不敢翻开,付遇笑了笑主动把画册打开,看着面前的一张张速写,付遇抚过纸语气释怀,“那时候我整夜做噩梦睡不着,再加上当时自己只能在病床上躺着,所以就只能画画打发时间。”
“那段时间因为不能站起来我真的很崩溃,”付遇坦言道,“我记得当时家里人带我出去,大家都用怜悯同情的眼神看我,后面我就很排斥出门,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谁也不搭理……”
“转学到云城前,我还做了几个月的心理治疗。”付遇翻到后面,视线停留在少年的背影上,笑了笑,“其实……那段时间我经常梦见你,我记得在梦里你可高冷了,我怎么叫你都不回头搭理我。”
付遇看他比你自己还要难过,笑着揽着他的胳膊靠在她肩头,释然道:“都过去了,现在我过得很好,虽然不能跳舞,但是我相信将来的某一天我也会像在跳舞上,在设计领域闪闪发光。”
窗外蝉鸣阵阵,夏风掀起纱帘。
她自顾自的说着,他静静的听着。
“……”
“饿不饿?我叫外卖。”付遇将画册收回盒子。
“突然想吃你煮的面。”顾礼安揉了揉他的发顶。
“现在?”付遇看着满屋的狼藉,“厨房还没有收拾好。”
“就现在。”顾礼安拽着她的衣角晃了晃,“搬新家的第一顿饭,想吃老婆做的。”
撒娇的顾礼安无论何时何地都很难让她拒绝,付遇起身翻找厨具。顾礼安跟在她身后,像只黏人的小猫,“我帮老婆打下手。”
厨房里,付遇翻出厨具,顾礼安已经利落的系上围裙在洗菜,付遇也不甘示弱的切葱花,刀工笨拙得可爱。顾礼安看着案板上大小不一的葱段,忍不住笑出声,“顾太太这刀工……”
付遇用手肘轻撞他的胸口打断他的话,“嫌弃待会别吃。”
“哪敢嫌弃啊,”他接过菜刀,“我就是心疼老婆的手。”
两人调换工作,看着他利落的刀工,付遇不得不佩服加夸夸,“顾先生,你怎么干啥都这么厉害。”
顾礼安嘴角上扬,“毕竟要养家糊口,总不能让我家顾太太饿肚子。”
四舍五入这顿饭算付遇做的,毕竟起锅烧油,关火装碗都是她完成的,有始有终。
面煮好的时候,夕阳正好透过落地窗洒进来。两人干脆把碗端到阳台上,就着晚风吃了这顿简单的晚餐。
两人收拾完后,付遇累的瘫软在沙发上,九月跳上沙发“喵喵”蹭着她的脸。
付遇揉了揉九月毛茸茸的脑袋,“九月真棒。”
顾礼安给她捏着肩膀,手劲加重一分,“我就不棒了?”
付遇缩了缩脖子从沙发上翘起也给他捏肩,“那我也给你捏捏,顾先生也辛苦了。”
顾礼安也不客气,享受着她的按摩服务。
“老婆,”顾礼安翻看着手机,“时亦那小子最近要回来了。”
“知道啊,怎么了?”
顾礼安看着江时亦发过来的消息,“他说过过几天她要和程澄把结婚证扯了,年底把婚礼办了。”
“知道啊,”付遇老实交代,“端午节时亦特意请假从美国回来,就是和家里人商量婚事的事情,我都开始给程澄设计婚纱了。”
顾礼安突然转身,将她拉进怀里,下巴抵在他头顶,“老子自己都还没有办婚礼,凭什么那小子先。”
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毕业到现在两人忙的不可开交,所以付遇一直没有提这事,付遇安抚又带着期待道:“你想办什么样的婚礼?”
“都听老婆的。”顾礼安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海边、教堂、古堡、只要你喜欢。”
付遇靠在她怀里,“其实我觉得简单点就好,请亲朋好友聚一聚就行。”
“那怎么行,你值得最好的,再说了老子这一辈子就结这一次婚,不能简单。”顾礼安才不干,坏笑道:“先让江时亦那小子先办也没事,我保证比他排场大。”
付遇戳了戳他的脸颊,提醒,“顾先生,你这是攀比心作祟。”
“这叫仪式感,”顾礼安一本正经纠正,“而且……”他凑到耳边,“我想看你穿婚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