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咱们出去吧!”
落雨推了一下安无恙的身子,神色间多有些古怪。
她虽然对安无恙没什么好感,但也算不上讨厌。
如今,眼睁睁看着,安无恙的身份被人冒领了去,落雨反倒对她多了一丝怜悯。
安无恙回过神,正打算跟着落雨从密室出去。
便听见外头淑贤妃已经开口。
“你们几个,都看见什么了?”
淑贤妃的声音,带着一丝上位者特有的威严,如是语气,却是半点神志不清的意思都无。
待她话音落下,安无恙三人恰好重新回到房内。
淑贤妃目光灼灼,盯在安无恙的脸上。
安无恙许久未被自己的母妃这般盯着看,心下便又生气一阵希望。
兴许母妃看着自己,忽而记起来了呢?
虽然分别的时候,安无恙年龄尚幼,但这么些年,她的外貌变化不大,母妃看着自己,总能想起什么来的。
然而,淑贤妃只是盯着她瞧了一会儿,神态便恢复了先前的傲然。
“你长这样子,真是叫人生厌!”
淑贤妃的话,霎时间让安无恙如坠冰窟。
她微微蠕动嘴唇,想唤一声“母妃”,可不知为何,竟然说不出口。
“娘亲!”
落雨上前,拉过淑贤妃的手臂。
“娘亲,她是雨儿的朋友,不是府里的奴才!”
落雨提醒一句,淑贤妃又冷了半晌。
之后怔怔道:“我累了!”
言下之意,便是送客。
虽然态度还有些生硬,但明显能感觉到,淑贤妃对落雨的态度,比之对安无恙要好上许多。
安无恙自是不愿意走,无奈晏居之只能抱着她,将她带出了屋子。
下一瞬,房门嘭的一声,骤然紧闭。
落雨还留在屋内没有出来。
安无恙站在门口,就只听见里头传来淑贤妃的声音。
“好端端的,你与那人交往作甚?”
“母妃一看,她便不是个好相与的,只怕是哪个对你父皇动了心思的狐媚子……”
淑贤妃的虽说一世辨不清自己的身份,讲话颠三倒四的离谱。
可是,安无恙亦能感受到她对自己的排斥。
为什么会这样?
小时候明明母妃对自己万分温柔,缘何而今,却唯独不记得自己了?
还有,洛轻帆!
难不成她真的能取代自己在母妃心目中的位置吗?
安无恙心下打击太大,一时间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任由晏居之带着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又回了县主府。
竹影为安无恙斟茶,亦是瞧出她的心神不宁,恍若三魂七魄都丢了一般。
“晏大人,我家公主这是怎么了?”
纵然先前的安无恙提醒过竹影,要对晏居之敬畏。
可眼下看着自家公主神色不对劲,竹影自是压不住火气的。
“今日……”
晏居之不知从何说起,开口便又犹豫起来。
“是晏某的不是!”
乍一听闻,竹影一个按捺不住,剑已经出鞘。
寒光晃过安无恙的眼睛,偏巧让安无恙恢复了理智。
“竹影不可!”
眼见着竹影手中的剑就要刺中晏居之的心口,安无恙厉声呵斥一句。
竹影这才堪堪停住手中的剑。
安无恙转过头意欲关心晏居之,但见晏居之闷哼一声,心口处竟然渗出血来。
“公主,奴婢并未伤到晏大人!”
竹影跪地纳闷,自己的剑,并未没入晏居之的血肉,好端端的他怎么又流血了?
“去找奉娘来!”
晏居之身上的伤自然并非竹影所谓,只怕是方才在洛府偏院拉扯间,致使他的伤口撕裂。
左右此事都是因为自己,安无恙心下多了一丝愧疚。
吩咐竹影请大夫之后,便有命她端热水来。
而后,安无恙撕扯晏居之外衫……
“公主!”
晏居之闪躲一下。
“晏大人放心,本宫并无僭越之心。”
“只是晏大人伤到了,此事因本宫而起,本宫不能坐视不理。”
安无恙冷然道了一句,便继续撕扯他的衣裳。
心下难免嘀咕,想不到晏居之竟还打算为八王妃守身如玉,这受了伤的身子,自己看一眼都不成了。
果然,晏居之又挡了一下。
“既然晏大人不愿,是无恙唐突了!”
安无恙本就情绪不好,如今接连被晏居之拒绝,她自然不会再执意惹他厌烦。
却不想晏居之却道:“这衣衫倒也不必撕坏,如此便能解开!”
晏居之低头,自己解开了衣领,露出里衣来。
原本安无恙心下坦坦荡荡,可他这么一遭,竟引得安无恙忍不住红了脸。
“晏大人,还是真是……思虑周全!”
安无恙讽刺一句,便去洗了手帕,打算为晏居之擦拭血迹。
只是想不到,她拿着手帕才到近前,便看见晏居之原本洁白里衣之上,竟然洇红了一大片。
“本来那火铳的伤就没好,晏大人又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新伤叠着旧伤的,怎么可能会好?”
安无恙心下升起一阵异样,不知是疼惜更多,还是愤懑更多。
晏居之不语,任由她将自己的里衣,一点点解开。
而后,感受温热的手帕,再他胸膛之上缓缓滑过,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之感,充斥在晏居之的内心。
一时间,原本尖锐的疼痛,便仿佛不存在一般。
安无恙抬眸,便看见他微微眯着双眼,似在享受,心下便又怨怪他这人,当真与正常的人不同!
原是想着手上力度稍稍加重,可待看见那狰狞的伤口之后,安无恙的动作却越发的轻柔了。
此人,虽与自己并无情爱,可到底为了自己出生入死过。
若论忠心,他对皇弟忠心耿耿,如此,他们便是最好的同盟。
便是在安无恙为晏居之擦拭伤口的功夫,房门自外头被敲响。
紧接着奉娘便提着药箱进来。
“公主,奴婢倒是打扰您和晏大人恩爱了!”
奉娘一开口,便叫安无恙无地自容。
倒是晏居之缓缓睁开眼睛,面上竟还带着几分得意。
“公主,那伤口再擦,只怕是要再裂开一回了!”
安无恙这才又朝着晏居之的胸膛看过去,只见自己手中的帕子,竟然不知什么时候,按在了晏居之的伤口之上,血早已经染红了帕子。
安无恙面色一红,心道自己办了坏事,紧忙收回了手。
晏居之又是一声闷哼,再抬眸,又对安无恙道:“晏某,谢公主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