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晏居之的话,安无恙只觉得自己脸上骤然一红。
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晏居之也这般油嘴滑舌了。
安无恙一时晃了一下心神,很快便又恢复过来。
想来晏居之也不过是一时兴起,毕竟他与八王妃那般情真意切,自然不会轻易就变了心去。
安无恙倏而有了些许怅然若失。
她深吸一口气,便退出了房间,将晏居之的伤势,交由奉娘打理。
原本晏居之悄悄盯着安无恙,心下还有些许畅快。
待安无恙走了之后,他的那张脸,霎时间便冷了下来。
“晏大人!”
奉娘手持细软的手帕,可手上的力道,却比安无恙重上百倍。
晏居之吃痛,眉头微皱,却是连哼都不曾哼一下。
奉娘语气冷漠,呵斥道:“想不到晏大人竟然是铁打的身子,伤口撕裂成了的这般模样,竟是仅仅皱了一下眉头。”
“往后晏大人可以继续,到时候将整个胸膛都撕裂了,才是真英雄呢!”
晏居之品出奉娘话里讽刺,冷眸微动,可终究转过了脸,并未多言一句。
毕竟奉娘是安无恙的人,晏居之自是觉得,自己得罪这些人并无好处!
不过,倘若是宫里的那些太医,哪个胆敢这么对他,只怕是头上的官帽,已经不保了!
奉娘待清理了晏居之的伤口之后,又给他洒了些药。
见晏居之仍然愣愣出神,又是一声冷哼。
“光会受伤有什么用?”
“公主见了会怜悯一二,但到底与你仍守着君臣礼节。”
“若是晏大人真心想要解开与公主之间的隔阂,便将自己这毒到底是怎么解的,说清楚!”
奉娘扫了一眼晏居之手腕处青紫色的红线。
“想不到那女人竟然如此狠心,明面上似解了你的毒,却是用了以毒攻毒的法子,只怕到时候晏大人又要受制于人,每个月都要求那女人一次了!”
晏居之听闻奉娘所言,眉头微动。
不得不说,奉娘的医术骨果然了得,便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便已经瞧出了自己先前的毒,究竟是怎么回事。
“奉医女!”
晏居之抱拳,面上多了几分郑重。
奉娘却已经开始收拾自己的药箱。
“晏大人若是想请我解毒,待到下个月,晏大人求了解药,留些残渣给我研究就是了!”
奉娘似早已经料到晏居之接下来要说的话的,径直开口。
晏居之略作迟疑,便又道了一声谢。
眼见着奉娘欲走,晏居之便又急急叫住了她。
“奉医女,晏某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奉娘便又收回将要迈开的脚步。
“晏大人,请讲!”
晏居之喘息一下,接着便道:“晏某此次中毒,不知未来如何!”
“还望奉医女为我保守秘密,不要将此事告知公主!”
“晏某并不想公主为我担心!”
说出这番话来,他自己犹觉得心虚。
公主同他,不过是结盟,纵使担心,又会有多少?
他倒是希望公主不在意他的毒,如此也他亦能少些许担忧。
只是……
若是他每月都得去寻八王妃,此事若是被公主知道,也不知道她又会如何想他!
晏居之从未发觉自己竟然开始在意,安无恙对他的看法。
奉娘冷笑一声。
“我应允了晏大人的请求,只是晏大人往后,莫要后悔便好!”
说完,奉娘便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安无恙原是在门口等着,见奉娘出来,便迎上去询问如何了。
奉娘眸光轻闪,道了一句:“无妨,外伤已经处理好了!”
安无恙这才稍稍放心,却是忘了要问,除了外伤,可还有其他的伤势。
送走了奉娘,安无恙原是打算再看望晏居之的,忽而门外有人来传旨。
眼瞅着天将要黑了,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人传旨?
安无恙前去接旨,原以为是皇弟召她入宫,不想竟然是洛太后的旨意。
安无恙心念一动,猜出此事,只怕与洛轻帆有关。
只不过,她既然敢将洛轻帆拿下,便不怕洛家的质问。
传旨之声,自然惊动了晏居之。
他从榻上起身,却又被安无恙派来的下人拦下。
“晏大人,我们县主吩咐了,今日入宫的事情,晏大人无需插手!”
晏居之眸色深了少许,便又躺回了榻上,瞧着倒是听安无恙的话。
安无恙则吩咐竹影,为她换了一身宫装,便随前来送旨的太监入宫。
一路上,那太监始终冷着脸,眼神时不时迸发阴冷之意。
安无恙全当未看见,始终神态怡然自得。
如此一来,更是将那几个宫里头的奴才们气得不行,只想着待会儿她得了太后的惩罚,到时要好好地折磨她一番。
这些下人是什么心思,安无恙又如何猜不出来?
左右都是些仗势欺人的货色,安无恙自知,这些有主子的狗,纵然她对他们和善,也是无用的!
到了太后的慈宁宫,夜已经黑了。
太监让安无恙在慈宁宫门口候着,只说是通报一声。
安无恙便立在宫门口,等着传唤。
她心下自是盘算着,太后只怕是打算,在进门这一步,便要与她为难了。
果不其然,带她进宫的那些个太监,一进慈宁宫便再未出来。
倒是没一会儿,从里头出来了一个嬷嬷。
她手持短鞭,见了安无恙直摇头,披头盖脸便是一声喝骂。
“好没规矩!”
“安宁县主难不成不知道,求见太后,需得跪着等候吗?”
说完,她手中短鞭在虚空之中扬了一下,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还是说安宁县主希望,奴婢教您如何跪下?”
安无恙听得她这般不敬,眉心一扬,冷哼道:“放肆!”
“什么时候,你一个后宫的嬷嬷,竟敢教朝廷命官做事了?”
安无恙嘴角微扬,面上闪过一丝狠辣。
“我乃是皇上亲奉的县主,虽说并非皇亲国戚,但也是有正经的官职在身。”
“我今日前来拜见太后,是以官身而非女眷之身。”
“你这奴才,又是哪里来的胆子,竟敢在我的面前甩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