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为他脱去外袍,今日萧膑去外间会友,一直到深夜方归,身上还带着酒气。
她抱着萧膑的外衣,将上面沾染到的水汽拍干净,走去挂在衣架之上,想起院中出了一事,与他商议道:“国公爷回来的晚,错过了一场闹剧。”
萧膑漱完口,洁了面,净了手,换完衣服从里间出来,确定身上没了那股酒味后,方问:“是怎样的闹剧?”
秦氏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两人也算是少年夫妻走过来的,期间风雨飘摇二十年,可直到中年,等萧膑从禹城回来后,两人才渐渐交心,把平淡枯燥的日子过出点味道来。
她见萧膑晃动肩膀的动作,看穿他的不适后,坐到后面,抬手为他捏肩:“说起来,若经与世子同岁,也到了可以找通房的年纪。”
萧若岩至今没有通房。
秦氏也不担心。
因为萧若岩行事有分寸。
然而萧若经却不同。
对比这位沉稳的兄长,他性情跳脱,不好管束,又喜欢凭借喜好做事,那脾气只要一上来,就很难有人能将其拦住。
这样的性子,犹如脱缰的野马似的,如果身旁随时有个人提点几句也好。
秦氏为他捏肩的动作一顿,又道:“你应当是不记得他院里的流月的。”
“晚间若经回来时,满身酒气,瞧着不大清醒。他身边的流月又是个有野心的,不过她对若经倒也是存了几分真心,便想着趁起醉酒与其成就好事。结果若经还有些清醒,看清是她后,一脚把人踹了出去,还踹得不轻。”
说到这儿,秦氏有些无奈:“这事儿闹得有点大,我跟有瑢过去处理的时候,就见流月趴在地上起都起不来,这会儿子,有瑢跟有瑜正安排大夫为她调养身体。”
萧膑闻言,脸上涌现不悦。
他确实不记得流月是谁。
也没印象。
但他注重规矩严明,十分不喜这种丫鬟爬床的事情在府里发生。
萧膑只问:“你想如何处理?”
秦氏倒是能容忍底下的人有野心,且流月好掌控,就算真的让流月如了愿,也造不成什么影响:“流月倒是聪明伶俐的,有她在若经身边看着倒也不错,只是我看若经很生气,想来若经是不喜欢她的。”
萧膑:“那就依若经的心意办事。”
秦氏:“我也是这么想,只是流月这事儿,说到底还是影响不好。”
萧膑拉过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她敢豁出清白去,就该料到此事不成的后果。你一向有主意,想来对流月的安排已有打算,也不用费心同我说这些。而且,若经也是我们的孩子,他心性如何,别人不知,我们做父母的却是知的。”
“……”
秦氏一笑。
是啊。
别看若经整日没个正形,实际上,他很懂事。
原本秦氏就想着给流月给点银子,让流月离去,免得继续留在宣国公府招惹话柄,也省得萧若经看着心烦,可又担心这么做会招惹萧膑的不同意,所以才会在今晚有此一问。
如今得知萧膑的答案,秦氏便可放手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