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两位嫡子遇害,有人猜测是不是和理国府的案子一样,是将军府欺压百姓被人报复。
可大家转头一想,将军府虽有些让人诟病的地方,但还没有李禹那般令人发指。
而且,除了二公子是个花天酒地纨绔子弟,大公子却是个知书达理之人,但偏偏大公子的死状是最为凄惨的,应该是有人故意要报复将军府,杀害最优秀的后生才是凶手的目的。
众说纷纭,谁也不知真相如何,倒是京城纨绔子弟因为连续两起凶杀案收敛不少,有的不止不去花街柳巷了,甚至看起了书,倒是让人称奇。
……
“本王不是让你忍耐吗?”
僻静小院里,靖王几欲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本以为宋云谏是个稳重顾全大局之人,没想到竟如此莽撞。
“现在三司会审,你要本王怎么保你?”
宋云谏跪在靖王面前,没有因指责而愧疚半分。
“父王放心,就算那孙氏知道是我做的,也没有证据。且他也不知我与父王的关系,父王不必担忧会因此和赵将军生出嫌隙,他就算怪罪,也最多迁怒平阳公主,于父王没有任何干系。”
这也是靖王唯一觉得安慰的地方,但仍旧没有好脸色。
“这段时间,你最好避避风头,今晚你就离开京城,去城外躲一躲,本王会安排人手保护你。”
宋云谏没有拒绝,反正他就算不走靖王也会强行送他走。
……
将军府挂满了白幡,孙氏一夜之间仿佛老了二十岁。
她摸着女儿昏睡的脸,想到两个儿子的尸体还停在衙门再次流下眼泪。
她低估了宋云谏对唐清月的爱意,更小看了对方,让他接连害了自己三个孩子。
孙夫人默默为赵青青擦了脸,才默默抹了眼泪,到书房写了封信,想将消息告诉赵将军。
她将信交给管家,让他差人送去边疆。
可一个时辰后,管家回来了,跟在他身后还有一个侍卫打扮的人。
侍卫行礼后自我介绍,原来他是皇帝身边的人。
“夫人的悲痛卑职能够理解,只是边境安危重要,这时候切莫要赵将军分心。陛下承诺,定会将凶手绳之以法。”
孙氏此刻根本不想听那些。
她三个孩子都被害了,还要她忍痛让凶手逍遥法外吗?
“陛下也是为人父母的,我不过想告诉孩子的父亲,他儿子遇难了而已。再说,谢将军已经醒了,哪儿还有他指挥的机会……陛下连这也不能理解吗?”
“夫人慎言。”
侍卫低声警告,孙氏根本不怕,或者说已经没必要害怕了。
“好好……反正他是皇帝,他要臣子做什么都可以,既然如此,还请大人告知陛下,杀害我儿的,定是宋云谏,请陛下,一定将人千刀万剐,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恨。”
侍卫知她情绪激动,说了几句安抚的话,而后便回到皇宫。
他将孙氏所言告知了皇帝,皇帝知道孙氏心有抱怨也不生气,只是听到宋云谏三个字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是谁。
“此人是谁?”
侍卫道:“回陛下,乃是平阳公主的养子,不过数月前,因为纵容妾室谋害正妻,已经被宋家逐出族谱,人也已经和公主脱离了关系,据说闹得很不好看。”
皇帝锁紧眉头。
本来听说他是夏为仪养子还想把她叫进宫问问,但一听关系闹得很僵便觉得没有必要了。
一个养子,犯了错不认真悔改,反而与养母因此生了嫌隙,可见本性不好,是个养不熟的。
“将这个消息带给三司,让他们着手从宋云谏入手,切记不可传播出去,不能给平阳带去负面影响。”
侍卫得令,立刻将消息传了下去。
大理寺收到密信时,沈寄还在装模做样。
卢大人来要他昨日吩咐的东西,见沈寄居然还没开始弄,顿时脸色像锅底一样黑。
他就是急着要才交给沈寄的,本以为对他来说最多两个时辰,没想到居然一点没动。
“你怎么回事?”
沈寄打了个哈欠,一脸歉意道:
“抱歉啊卢大人,我近日我也不知怎么了,总是犯困恶心,许是没休成假,身体也开始抱怨了吧。”
卢大人忍不住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
“犯困恶心,你不会还想说自己怀孕了吧?赶紧弄好了给我,刑部那边急着要呢。”
沈寄嘴上连连答应,等人一走,将东西往旁边一推,继续审别的案子了。
等挨到了快下值的时候,他提早收拾,去了趟茅房,等走出大理寺的衙门,刚好下值的钟声响起。
卢大人又去找他时,见没有人,拉着一个主簿问他人在哪儿。
“沈少卿啊,他已经走了,说是身体不舒服,明天还要请一天假呢。哦,这是批假信,他实在坚持不住了,只能让下官代为转交了。”
“……”
卢大人回想沈寄的脸色,哪儿像是生病的样子。
他就是气不过那半月假期没了,强行想休息几日。
没有办法,他只得自己加班加点忙活了。
等他把东西拿回来,刚才那主簿捧来一堆东西。
“这是沈大人梳理的和死者相关的消息,他还说宋云谏只是孙夫人的一面之词,也不能全盯着他一人看,若是忽略了真正的凶手,就得不偿失了。”
卢大人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想着明日正好要三司商讨一次,正好把这些东西拿去给大家看看,也好提供更多的思路。
“这小子,居然先斩后奏,下次本官抓也把他抓回来。”
沈寄径直去了公主府,邀功似的讲自己干了什么事。
“表哥做得很好,但也别太明显了,让人抓住小辫子。”
暗卫已经查到,宋云谏不在京城,被靖王送出城了。
就算他们确认他是凶手一时半会儿也抓不到人。
“表妹放心吧,正常扩散目标而已,再说,还有卢大人顶着呢。”
坑了卢大人,他一点也不愧疚,谁让他都没了半个月的假,撒点气也是正常的。
夏为仪笑出声,他又贴到她耳边,语气充满暗示。
“表妹,明日我休息,不去衙门。”
她勾唇,丢干净手里的鱼食。
“表哥留下也可以,就是必须穿我昨日给你看的那个。”
沈寄脑中立刻闪过昨夜看到的东西。
那根本不能称之为衣服,只有黑色皮革切割成的带子交织在一起,除了把胸肌勒起来,一点遮挡作用都没有。
“表妹,真的要穿吗?”
他眼尾的红痣几乎要滴血。
夏为仪佯装生气,扯回袖子。
“表哥不愿意就算了,我找别人去,总会有人穿。”
沈寄立刻握着她胳膊,讨好道:
“穿穿穿,我穿,表妹别找他们。”
他艰难退让,换来了夏为仪得寸进尺。
“那表哥还要戴兔耳朵,可以吗?”
“……”
好吧,他就没有讨价还价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