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杨播,带着三千步兵和五百骑兵,作为大军的殿后部队,还没来得及渡过淮河。
偏偏这时候,齐国的军队又大举来袭,战舰密密麻麻地堵满了河面,把杨播的退路给截断了。
杨播见状,赶紧命令部队摆好阵势,固守阵地。
齐军上岸围攻,杨播带着将士们猛力搏战,一连打了两天两夜,愣是守住了阵地。
可就是军中粮食吃光了,士兵们不能空着肚子打仗啊。
魏主宏在淮河北岸远远地望着,想派兵过河去救杨播。
可春水正涨,船只还没准备好,没法徒步过河,只能干瞪眼。
他急得直叹气,没办法,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幸好,淮河的水渐渐退了。
杨播看准时机,带着三百精骑,从阵中杀出,冲到齐军战舰旁边,大声喊道:“我们就是要渡过淮河,有种的来战,快来接仗,别错过了机会!”
说着,他一跃上马,跳进水里,朝着北岸就游了过去。
齐军将士看他这么勇悍,心里也发怵,没敢追逼,就任由他游走了。
杨播带着这三百精骑,一路游过淮河,安全脱险。
这事儿真应了那句老话:越不怕死,越不会死。
魏主宏看到杨播的到来,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他立马决定带着大军回洛阳去了。
不过,邵阳洲那边还留着一万魏兵呢,他们也想跟着回家。
可崔慧景他们拦着路,不让走,这可怎么办呢?
那些魏兵没辙了,只好派了个使者来求和,说:“我们愿意给五百匹好马,只求你们让个道儿,放我们回家。”
崔慧景听了,有点拿不定主意,没立刻答应。
这时候,副将张欣泰开口了:“我说啊,别挡着人家回家的路。
困兽还要挣扎呢,要是把他们逼急了,拼个你死我活,咱们就算赢了,也不光彩;
要是输了,那之前的功劳可就全泡汤了,多可惜!”
崔慧景一听,觉得挺有道理,就答应让魏兵往北回去了。
这事儿后来让萧坦之知道了,他可不高兴了。
立马写了奏折告崔慧景和张欣泰。
他说:“你们俩怎么这么轻易就把敌人放走了?
这不合规矩呀!”
崔慧景和张欣泰得到消息,心里都挺不是滋味的。
崔慧景叹了口气说:“哎,本来以为做了件好事,没想到还惹上麻烦了。”
张欣泰也摇摇头:“是啊,本来想着以和为贵,现在看来,倒是我们的错了。”
俩人越想越憋屈,本来还以为能得点奖赏呢,现在倒好,啥也没得到,还落了个不是。
他们心里都挺郁闷的,觉得这事儿办得真不值当。
话说那魏国出兵,原本是打算从四条路线同时进攻的。
其中钟离、义阳两路的军队,已经早早地撤回去了。
剩下襄阳那一路,是由魏将薛真度领着。
结果一到南阳,就被齐国太守房伯玉打得落花流水,只好灰溜溜地回去了。
再来说南郑这一路,军帅是刘藻。
他走到半路上,正好碰上梁州刺史拓跋英也带着兵马来会合,于是两军合在一起,一起向汉中进发。
齐国梁州刺史萧懿,也不是吃素的。
他派了部将尹绍祖、梁季群等人,带着两万兵马,占据险要地势,设了五道栅栏,严阵以待,准备抵挡魏兵。
拓跋英打探到消息后,得意洋洋地说:“齐国的将领都是些草包,根本不懂得团结协作。
我只要挑些精兵强将,猛攻他们一个营寨,其他营寨的人肯定不会来救。
这样一来,攻下一个营寨,其他四个营寨不战自乱,咱们就赢定了!”
说完,拓跋英就亲自带着几千精锐骑兵,火速攻打其中一个营寨。
守这个营寨的,正是梁季群。
他一听魏兵来了,立刻打开栅栏,迎了出去。
拓跋英手持长矛,一马当先,和梁季群大战了几个回合。
梁季群渐渐力不从心,眼看就要败下阵来。
他刚想掉头逃跑,没想到拓跋英瞅准机会,一矛刺来。
梁季群慌忙躲闪,却被拓跋英一矛扫倒,像个倒栽葱一样,被魏兵活捉了。
齐兵一看主将被擒,立刻乱了阵脚,纷纷弃栅而逃。
尹绍祖听说梁季群被捉,吓得魂飞魄散,连其他四个栅栏也不要了,狼狈不堪地逃了回去。
拓跋英乘胜追击,一路直逼南郑。
萧懿又派了将领姜修去抵挡拓跋英,结果姜修在路上遇到了伏兵,全军覆没。
拓跋英就这样顺顺利利地来到了南郑城下,把城四面围了个水泄不通。
萧懿登上城墙坚守,一晃就是几十天。
城里的粮食眼看就要吃完了,士兵们心里都慌得要命。
这时候,参军庾域想了个主意。
他封了几十个空仓库,然后对将士们说:“大家看,这些仓库里都是满满的粟米,足够我们吃两年的。
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坚守下去,还怕什么强敌呢!”
大家听了这话,心里才稍微安定下来。
萧懿又派人去煽动仇池的各部族,让他们起兵切断拓跋英的运粮通道。
拓跋英一看这形势,知道自己不能久留了。
正好这时候,魏国皇帝也下了诏书,召刘藻回去,并让拓跋英回自己的驻地。
拓跋英于是就撤了围,让老弱病残先走,自己带着精兵断后。
他还仰着头对城里的萧懿喊话,告别了一番。
萧懿怕拓跋英有诈,不敢轻易追击。
过了两天,才派将领抄近路去追。
拓跋英看到有追兵来了,就下马准备战斗,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
萧懿的兵一看,又不敢靠近了,只好退了回去。
拓跋英这才带着队伍沿着斜谷往回走,一路上又遇到了那些叛乱的部族。
他一边打一边前进,结果流箭射中了他的脸颊。
拓跋英也不在乎,照样指挥战斗。
最后,他终于把叛乱的部族都平息了,安安全全地回到了仇池。
魏国城阳王拓跋鸾带兵去攻打齐国的赭阳城,可是怎么也攻不下来。
齐国一看,赶紧派了右卫率垣历生带兵来支援。
拓跋鸾心里盘算着,咱们人少,对方人多,这仗不好打,于是就下令退兵。
可偏偏这时候,他的部将李佐不听话,非要留下兵马跟齐国硬拼,结果被打得落花流水,这才慌慌张张地逃了回来。
再说那督军卢渊,他本来就是勉强接的这个任务。
一看这形势,心里更急了,早就把军队扔下,自己跑回洛阳去了。
拓跋鸾呢,他没去追责卢渊,反而带着人转到了鲁城。
到了鲁城,他亲自去祭拜孔子,还封了孔家的两个人、颜家的两个人做官。
更特别的是,他还从孔家选了一个宗子,封为崇圣侯,专门负责祭拜孔子。
接着,他又重修了孔子的园墓,还新建了碑铭,那意思明摆着,就是要尊重圣人,弘扬经典。
忙完这些,拓跋鸾回到都城,立马就建了个国子太学和四门小学。
然后,他挑了几个年纪大、学问好的老先生,让他们当国老、庶老。
还在华林园设宴招待他们,每人送了一根鸠杖和新衣服。
接着,他又开始搜集遗失的书籍,校正度量衡,制定礼仪和音乐。
这一系列举动,都是为了让国家更加太平昌盛,真是挺有心思的。
就这样,魏国在拓跋鸾的治理下,渐渐呈现出一片繁荣景象。
又过了一年,皇上下了一道诏书,说要改姓,改成元姓。
魏国的人以前总说自己是黄帝的儿子昌意的后代。
昌意有个小儿子,被封到了北方。
那边有座大鲜卑山,所以他们就以此为号,叫拓跋氏。
黄帝是以土德称王的。
北方的风俗呢,把土叫做拓,后面又叫跋,因此就叫拓跋氏。
可这位魏主宏说土是黄色的,是万物的开始。
现在咱们要改变旧俗,学习中原的文化,就不能再用北方的语言了,所以特地改姓为元。
不光是皇族,那些有功的大臣和老家族,如果姓有重复的,也都得改。
就连官府的文件,还有平常说话,都不能再用以前的老习惯了。
魏主宏还学着南朝的样子,选官用人特别看重门第。
尚书仆射李冲走进宫殿,直言不讳地对魏主说:“陛下,您选官用人,怎么只看门第出身,不注重真才实学呢?”
魏主坐在宝座上,慢悠悠地回答:“世家的子弟,就算才能一般般,但他们的品德性情通常都比较纯正厚道,所以我愿意用他们。”
李冲一听,急了,连忙又说:“可是,傅说原来是个筑墙的,吕望只是个钓鱼的老头,他们哪一个是世家出身呢?”
魏主摆摆手,说道:“这样非凡的人物,古往今来也就那么一两个,怎么能当成常规来拘泥呢?”
这时,中尉李彪也插话进来:“鲁国有三卿,那孔门的四科弟子又怎么说呢?”
魏主笑了笑,说:“如果有特别出色、超乎常人的人才,我当然也会重用,不会拘泥于那些老规矩的。”
李冲和李彪听了,互相看了看,没话可说了,只好相继告退。
他们心里明白,南朝向来重视门第,这其实是个坏制度,没想到魏国也学起来了。
从表面看,魏主宏好像是个有道明君,变夷从夏,做了不少好事。
可是谁知道他背地里却是钓名沽誉,爱慕虚荣,很多事情都只是表面光鲜。
他有六七个儿子,也没听说他用什么好方法来教导他们。
连家都管不好,怎么能治好国呢?
他嘴上说尊崇孔子,实际上做的跟孔子的遗言,简直是天差地别,大不相符呢!
话说从前的魏主守完了丧期之后,娶了太师冯熙的两个女儿。
大的那个封为昭仪,小的呢,成了皇后。
按理说,姐姐是庶出的,妹妹是正宗的皇后,地位应该妹妹高些,可这事儿在宫里就另说了。
皇后特别有德行,做事规规矩矩的。
昭仪呢,就擅长撒娇卖萌,长得那叫一个漂亮,花儿见了都得低头。
魏主一开始还是挺看重皇后的,觉得她人实在。
但时间一长,他觉得皇后太直率了,没昭仪那么多情。
再说昭仪那长相,真是赛过天仙。
魏主感情天平就慢慢偏向于昭仪了。
后来魏国迁都到了洛阳,这昭仪姐妹俩也跟着去了。
昭仪更是得宠。
魏主除了上朝处理政事,剩下的时间几乎都在昭仪宫里。
俩人一起吃饭,一起睡觉,跟连体婴似的。
昭仪呢,也是使出浑身解数,哄得魏主团团转,把魏主的爱全都拢到自己身上了。
这下可好,后宫里的其他妃子想见魏主一面都难。
就连皇后,也跟被打入冷宫差不多了。
皇后虽然不是那种嫉妒心强的女人,但心里也难免叹息自己命不好,私下里埋怨姐姐怎么这样。
昭仪本来就觉得自己年纪大些,不愿意守那些妾的规矩。
现在宠得跟啥似的,更是把妹妹看成眼中钉了。
俩人晚上躺在床上聊天,昭仪净说皇后的坏话。
魏主一听,火就上来了。
最后竟然把皇后给废了,扔到冷宫里去了。
皇后没办法,只好请求去瑶光寺出家当尼姑。
魏主倒是答应了,皇后就这么在寺庙里度过了一生。
朝里的大臣们看不下去了,纷纷上书劝魏主,可魏主就是不听。
立新皇后的事儿,也就这么搁置了三五个月。
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一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