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报案日期,已经是快一个月之前了。
那段时间,白孟妤和龙卷风刚刚爆发争吵,身边只有梁俊义,和王九也暂时失去联系。
恐怕就是这个时候发生了疏漏,王九没有再派人帮她守着。
而却在今天,突然把这一份报警回执放到她桌上。
“陆三响,你真行啊……”
白孟妤仔细观察了这份案件的警情记录,记录人员倒是公事公办,问过的案件的发展经过,以及白济雄的人际关系。
他那个数年未见,好似已经人间蒸发的女儿,便在此刻被记录了姓名。
陆三响能从一众文件中捕捉到这样一个细节,或许算命运的偏爱。
利诱不成,改为威逼。
可惜他还是知道的太少,太心急。
白孟妤踏出办公室时,陆三响就站在门外等她,仿佛对白孟妤的举动早有预料:“对我送的礼物还满意吗?白、大、小、姐?”
他近乎讽刺的叫着这个称呼。
外面所有人都在传,白孟妤是个出身富贵人家的大小姐。
可实际上,原来不过是个十二岁就被赶出家门的孤女而已。
那她现在的钱财和身份,都是从何来的,陆三响自认为已经无限靠近了真相。
sugar daddy也是爹地嘛。
至于那人的具体身份,陆三响觉得自己很快就会知道的,不过是时间问题。
真正该焦心忐忑的,是白孟妤。
他就站在这里等着,看她慌乱无措的表情。
不过是个女人而已,还想跟他斗……
“白sir急着去哪儿啊?如果要查案子的话,我可以帮忙的。毕竟我人手那么多,想要知道真相……很快的。”
“陆队长的确很厉害呀。”白孟妤经过他身侧,看着陆三响嬉笑的神情:“等我回来之后,我们好好谈一谈吧。今天说过的某些话,的确是我错了,现在改了主意,想弥补一下。”
这像是白孟妤低头示弱的信号。
陆三响心里却对她多了几分不屑。
早上的白孟妤,还有和他谈条件的可能,可现在,把柄都握在他手里了,以后想要使唤她,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想要从自己手中得利,那更是不可能。
连这么长的辫子都没藏好,居然还敢对自己那么嚣张,也算是她报应到头了。
“我还是更喜欢你刚才对我的那种态度,白警官的腰板如果硬不下去,那就在求人的时候,多拿点态度和诚意出来,我才会满意。”
白孟妤嘴角拉扯:“陆队长放心,一定……够大。”
见白孟妤出来的身影,梁俊义在暗处悄悄向她摆手。
他还谨记着白孟妤对他说过,不要在警局附近表现的与她亲近的话。
所以只悄悄露面。
白孟妤倘若方便,自然会给予他回应。
若是对他视而不见,梁俊义也会明白其中意思,假装陌生人。
今天的白孟妤在警车中对他勾了勾手指,梁俊义立刻明白,带上于术飞快上车。
于术原本出来的早,但他碰见了梁俊义,迫不及待地向相熟的人展示他新拿到手的身份证。
从纸张材质,到打印字迹以及塑封包装,都夸了个遍。
梁俊义等着白孟妤,闲来无事,十足十的捧场。
点头赞同,哄的于术嘴没停过。
“认识一下,于术,徐杰。”
这两人以后都会帮白孟妤做事,会有很多接触的机会。
“这是我男朋友。”而在介绍到梁俊义的时候,白孟妤刻意没有提起他的姓名。
黑社会和警察之间,还是有界限的。
徐杰开车往南街去,从后视镜里对梁俊义说:“谢谢您送来的甜点。”
虽然我没吃到……
梁俊义和白孟妤一同坐在后座,悄悄去看她的神色。
见白孟妤没有替他反驳,便回答道:“不过一些甜点而已,喜欢的话……我下次继续送。”
白孟妤勾了勾他的耳垂,金色的耳坠子一下下的荡漾。
一切尽在不言中。
“没必要破费,反正他们也不喜欢我。”
于术在前排刚想开口,又把话都咽了回去。
他学会了在白孟妤面前闭嘴,忍不住也要硬忍。
白孟妤轻轻倚靠在梁俊义怀中。
梁俊义把那一侧的皮衣撩开,让白孟妤能毫无阻隔地靠近自己胸膛上。
靠在这里,可以以肌肤相贴的方式,听清梁俊义的心跳声。
那是一颗医者都喜欢的心脏:跳得强健有力,澎湃如山海。
白孟妤微微仰头,靠在他耳垂边低语,像是亲吻:“你可以吃醋的。”
梁俊义的手悄悄捏在她的腰上,摇头。
有吃醋的时间,不如和小白多靠近一会儿来的实在:“我听气象站说明天有台风,你们会休假吗?”
“肯定要休的啊,我们是人,又不是电线杆,风吹不化雨打不烂的。”
“那可不可以,我们两个……”
梁俊义对明天,是有一些期盼的。
如果可以,他想从今晚就开始准备。
外面野风呼啸,他会和白孟妤一起待在温暖的小房间里。
就好像末日来临,全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
白孟妤在他胸口蹭了蹭,觉得头枕的地方,心跳声变得好快。
她原本是打算去狄秋那里度过这段时间的。
超大的房子,温暖的饭菜,什么都不必担心。
现在租住的小房子会受到台风的影响,可能会断水断电。
黑暗下的不稳定因素,和外面风雨拍打窗户的声音,会让白孟妤产生她还在上辈子逃亡的错觉。
可是现在想来,又不一样。
她早就不再是一个人了。
无论走到哪,都会有人跟随,陪着她。
“好啊,那你把窗户封严一点,多存点水。”
奇怪,明明都已经答应了,怎么心跳声……反倒越来越快了?
踏进白家药铺时,白孟妤还有一阵恍惚。
院子里有辛辣苦感的药味扑面而来。
白孟妤没有穿警服,白济雄看着她身后走路略有不顺畅的于术,还以为他们是来看病的:“可以在正堂里稍等一下,我马上就来。”
他认不出我了。
哪怕血缘的关系再近,在此刻,他们也是相见不识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