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十九分,姜沁终于出现在警局门口。
她飞速丢下自己的小摩托,正在犯愁该如何进去时,停在门口的红色轿车鸣笛两声,吸引她的注意。
副驾驶的车窗降下,正是白孟妤。
她看起来面无表情,姜沁却在紧张的心情中,看出了几分不耐烦:“警官,我……”
“你来晚了,我已经下班了,还在这里等了你很久,回去吧。”
白孟妤说完便转过头,好像如果不是为了等着姜沁,通知她面试失败的结果,她早就已经离开了。
姜沁有几分诧异,她没想到白孟妤会半点都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手中握着的那一只提包紧了紧,伸手扣在缓缓上升的车窗上,想为自己争取第二次机会,并对自己的迟到作出解释:“对不起长官!我知道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能是我迟到的理由,可是……我在来的路上,也就是前方距离这里大概二百米的地方,遇到了一桩抢劫案。歹徒抢了一位女士的提包,并且对她的人身安全造成了威胁,所以我才……”
“那么,你所说的歹徒呢?”
“我……被他跑了。”
“受害人呢?”
“在我直面歹徒的时候……他自行逃离了。”
“也就是说,没有人能证明你说的话。”
姜沁的面上带了几分窘迫,顺着车窗,把提包递给白孟妤看:“我捡到了那个女士遗失的提包,还记得那个歹徒的相貌:是个光头,身高在一米七五以上,身手很好,不像是普通的罪犯。”
“你说,案发地在这里不足两百米的地方,你有交通工具,赶到警局也用不了三分钟,为什么贸然出手,而不是到这里来寻找帮手呢,你对自己就这么自信吗?”
白孟妤只是随意的看了两眼提包,就将它扔到后座。
姜沁在此刻才看到后座上还有另一个人影,大概是个男人。
后方的阴影太重,她看不清。
“这、我……”
白孟妤看她磕磕巴巴,什么也说不出的样子:“没关系,我这里也不太需要你的解释,回去吧,明天有空的话,来警局做个笔录,把你的故事再讲一遍。”
她的态度实在是太冷了,姜沁感受到自己就这样与唯一的机会擦肩而过。
她咬着牙,却还是没有怀疑自己的判断。
很大声的对白孟妤坦白一切,像是破罐子破摔:“因为,我以为这一次案件,是您我设置的一场考验,所以才没有来报案!”
后排的人影突然发笑,像是对姜沁这样异想天开想法的嘲讽。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觉得我会为了你一个小小的辅警,特别安排人去演这样一出戏给你看呢?”
“辅警”和“特别”两个字被白孟妤咬重,像是在提醒姜沁她的身份,和她的猜想有多么不合理。
她的脸上终于多了几分笑容,却并不代表善意:“说吧,我倒是想听听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这样的错觉?”
她这样的神态,相当于直接否定姜沁的猜测。
白孟妤想看看,她还有没有勇气继续讲下去。
姜沁面色僵硬,却还是坚持着开口:“首先……是对时间上的安排。十五分钟,是尽我所能可以赶到警局的极限时间,几乎没有留任何余地。同时,您还有意提醒我,无论路上发生什么,都不能影响我准时到达。所以……刚刚好在我来的路上,出现一只红色的高跟鞋时,我觉得这不是一种巧合。”
白孟妤那句突兀的话,在姜沁看来,像是在考试之前老师假装不经意间的透题。
聪明的小孩听懂了其中的暗示,已经在偷偷的划重点了。
“那么,到了现在你还觉得那不是一场单纯的案件,而是我为你准备的考试吗?”
姜沁的回答几乎没有停顿:“是,在与歹徒交手之后,我更加确信这一点。他的任务似乎只在藏匿、等待被我发现、然后逃跑,只有在我阻拦他的脚步的时候,才对我出了手,我不认为一个当街抢劫的凶犯,在面对一个没有亮明正身的柔弱女性时,会选择这样的应对方式。还有……那位被抢劫的女士,或许我不该称之为女士,虽然我没有看清他的脸,并且有一头飘逸的长发,但是从他的跑步姿态和身形上看,都不像是一位标准的女性,很有可能,也是一个男人。